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宸全地産從一開始就是認真的做開發和品牌,自然不會去玩那些虛頭巴腦的事情。結果就是,第一個吃螃蟹的還沒有把兩根大“鉗子”弄開品嘗,那些跟風的已經砸開螃蟹殼吃裏面的“腮”了,這讓不明真相的人自然是渾身不舒服了。
發包方有話說,有意見,有看法,需要解釋,這自然就給了錢宸很大壓力。好在有兒子爲老錢準備的各種預案,這還好答對一些。可當那些外面的開發商要過來搶購特殊的輔助設備和材料的時候,這個矛盾的爆發可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如果僅僅是特型空調主機是這樣,也許還好說,問題是,在竹居裏形成的,在整個烏蓬小鎮的設計圖紙裏,所有爲仿古建築配套的零件、設備、裝飾物等等,全都被李凡讓宸全地産注冊了“專利”。這邊,宸全地産還沒有進入大規模的小鎮主建築建設,而西塢小鎮那邊都要把主建築完工了,現在就是因爲這些特殊的東西卡在那裏了,你讓那些準備去找銀行借貸的家夥們能不急眼嗎?
于是,以各種公司的名義起訴宸全地産了,爲此,老錢不得不與生産廠家聯手,聘請著名律師,組成律師團與對方展開了訴訟周旋。而這個事情發生後,當地人也從一開始的驚愕和擔憂最後轉變爲欣喜和開心。因爲,那些訴訟糾紛無不以對方敗訴或撤訴爲結局,同時,各種訴訟也相當于免費的在爲宸全地産做廣告,爲那些特型的材料和設備生産廠家做廣告。先不說别的,許多原來已經開發完畢的古鎮,得到這樣消息以後,立即派人到烏蓬小鎮參觀考察,并且仔細的研究了相當于烏蓬小鎮未來樣闆房的“竹居”社區,然後就去大批的訂購那些特殊的材料和設備,從而帶動了當初與宸全地産關聯的廠家,生意的火爆是沒有預料到的。
烏蓬小鎮原來有一個小小的農機廠,是屬于當地民衆合股的企業,在宸全地産進入開發“竹居”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都準備散攤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錢博平拿着各種燈具的設計圖紙過來,不僅與他們簽署了生産協議,規定了雙方之間的銷售模式,還爲這個小廠添置了相關的制造設備。而這個小廠銷售給宸全地産的成品是按照正常成本加利潤來計算價格。那些投入的設備款将在今後的銷售中逐步的扣除返還,如果工廠要對其他企業銷售成品,那就不是簡單的成本加利潤了,還要加上專利費,價格就要比賣給宸全地産的高出20%以上。臨走時,錢博平特地強調專利的重要意義,并向廠方保證,一旦發現其他的廠家生産,他是一定會追究法律責任的。提醒農機廠必須先從自己内部抓起,絕不可以将設計圖紙的核心數據外洩。至于外面如果出現了仿制的,宸全地産就會去追究。
還真是有人這麽幹了。縣裏有一家小廠發現烏蓬小鎮農機廠出了新東西後,感覺相當不錯,于是跟風制造了一批,還跑過來問宸全地産要不要,給出的價格比在烏蓬小鎮還便宜,結果被宸全地産的采購代表嚴詞拒絕,并且提出了警告。法律意識不清白的那個小廠沒當回事,繼續準備大幹,可還沒等他們大規模的銷售出去,就被宸全地産告上了法庭,在證據确鑿,案情清楚的情況下,想玩花樣都難,最後,以企業被收購爲代價,和解了這件侵權的事情。
這些經營上的連環套,可以說從設計的時候就開始了,要想偷學烏蓬小鎮的設計和建築,一開始可能感覺不到啥毛病,可等幹到一定程度後,那幾乎就是舉步維艱,處處被掣肘了。西塢小鎮項目現在就變得非常尴尬了。
要想找銀行貸款,至少面子上要過得去吧,要有規模,有看相,有說得出來的潛力才行,否則,人家的報告如何寫?明顯的漏洞不掩飾不堵住,哪家銀行的經理願意去頂這個“雷”呢?這些銀行裏的大班提出的要求也不高,你們都有了圖紙和設計構思了,爲啥不照本宣科按圖索骥呢?爲啥不把那些收尾都弄幹淨呢?你讓我去看的開發不能光是讓我看幾面青磚牆幾排黑褐色的瓦吧?
