救人是刻不容緩的,華夏方面二話不說,派出了專業的救援隊伍,越過邊境到達A國,随即,在A國相關人員陪同下來到了現場,一看,也是毛骨悚然大吃一驚,這種特殊的山崩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的,因爲,山上松動的岩石說不準啥時候就會再次落下,這顯然是一次較大震動引發的整體地表變動引起的。
“我們無法在沒有資料的情況下進行救援,立即向國内求援,請求當時在此地施工的工程人員和第一批前來考古的人過來,隻有他們是熟悉這裏地形的。否則我們就是盲人瞎馬,我們不僅救不了他們,弄不好自己也要陷進去!”
救援隊長戰鋒果斷的下達了求援的命令,随即,在稍遠一點平坦的山地上建立了救援基地,同時,把通往這裏的道路疏通,便于大型救援設備的進入。
戰鋒,老資格的領軍人物,活躍在西北的傳奇人物,這支救援隊是由西北部隊結合當地高山救援人員就近臨時組建的,作爲還在崗位上的幹将,戰鋒被上面臨時點将派了出來,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熟悉當地人的各種語言,便于與當地人進行溝通。另外,戰鋒有着豐富的境外活動經曆和經驗,這些,就使他成爲這次出境活動的不二人選,他率領的隊伍也是西北部隊裏的拳頭和最專業的。
有人就會問了,薛萬錦的工程隊在挖掘這個隧道的時候,難道就沒有這個危險嗎?回答是,有,同樣具備這樣的危險。那爲什麽工程隊施工的時候沒有發生呢?這裏就是專業和業餘之間的差别了,别忘記,薛萬錦是公司可是絕對專業的。
在當代勘測路線的時候,就考慮到了開挖隧道對地表層的影響,因此,選擇的坡面是最安全和坡度最緩和的一面,爲此,工程的路線要多繞了幾百米,否則,不用在隧道内發現,那個擁有石像的洞穴就會被發現。另外,當找到了切入口以後,挖掘隧道的工具不是炸藥,而是盾構機,盾構機工作時候的聲音也不小,震動也很大,可是,那是雜波,是混合着相互抵消的,而倫富賽在挖掘那個原來洞口時,使用的居然是炸藥,炸藥的集中應力振波可是比盾構機厲害多了。
隧道這個洞口,根據工程的進度,在其外圍是要修建各種護坡的,要用水泥、鋼網混合其他物資,圍繞着洞口修建一個很穩定的圍護層,可這些還沒來得及修,科考的項目來了,爲此,薛萬錦帶着隊伍撤離的時候,還特别叮囑了考古隊,尤其囑咐,本地區不可使用炸藥。馬老和李凡他們在撤離的時候,也是原樣把一些注意事項做了交代,整個基地裏也沒有一克炸藥,可是那個倫富賽偏偏聽信一個招募來搞工程的意見,在挖掘洞口時使用了炸藥,而且還是在入口處。
說,這倫富賽一開始是從洞穴内部向外挖的,由于工程公司遺留下來各種挖掘設備,特别是李凡帶來的那種專門用于狹窄空間活動的小型巷道挖掘機,不僅好用,效率也不低。薛萬錦走的時候隻是把其他地段急需的盾構機拆卸後帶走,其他一般設備全部留下了,而李凡走的時候也沒有把謝偉長送來的設備帶走,這些設備在隧道内使用,沒有問題,可當挖掘進行到了一半的時候,堵塞在洞口的就不是一般的砂石和土層了,而是個頭一個比一個大的岩石,用原來的那些設備顯然就啃不動了,怎麽辦?别說倫富賽自己不知道,就是李凡在,馬老在,同樣都是不知道哦,因爲他們是反對挖掘那個舊洞口的,根本就沒有想過。
山洞裏的十幾個人已經被困了超過48小時了,他們現在開始了饑餓,那點吃的根本就不夠他們支撐這麽久的。突然,那部内線電話機響了起來,跟着,隧道内的照明也亮了起來,顯然,外面已經有了救援人員到達。
“我是科考隊主管倫富賽博士,我們這裏有十幾個人被關在裏面,目前,我們繼續食物,藥品,有人已經在發燒了,你們必須快一點實施救援行動!”
