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知道王莽的故事,他最後是以機器悲怆的形式結束了自己的一切,如何王莽恪守自己的本分,秉承他一開始的做人準則,盡心盡力的維系那個朝廷,誰能會說他不是一代名相呢?他的改革未必可以延緩西漢時期的社會矛盾,可當他不恪守本分,越權代位的時候,實際上是他的所作所爲轉移了社會矛盾,從另一個方向環節了當時的主要矛盾,這才使漢朝又苟延了200年。
就是在璋德這裏,李凡也利用晚上的時間,寫了一篇關于考古發掘的論文,論文的主要内容就是探讨如何規避在開挖的時候隔絕空氣的問題,在論文裏,李凡用大量的理工科的數據說明了空氣與埋藏的古代文物之間的厲害關系,洋洋灑灑的2萬言,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一篇理工科的論文呢。
論文寫好以後,李凡把這個論文發給了自己的研究生導師朱家清,朱家清足足的花了半個月才算是把這篇論文的精髓吃透,爲此,還專門請了理工科裏的一些年輕的講師給他講一些基礎的化學基礎,他總算是搞懂了李凡在說什麽。
原本,這樣的論文發表的時候都會署上老師的名字,甚至還有吧老師名字排在前面的,至少也要加上一句“在某某老師的指導下完成。”李凡在論文的綱要和最後也都這樣寫了,可是治學嚴謹的朱家清把這段話删去了,他知道自己對理工科的知識不甚了了,如果硬要把自己的名字放進去,那些同行誰不知道誰?侵占學生的研究成果的痕迹不是太顯露了?他老朱丢不起這個人。要是有同行問他這些新的理念時,他老朱如何回答?别說見面了,就是一個電話就能露餡。
李凡展現出的學術功底讓朱家清也逐漸知道,一個考古業内的新流派算是從李凡這裏形成了,雖然以這種概念第一次做嘗試發掘的津孟漢代大墓還沒有結果,可是在祥鳳那邊搞的“小工程”卻已經是結出了果實。
這裏還鬧出了一個大笑話,搞的當地考古隊很是沒有面子,而捅開這個笑話的誰能想到盡然是薛萬錦呢。對此,幾個考古隊員分别受到了處分和處罰。
原來啊,在那個西夏國的漢人古墓裏,出土了一箱子特殊的“竹簡”,這也是得益于李凡他們挖掘巷道挖掘方式,如果用原來簡單的大揭頂方式,這些竹簡就未必能夠完整的保存下來,很有可能在接觸外部空氣的那幾分鍾裏就華爲灰燼了。現在有了巷道,還有專門提供的特殊保存箱,這些竹簡被完好的拿了出來。
幾乎所有考古的人都知道,在考古發掘中,最珍貴的東西并不是那些價值連城的金銀财寶,也不是那些琳琅滿目的各種陪葬品,而是帶有文字的物件,那個後母戊大方鼎如果上面一個字沒有,怕是價值就要大大的打折扣了。許多後世争論的一些學術問題,往往都是從出土的竹簡上得到了最後的确認,這裏就不多說了。所以,當從那個西夏漢人墓裏發現了“竹簡”後,讓當地考古隊長很是興奮了一陣子,特别指示要仔細的“研究”和“”。
許多事情其實并不都是表面上那樣的結果,這一箱出土的竹簡卻是令當地考古隊員百思不得其解,因爲,這些竹簡上竟然無字。不管使用紫外線照射還是X光透視,都沒有發現這些“竹簡”上有任何字迹,甚至一點殘留都沒有。