在外人看來,已經初具規模的西塢小鎮隻要配上那些輔助的材料,裝上那古色古香的設備,整個看相也就差不多了。可是,要想把這些東西配齊,那可不是一筆小錢的。首先,這些特型的東西不是滿大街都是,無法像青磚漢瓦那樣可以與一切供應商“賒賬”,更沒有可能去要價還價,要想把一個鎮的這些輔助設施全部配齊,沒有相當的資金去購買,那就别想。這邊越是告人家,人家那邊就越是火爆,甚至越是留心有無仿冒産品出現,起碼在這剛剛興起的半年裏,西塢小鎮那邊的建築公司是沒戲了,隻能停工待料。其次呢,就是有一些廠家想重新研發自己知識産權的特型輔助設施和材料,那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在時間上就來不及,而且還有個市場容量的問題。所以,另起爐竈也是困難重重。
僅僅是幾個月的時候,就把正牌的古鎮開發與盜版的小鎮開發區分的清清楚楚。現在市裏隻要一開會,這對比的差距也就到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宸全地産的竹居全面提前完工交付,進入到了銷售階段。跟着,那座小鎮居民中心也落成了,拔地而起的20層高樓顯得“玉樹臨風”。同時,宸全地産宣布,烏蓬小鎮的基礎建設已經告一段落,水廠、電站、碼頭、上下水、電纜管線等等基礎建設全部完工,下一階段将進入古鎮的全面翻建,力争在新年前完成設計的七成,在簽約一年紀念日裏完成小鎮所有主建築翻建,最後用半年時間填平補齊,做好各種綠化種植和移栽工作,把整個小鎮的園林翻建收尾……
如此建築計劃,小鎮居民自然是熱烈歡迎,而伴随着小鎮的旅遊熱更是方興未艾,不管你原來的還是新修的,人家就是來。于是,圍繞小鎮的小商品經濟其實啓動,尤其是那碼頭的開放,不光是給建設送來諸多的材料,同時也爲周圍的四裏八鄉外送土特産鋪平了通道。人們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恢複了半個世紀前的水路運輸了,這又帶動了小鎮上由退休老船匠湊錢恢複的小造船廠的興旺……
陳翔夫直到此時才算是稍微明白了點宸全地産在這裏投資的用意了,原來說的啥開發旅遊啊,改造古鎮啊,現在看起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小鎮已經在興起的新經濟生态,一旦這裏的經濟生态獲得了良性發展,那将來小鎮的未來是個什麽樣子?陳翔夫可是有着在職MBA的學曆文憑,他對這一切并不外行,稍微琢磨一下就覺得“前途不可限量”了。爲此,他已經開始悄悄的拟定小鎮發展規劃。
與陳翔夫不同的是,虞恰覺也看出了宸全地産的套路了,他甚至已經發現,宸全地産根本就不需要什麽繼續追加投資了,光是竹居的銷售就已經大賺特賺了,而對小鎮的翻新建設似乎也沒有花多少成本。宸全地産的資金在各個領域裏不斷的流動,而切流動回籠的速度也是讓虞恰覺感到驚愕。比如說,修建碼頭的投資并不高,不過是去山裏運出了幾塊大青石和花崗岩,經過石匠加工後,鋪在碼頭的“面子上”,而地基和受力樁等基礎全都在下面,在水裏,表面看,古色古香的傳統碼頭,可實際上,是古今結合的,耐用,複古,好看,便宜。碼頭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白用,非營業的船隻随便,可你要是搞營業運輸的,那就得交點碼頭的“入港費”了,如果你打算長期的幹,那你可以買**和年票了。這邊的大規模建設還沒有開始,那邊的碼頭投資已經回收了相當一部分了。而且,這樣的收費還全都是電子化自動化,還與真理相關部門簽署了協議,一旦小鎮建設完畢,所有的這些全部轉移給地方,形成地方管理收入的一個重要來源。