都到了這步田地了,倫富賽還在擺架子,那邊的戰鋒還沒有說話,就被倫富賽這一通不是命令的命令搞的心煩,幹脆,把電話筒遞給了旁邊的A國人員。
戰鋒實在是不想搭理這些自以爲是的西方人,他已經通過電話與李凡聯系上了,現在,李凡和薛萬錦都在來的路上,李凡告訴戰鋒,隻要裏面的人還活着,在隧道裏他們不會因爲缺氧而窒息,同時,那個洞穴裏也有泉水,不會缺水。隧道裏的那些内部電話也是李凡告訴戰鋒,最後還親熱的叫一聲“戰伯伯”。
戰鋒早年跟李湧可是生死哥們,直到今天,仍然是經常聯系的好朋友。戰鋒是在得知了隧道内具體的信息後,才指揮人先把基地裏的發電設備恢複,在發電設備的周圍重新修建了一個更加堅固的防護網。原來的設備基本上算是露天的,畢竟,這裏的臨時發電站規模可是不小,工程一旦鋪開,僅僅隧道内的耗能就不是一個小數字,那不是一台兩台小機組湊合就行的,而是集合了風能、太陽能和内燃機聯合機組形成的一個小型發電站。其實,這次發電站并沒有遭受到嚴重破壞,不過是飛滾下來的一塊石頭砸壞了配電櫃,電站的自我保護程序自啓,瞬間切點了所有發電和其他能源的轉換,這也是爲了安全起見,要知道,這裏的電壓可是不低,沒有這個保護,一點形成短路,給電站造成的損耗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電站修複了,整個基地就有了電,雖然被一些滾石砸的破破爛爛,可還是有不少簡易房屋是可以修複的,戰鋒是考慮到安全,才沒有放手叫人去修。
這個基地按理說是安全的,薛萬錦不可能把工程基地放在危險地方,事實上,這裏也的确是安全的,但是,任何安全都是相對性的,山崩,造成了周圍的山崖坍塌,跌落的岩石四處飛濺,這個基地就是被那些飛濺的石塊給砸的面目全非,如果不是大規模的引發山崩,這些石塊從哪裏來?這就好像是你向糞池裏扔進一塊大石頭,飛濺起來的糞水就會飄的很遠,保不齊十幾米外的人也遭殃。
戰鋒按照李凡說的内部電話号碼,一個個的撥打,最後總算有一部電話有人接了,可他還沒有開口,對方就是那種語氣,當救援的是什麽?于是,他幹脆把電話聽筒遞給了A國派來的聯絡員,理由嘛,我聽不懂他的英語……
“等到專家來了再說,那些人都活着呢。”戰鋒對旁邊的救援隊長說道,“先把救援基地修建好,等待後援設備的到達,另外,派人到周圍去看看,發現危險的山崖,要想法子處理掉,省的到時候給我們添亂,這裏的地質情況我們是一點都不摸門,隻能見步行步,注意啊,做好所有工作的記錄,這是在國外,明白嗎?”
“我們是不是先挖掘出一個小坑道?盡可能的将一些食品藥品先送進去?”救援隊長小聲的提醒道,“按照國内對礦難救援的原則,首先是探明被困人員的存貨,第二就是先送氧送水送食品,第三是進行心理輔導和穩定,第四……”
“地質情況不明,要是你的挖掘引發了裏面隧道的坍塌,怎麽辦?”
戰鋒懶得跟這個小隊長解釋,他們是來救人的,如果是刻不容緩,沒話說,冒險也得幹。可現在,裏面的人還活着,又不缺氧缺水,不就是餓上幾天嗎?既然還有時間,爲什麽不穩妥的進行?萬一再出啥幺蛾子,天知道那些洋人又說啥!
戰鋒是這樣想的,也就要這樣幹,隻不過他可不想當着A國人員的面把這個話說破,沒必要,一切按照程序來嘛。那個在困境中還耍蠻橫的人,不給他吃點苦頭,戰鋒這半輩子不是白混了?任何人犯了錯誤,都得付出代價!
