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心的李凡幹脆給段子高打了個電話,麻煩他去當地給二老雇傭了全套的“老媽子”團隊和“司機兼保镖”,對此,段子高可是覺得自己很榮光。李家與段家的淵源本來就深,老一輩如此,年輕一輩也是如此,如果不是李凡把這個關系接起來,幫助他擺脫了當時經營上的窘境,段家玉也就是挂個牌子了,而現在,段子高在成都和昆明的玉石界裏已經恢複了老品牌的威風。李凡找他,那就說明人家是看得起他,沒把他當外人,他段子高能不麻溜的去辦嗎?
瑪索在八百裏畫廊創作了大量的畫作,在畫藝和畫風上更是産生了巨大的提高和變化,可以說,瑪索如果想回國去與在世的法國畫家一較長短,絕對是可以排進第一梯隊的。畫展不想再去弄了,僅僅在自己的畫作裏随意的抽了幾張寄回法國,結果就在某個畫廊裏引起了轟動,一個上午,畫作銷售一空。當那畫廊繼續想找瑪索訂購的時候,瑪索卻是無動于衷了,别說她現在不差錢,就是差錢也不會做這樣的銷售,道理很簡單,物以稀爲貴,出多了,那就不值錢了。
與瑪索相反的是凱琳娜,現在完全沉浸在對古畫的臨摹之中,就連李凡都無話可說了,作爲古代學系的研究生,李凡太清楚畫家學畫中,臨摹的重要性了。讓李凡再一次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凱琳娜居然是個臨摹天才,她臨摹出來的古畫,如果不是因爲紙張、絲綢的差别,竟然讓一些古畫買賣行當裏的許多行家看走眼,說起來,這也是李凡指點的結果,幾乎每一幅畫在臨摹之前,凱琳娜都要從李凡那裏獲得對原畫的全面解讀,然後自己細細的揣摩,最後才開始下筆臨摹。正因爲凱琳娜有了如此絕技,李凡心裏正策劃着給她一個“活”幹呢。
李凡帶着是個姐姐在藍田那裏再次核實了桃花谷的建築設計的流體力學方面的問題,就在當地,李凡不惜成本的把設計的建築做成模型,然後送到段藍企業裏的風洞裏做了實驗,通過風洞實驗,核實一些問題,找到一些問題,解決一些問題,這就是李凡不惜工本要幹的事情,對此,段藍也是不得不服氣。
“把流體力學運用于建築設計,你肯定不是第一個,可用研究高級項目的風洞來給建築模型做試驗你恐怕是第一個了,以前我對桃花谷毫無信心和希望,那不過是掩護地下工程的一個項目,現在看來,那裏也許能爲我的公司狠狠的賺上一筆了,我甚至都考慮,要不要在那裏給自己留一套房子?要不也給你留一套?”
段藍還是老規矩,搞完了事情後把小老弟叫到自己的辦公室裏喝咖啡。此時,那四位姐姐都已經在賓館裏呼呼大睡了,她們被李凡折騰的都沒脾氣了,明天一早還要返回學校,姐幾個發誓,要在大三的時候把所有的學分都拿下來,她們要學着小老幺那樣提前畢業,然後直接在學校裏讀研。似乎這是一種榮譽。
說起來,老幺提前拿到畢業文憑,還在學校裏讀研,這極大的刺激着308室的其他哥們。吳老大現在可是玩命了,他是曆史系的,他們系裏的教授賈春生出了那樣一個洋相,讓他是既難堪又慶幸。難堪的是曆史系現在挺沒面子的,雖然學校裏說的是賈春生這些個人,可實際上全校都知道曆史系出了問題,賈春生并不是一個人去的,他是拉了一些助教和講師一起過去的。當時,吳廣德還想讓李凡去跟上面說說,讓他也加入進去,結果被李凡一頓寒碜,說什麽“考古與你何幹?”“你将來是要去當公仆的”“好好的把學分拿到”“大三就要開始準備公務員考試”,等等話語把個吳廣德說的羞臊不已,隻能玩命苦讀了。
老二周布斯的學系不存在什麽提前畢業的問題,甚至都不存在啥讀研的問題,如果硬要說是啥子研究生,那就等于是“自廢武功”了,見過哪個著名的大作家号稱自己是啥研究生博士的?一旦進入到了文學的創作領域,你就是啥文憑沒有,誰也不會說你啥,隻要你搞出來的東西接地氣,接人氣,那你就是大拿。可你要是熱衷于啥文憑、研究生學位,嘿嘿,十有八九最後要去當“小編”了。可以收,這樣的學生無論是文字還是文章,都能寫的漂亮,可就是無法進行真正的文學創作,這其實也是一個普遍現象,被高雅學院式模式給捆住了,再想掙紮出來?難!