虞恰覺畢竟是老姜,經曆見識比陳翔夫多多了,此時他品出來的味道可跟陳翔夫不一樣,他明白,那些打偷竊剽竊宸全地産設計主意的人怕是要完蛋了,人家就是不追究,不去告他們侵權,可那些人能複制宸全地産這個建設的理念模式嗎?顯然是不行。虞恰覺暗自慶幸,自己當初沒有攪合進那個污水之中。現在,烏蓬小鎮改造成功的最後勝利就在眼前,就在向他招手,他現在必須要保護這個勝利成果,絕對不能讓别人來摘果子,來搶奪勝利的結局。
兩個主要領導如此想,下面的人能敢想别的嗎?于是,小鎮從來未有的團結,從來未有的上下一緻的支持宸全地産工作,更是從來未有的發揮便民利民的精神。當那個“居民中心”封頂後,都不用宸全地産操心,兩個主要領導就嚴格規劃出了裝修和進駐的時間,還特别撥出了鎮裏的經費,主動替宸全地産降低壓力。
如果僅僅是這樣,虞恰覺和陳翔夫還未必就能獲得實惠,在一次與錢宸的會談中,錢宸有意無意的“洩漏”了宸全地産當是前來投資的動機,同時也說出了那些模仿他們開發的一些項目存在的弊端和漏洞。看似說着無心,可實際上是在指點這倆人去圈子内玩點花樣,如果能夠把宸全地産這樣的改建理念闡述清楚,那虞恰覺和陳翔夫兩人今後的仕途恐怕就是另一個樣子了。
正所謂響鼓不用重錘,錢宸這邊投桃未必希望誰來報李,可在無形中卻是讓虞恰覺和陳翔夫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機會在等待他們。于是,陳翔夫隻比,虞恰覺潤色,兩人給縣裏的老大寫了一份“僅供參考”的内部報告,比較詳細的剖析了宸全地産在改造烏蓬小鎮的思路,同時,推斷出小鎮的未來發展是“一個地域性的小型商品集散中心和旅遊發展的綜合體,是由小鎮特殊地理位置和曆史傳承而形成的特殊改造機會,其他地方基本上無法複制……”
在這個報告裏,虞陳二人并沒有直接點明那些正在複制的項目将會帶來的危害,也沒有放言小鎮未來能夠達到什麽樣的經濟規模,隻是比較實在的分析實際情況,說大白話,那就是小鎮的改造符合天時地利人和這些條件。
同樣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一把手二把手比虞陳二人還要精明和見識廣,他們焉能看不出報告白紙黑字後面的意思?于是,他們兩人同樣炮制了一份“秘密報告”上送給更高一級的領導,之所以是要秘密,就是因爲目前不僅是他們這個市裏,但凡是具有條件的古鎮幾乎都在搞或者都想搞改造項目,如果他們的報告大張旗鼓的弄出去,這個影響面就大了,給整個形勢帶來什麽樣的影響根本就無法預測,到時候,他們恐怕不是功臣而成了罪人,隻有以“内參”的形式上報,他們才能立于不敗之地。當然喽,自己這一畝三分地上另外幾個小鎮的改造計劃被他們暗地裏叫停了,甚至都不拿出來讨論,最後如何搞,他們要看事态發展。
正所謂無風不起浪,市裏其實已經發現西塢小鎮那邊出了偏差,攪合進去的人不在少數,而目前面正臨着上不去下不來的尴尬窘态,相關領導看了送上來的“秘密報告”才恍然大悟,此時還能怎麽辦呢?隻能是亡羊補牢,隻能向各個部門打招呼,嚴厲禁止随意爲外來開發投資者擔保和借貸款,然後也悄悄的上報實情,他們倒是幹脆,直接在下面送上來的報告上簽署自己的意見,随即上送。
可以說,那幾個有着海外遊資背景的投機商生生的掉進了由一個企業設置的諸多陷阱裏,他們前期投入的幾個億基本上是打了水漂,想要把這些錢拿回來基本上不可能,還要想法子免除被繼續追債的可能,那些發包方翻起臉來可不含糊。
在古墓挖掘地,李凡進行一段時間堪輿後也返回了學校,因爲運動會要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