李凡是在那個小縣城裏優哉遊哉的時候被學校一個電話給叫走的,匆匆的跟凱琳娜和嶽父嶽母打了個招呼就奔省城機場了,上面的指令是他都不用回學校,從當地直接乘機飛到西北去,然後在那裏與薛萬錦彙合,再從特殊通道進入A國。
這一路上,薛萬錦就沒住嘴的唠叨和埋怨,拍賣會進行的好好的,所有東西都拍出了高價,而且得到了業内一緻叫好,許許多多的細節都還在總結,連慶功會都沒來得及舉行,薛萬錦就被相關機構的人給請走了,随即,又把他塞上了一架飛機,對他就一句話,“救人如救火”,弄得薛萬錦莫名其妙的。
在飛機上,相關人員才告訴他發生了什麽事情,搞的薛萬錦更是覺得奇怪了。
“那裏怎麽可能會發生山崩呢?我們的勘測不會有問題啊?”薛萬錦腦子裏快速的思索着,随即就提出了要求,“我去沒有用,我需要與公司工程部的人聯系,要準備和調出許多資料,要在當地組建臨時指揮部,我的工程隊還在當地其他地點進行工程呢,怎麽可能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居然不知道?”
薛萬錦的工程隊的确還在當地進行工程建設,隻不過,距離出事地點最近的也在30公裏以外,嚴格說,是在另一座山裏挖隧道呢。這條公路是在山區裏修建的,整個裏程裏,隧道、涵洞、橋梁占據的比例高達60%。進入秋冬季節,爲了趕工程進度,公司已經重新部署和調整。當地冬季漫長,露天施工難度很大,于是,公司就做出了“秋冬季重點在隧道裏施工,春夏重點修築橋梁”的決定,所以,這個時候的幾支工程隊都在一些隧道裏與那些高山叫勁呢,外面的事情哪裏知道?進入十月後,寒冷讓當地人都不出來了,何況這些山區?
有了薛萬錦這些要求,飛機破例用飛行專用頻道與地面聯絡,薛萬錦也不管趙嘉耀在陪自己的大女兒坐月子,一個電話讓他立即趕到工地現場,把地質工程師和各種地質資料,當初的設計圖紙和資料全部準備好,随時準備調用。
華夏這邊可以說是盡最大能力在組織各方的救援了,可是在倫敦,那個撒切爾的律師卻是在法庭上滔滔不絕的宣揚他們的價值觀,宣揚東方的那個人是如何踐踏了他們的權力,他出具了大量的“證據”,斷定當時那個人的處置是“完全錯誤”的,是“不負責任”的,是違反英國醫療慣例的,對此,應該賠償他的當事人至少3500萬英鎊。同時,他還指責,當事人不到現場出庭,那就是心虛了,就是在逃避責任,是對英國法庭的不尊重,法庭絕不應該姑息,應該重罰!
控方律師的表演得到了旁聽媒體的點贊,由于被告沒有特殊要求,原告也因爲一些商業利益而申請了公開審理,公開審理,使得法庭裏出現了大大小小的記者,他們雖然無法拿着長槍短炮的進行現場攝影和采訪,可是,以現代手機的功能,進行個現場直播一點不難。于是,這個熱點幾乎就要蓋過倫富賽被困在隧道裏的事件了。媒體的熱烈反響,讓那個叫桑德斯的律師興奮無比。
面對桑德斯的咄咄逼人,代表李凡的英國籍華人律師詹普仁在中午休庭前隻舉手說了一句話,“我們出席的到底是民事訴訟還是刑事訴訟?原告律師的發言明顯帶有對我當事人的名譽玷污,我方保留對其反訴的權力。”
按理說,詹普仁可以當庭舉手提出“反對”,可是那樣的反對就形成了與對方糾葛在“就話論話”之上,對方甚至會在媒體面前表達之後“潇灑”的做一個“我收回剛才的說法”“我對言辭激烈表示歉意”的表态,結果就是,他想要用語言誤導媒體的目的達到了,被告這邊卻是啥也落不着,不劃算。而在中午就要休庭的時候扔出這樣一個“炸彈”,足夠法官重視,足夠那些媒體中午去發酵了。
媒體的炒作不可能是一邊倒的,一邊倒的新聞沒有吸引力,不要說有人唱反調,就是有人提出其他的可能性的時候,就足夠把事件給搞的撲朔迷離了。
下午,繼續開庭,詹普仁站起來發言,這是法庭特意安排好的。上午控方鋪天蓋地的轟炸,已經給旁聽的人留下了一個定式,特意把被告方的辯護延時,就是用時間來降低被告方激烈的反擊,這在英國法庭上是經常玩的套路,可是,今天,這個套路卻是不那麽靈了,因爲,詹普仁手裏有重磅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