老三錢博平倒是不怎麽在乎文憑學曆,他來讀書本來就是爲了“子承父業”的,好嗎,找到了親戚,自己也從大一就開始折騰,現在,算不算子承父業?還是名爲守成實爲創業?怕是錢家父子自己心裏都算不明白了,反正都不計較了。
“藍哥,你還是給自己預先留一套吧……不,一套可能不夠,你忘記亞楠嫂子和我大姨的毛病了?要是她們知道這裏的特色,你又沒有給她們預留,那你就等着回家去當‘二闆先生’吧,哈哈……”李凡聽着段藍的話後開始調侃起義兄來,“誰叫嫂子随根呢,還真是有啥樣的媽就有啥樣的女兒,我随我爸,運氣好!”
說起來,這李家的男人還真都是運氣不錯,從李久開始,找的媳婦都算明事理,李凡從小就看到爺爺奶奶的恩愛,雖然奶奶不是親的,看到父母那種真正的相濡以沫,至于他自己……嘿嘿,凱琳娜已經被他潛移默化的很有中國媳婦的範兒了。就是李江前面的那段婚姻,那也是事出有因的,在那個擰巴的年代,搞出了擰巴的事情,并不完全是李江的問題,而且,到最後不還是九九歸一了嗎。
李江的前期盧倩在監獄自殺後,其骨殖并沒有進入那個姜家的祖墳,人家那邊根本就不認。事實上也是李江和兒子最後送了她一程。骨灰被李湧帶回K城的,後來,在自立農場找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下葬,這還是李凡去選的。不管怎麽說,那是李凡的親奶奶,身上流淌的血裏可是有遺傳的。
後來,李江悄悄的對孫子說,自己百年後,把自己的頭發燒了陪着他奶奶,别讓她在下面孤單。而他自己将來是要與現老伴一起送回李家寨的。對此,李凡是一個勁的“呸呸”,可是李江不在乎,還笑呵呵的很是自得,因爲,盧倩最後的那滿足的一笑說明了一切,到了他這個年紀,人世間還有啥是看不透的?
對李凡說的這個話,段藍聽着是很無奈的,按理說,自己的本事啥的也不差啊,可是偏偏老婆牛亞楠就是……太強勢了,可自己又似乎很喜歡這樣,反正家裏不鬧好像不舒服,細想起來,段段藍發現,似乎自己犧牲的父母也是這樣的,母親隻要有機會就對父親“嚴管”,可在大事上又從來不拖後腿。那次,要不是非要跟着父親一起出去,怎麽會……看來,李凡說的随根是有道理的。
其實,女人對男人的态度根本上去取決于男人的,如果男人是那種“甯折不彎”的個性,比如像李家這樣的傳承,女人再強勢也是白搭,錢屸搞明白了,明面上當領導,私底下還不是個小女人?盧倩沒有弄明白,最後毀了自己半生。道是李麗的老媽王老師看的明白,把自己那小辣椒的秉性改了個無影無蹤,要不然李麗那搗蛋秉性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也是随根的,偏偏老媽那裏沒有了,自己在鄧義輝這裏全找補齊了,現在是鄧小麗在發揚光大,而耿浩……那更是從老耿那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沒有鄧小麗這樣的,家裏能行嗎?還真是時也命也。
孫眉不服氣,跟李湧玩手段,結果,自己卻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還算是得了個好結果。反觀李凡的媽媽孫敏,既有老太太錢屸的精明,又有現任婆婆的睿智,她這一生能說是平淡如水嗎?誰經曆過她那樣的驚險和牽挂?可人家現在卻是雍容華貴,沉穩大方,就是碰上了兒子要“暴起”那麽幾次,可随着李凡的成熟,到現在也不得不放手了,而那個凱琳娜,更是專治妖孽的妖孽。
李凡這正與義兄開心的聊天呢,兜裏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震動起來,李凡拿出來一看,竟然是老師馬嵬曾打過來的,想想還是得接,于是他點開了連接鍵。
“馬老師,這麽晚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李凡開口就是直白,可這次碰釘子了,“什麽馬老師?我是朱家清!你這小東西又跑哪兒去了?我這是在馬嵬曾的辦公室裏,你看看,這些具體的事情你當學生的不弄,卻是讓老師弄!像話嗎?現在我通知你,我不管你在哪兒,立即給我去津孟那邊,去爲考古隊再次進入打好前站,我知道你花了不少錢也做了不少鋪墊,要不然我才不給你打電話!”