沒有字的“竹簡”還算是竹簡嗎?那幾乎就像是從墓穴裏挖出的銅錢一般,也許經過防腐密封處理後可以賣上一二十元,可說這東西有啥價值……沒可能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薛萬錦到了考古現場,帶去了不少“慰問品”,于是,考古隊員也毫不吝惜的給了他幾枚“開元通寶”的大錢,說是挂在家裏可以辟邪。那個隊長也是手賤,拿出了二根竹簡,用特殊的紙盒子包裝好,就像商場裏賣筷子那樣的包裝,他用這樣的方式表達了對薛萬錦的“感謝”。
薛萬錦現在多少也懂點考古了,他也認爲這是古代的竹簡,甚至懷疑這是類似于武則天乾隆墓前的“無字碑”那樣,是故意留下的曆史懸念,是對墓主人的一生無法評價才做出如此的布置,也許,這也是古人的一種處事方式。
對于考古隊如此“饋贈”,薛萬錦是非常感謝的,甚至相約,那一箱子“竹簡”如果上面最後無法處理,他願意出資買下來保存。正是這個承諾,把事情捅出去了,還捅的當地考古隊人員很狼狽。
薛萬錦自打結識了李凡,就不在搭理古尚忠這樣的“文物大家”了。他回到自己的公司,專門找了個時間與李凡進行了視頻通話,目的也是想讓李凡幫他鑒賞一下,當然,也有炫耀的心思,畢竟,那個古墓的問題解決了,他的公司馬上就可以開始在那裏複工了,而且,由于挖掘出了鎏金銅羊這樣有價值的文物,使他的公司也獲得了相應的“補償”,整個工期也獲得了合理的重新安排。
“小李老師,你聽說過乾陵的無字碑吧?嘿嘿,我這裏搞到一批無字竹簡,就是從你幫助挖巷道的那個古墓裏發現的,由于沒有字,考古隊送了兩枚給我,我讓你看看,這些竹簡可是西夏國的啊!算不算珍貴?”薛萬錦在電話裏說道。
“哦,這不是竹簡啊,這是廁籌,沒啥價值的,放在博物館裏的某些地方做個說明還可以,至于收藏嘛……完全沒有必要的。”李凡還是很文雅的說了。
“廁籌?什麽是廁籌啊?難道說古人如廁還要交籌碼?”薛萬錦理解錯了。
“唉,就是現如今的擦屁股紙啊,在古代,沒有現在的衛生紙,擦屁股用的就是這種竹片,文雅一點的說就是叫廁籌!”李凡不得不進一步的解釋了,“作爲收藏品,凡是涉及污穢的東西都沒有價值的,哪怕是乾隆皇帝或者慈禧老佛爺的尿壺,誰會收藏?可是作爲一種物件參考當時社會生活還是有一定的價值,這也是一些博物館裏有的東西私人不收的道理,你要是願意留着那就留着吧!”
薛萬錦頓時就是一陣惡心,不過那些廁籌都還是沒有用過的,所以,想明白了心裏舒服了一點,這舒服了一點後,他的思維裏又出現了另外的想法。
薛萬錦這樣的業餘古玩愛好者都有個通病,那就是喜歡刨根問底,喜歡半桶水不滿的胡亂晃悠,李凡其實都把事情說清楚了,可他不知道怎麽的,還抱着一線希望,認爲李凡的那個判斷也不能完全解釋那東西爲什麽作爲陪葬,往自己的墓穴裏放什麽不好?爲什麽要放一箱子“廁籌”呢?這不科學啊,無論什麽崇拜,沒有誰會崇拜廁所裏的那點事情吧?會不會這些東西還能幹别的?
“小李老師啊,我覺得這些無字竹簡可能也是存疑吧?你這樣認爲,也許還有其他的解釋呢?就像武則天的乾陵前面的那個無字碑,還有那些無頭石像,到現在不都是存疑嗎?都沒有一個确定的結論啊!對了,我還聽說啊,當年孔老二周遊列國,就是沒有到秦國,所以,秦國的文化傳承就沒有儒家的,就被焚書坑儒了,我不知道這些說法是不是也在争論,以此類推,我這些竹簡存疑是不是也就順理成章了?哈哈……我不是專業的,胡說八道一下啊。”
李凡當然明白薛萬錦的心理,于是随口就說道,“你說的那幾個争論其實都沒有争論,所謂的争論其實都是一些酸腐文人故意搞出來抓人眼球的。但凡熟悉曆史,理解時代進化過程的學者,都不屑于去争論那些毫無意義的‘存疑’,本身在曆史的發展過程中,這些所謂的存疑就是留給一些人飯後茶餘去忽悠人的,你要是當真了,那就是個傻瓜,是個棒槌了。如果你想聽我解釋,我是都可以給你答疑的,問題是,你有時間嗎?”李凡還是有慈悲心,不想看着薛萬錦掉進被人恥笑的漩渦裏,“你有時間就到璋德市來,最近我都在這裏,你要是沒時間,那你就繼續存疑好了,哦,我再對那些竹片子補充幾句……”
薛萬錦從李凡的話裏終于聽出了不一樣的東西,他覺得這是提高自己對古玩鑒賞的一次學習的好機會,于是立即說道,“我有時間,我明天就趕過去。”
“好啊,你到了給我電話,我去接你。哦,我先給你解釋爲什麽那些廁籌會成爲陪葬品。”李凡很随和的繼續說道,“從這些廁籌出土可以看出來墓主人還是很有錢的。要知道在大西北是沒有竹子的,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都沒有竹子,竹子的生長需要大量的水分和陽光,偏偏大西北沒有水這個條件,所以,無法大面積的生長。這些竹子都是産于江南,想想看,在一千多年前,從江南把這些廁籌送到西夏,這能便宜嗎?估計在當時的西夏,這些廁籌很昂貴,絕對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所以,墓主人在死後要帶走,這漢人喪葬喜歡帶走生前的心愛物,而最普遍的心愛物自然是價值昂貴的物品。這樣的解釋你明白了?”
“啊!原來是這樣啊!你這樣說我就明白了,的确,在那個年代,把江南的竹片運到大西北來是很困難,我接受你這個解釋。”薛萬錦不得不服氣了。
“當地考古隊在工作中疏忽了我說的這個情況,你可以提醒他們一下,也許對确定墓主人還是有參考價值的。”李凡這是給薛萬錦台階下了,當然了,光給薛萬錦不行,還得給當地考古隊也下台階,所以,他又接着說,“因爲在大西北沒有竹子,考古隊的人平時也很難在考古中見到竹簡出土,在曆年來的西北考古上就沒有發現過竹簡,所以,誤判也不是啥大問題,你就别追究了。”
李凡這個台階給了,照顧了各方的面子,這個事情到此結束也就算完了。
第二天,薛萬錦還真是到了璋德,住在市裏最豪華的賓館裏,帶着的秘書已經是李凡的隊友趙嘉耀了。對趙嘉耀,薛萬錦是十分的滿意。首先,趙嘉耀的身材擺在那裏,穿上公司配發的西服,直接就給薛萬錦漲分了。其次,趙嘉耀寡言少語,可并不是木讷,很多事情都會提前給薛萬錦準備好,并且,趙嘉耀并不是對公司裏的業務完全白丁,他學的專業與薛萬錦公司的業務多少沾邊,加上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這腦子就是與一般人不一樣。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薛萬錦上大學的女兒對趙嘉耀很是仰慕,不停的在薛萬錦的耳邊唠叨,搞的薛萬錦也有新栽培剛跟着自己的這個大個子了。
“别的不說了,啥客氣話也不說了,你就給我說說我昨天提出來的幾個存疑,讓我聽聽你的高見!”一到了賓館,見到李凡薛萬錦就把客氣的過門給省略了,“小趙啊,你去把午餐啥的都定在這個套間裏,咱們快來快走,明天早上咱們去部裏彙報的提綱你辛苦一下去搞出來,晚上給我看看……”
“看來你的時間是很緊張的,這麽緊張的時候,你還糾結那些有的沒的幹啥啊?其實,那些事情也用不了一天時間跟你掰扯的,你幹脆定晚上的火車,半夜就可以回到燕城了,明天去部裏的緩沖時間就多了好幾個小時呢!”李凡說。
“我這人啊,啥事都在心裏放不下,你吊起了我的胃口,不給我一個解釋我會睡不着覺的!沒事的,你能快說,我就能快走,兩不耽誤也行!”薛萬錦說道。
“好吧,咱們一條條來,先回答哪個問題,你自己選。”李凡幹脆也放開了,“我希望你不要又臨時加題,不是我回答不了,是你沒有多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