哈哈,是老頭子發火了,不過是快樂的發火。因爲,朱家清剛剛從上面得到了消息,那個大墓的發掘考古工作還是交給Y大學自己搞,當地文化局會派人現場監督,監督者不幹涉考古工作,隻記錄考古的一切,僅此而已。原來不是說有好幾個專業考古隊對這個項目有興趣的嗎?怎麽突然都不見了?人家的回答是,目前沒時間弄,而到了秋季,正是考古發掘的最好時機,大家都忙的厲害。
這都是明面上的話,說的很正面,很是鼓勵更是信任,可是老朱還是明白這個結果的出台是有很多意思的,更是有很深很深的内涵。
開放的聽證會把考古發掘模式之争***,Y大學設計的隧道式發掘模式,并沒有什麽高深的理論,可說出來的道理卻是簡潔明了,有點文化水的人就能聽懂。有平濤文化公司的介入,在公衆的讨論中幾乎就是一邊倒了。如果就事論事的一邊倒也無所謂,可現如今就是有些人喜歡追究過去的事情,甚至有些學者就公開的指出,“原來的大揭頂發掘方式到底損毀了多少文物?爲什麽直到今天才進行這樣的研究?相關部門和學者是不是應該反思?”一石激起千層浪,學術界的議論可是與普通老百姓的發言不同啊,一旦有人起頭,接下來的就是許許多多平日裏不那麽揚眉吐氣的學者、文人開始對一些事情一些人“口誅筆伐”了,可謂是衆口铄金,輿情濤濤啊。在這樣的背景下,有幾個專業考古隊願意第一個吃螃蟹的?幹好了,是幫助Y大學證明他們的設計是成功的,幹的不好,那不是替Y大學背黑鍋嗎?這還是心思好的人如是想,那些心眼不咋地的人可就是另外一番心思了,你Y大學不是能嗎?那好,就讓你們自己去弄,沒有考古經驗,沒有專家指點,看你們能弄出個啥來,到時候,看你們如何向天下交代!
朱老明白這些,可是能回避嗎?自己打自己的臉?如果說沒有李凡這個妖孽,沒有馬嵬曾這樣的書呆子,朱家清還真有可能服軟規避,而事實上,沒有這些人,那個隧道式發掘的課題也出不來,也就談不上什麽會被誰設下陷阱的事情了。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朱家清也不管年紀大了,直接去找馬嵬曾商量這個事情,結果,電話一打,才發現馬嵬曾還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加班。
馬嵬曾爲什麽加班?還不是小屁孩給他找來的麻煩。王向前的那個黑碗已經送到了鑒定中心,根據年底的鑒證,已經肯定是五代到北宋早期這五十多年裏的瓷器了,這等于是證明了這個黑碗就是柴窯無疑。同時,通過光譜分析和現代CT透視儀的檢測,發現外表的“粗制濫造”其實是使用釉料的僞裝,其内部的原胎上本身就有一層薄薄的透明釉料,可以說,如果沒有外面的黑釉,這件瓷碗是精美無比,其瓷土成分遠遠超過了一些宋瓷,這種裝飾其實與魏家去年買的那個磁州窯小罐,最後發現裏面有精美汝瓷的現象是異曲同工,都是用以假亂真的手法保存上好的瓷器,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個黑碗都是難得的柴窯精品。
馬嵬曾加班就是要把這些檢測結果寫出論文,然後送到權威刊物上去發表。現如今的馬嵬曾加班也不是“形影相吊”了,他的那個張婕也以“要多學點”的理由陪着他加班,俨然是一對“學者型”伴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