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啊?成,晚上請我們大夥吃一頓!”李凡來個順坡下驢,壞笑着看着王銳,“我可是聽說,你王家也整了個私人會所,還是在《河洛商廈》最好的物業裏,沒說的,請我們大家去參觀餐館如何?也幫你烘托一下人氣。就你們王家那幾個人,開張後請過幾次客啊?我聽說還是搞的仿古裝修?哈哈……”
王銳高興的打了響指,随即拿出手機就給自己那個私人會所打電話安排晚餐。
“得得,我們不去,那種地方太耽誤工夫了,距離又遠,我們就在附近吃點得了,不過王老闆你得報銷,我聽說最近那裏的龍蝦都不錯,有二尺以上的,我們姐幾個今天去吃龍蝦好了,走吧!姐妹們,今天可是王老闆請客!”
黃瑛一句話把他們姐四個摘了出去,她們是真的沒多少時間去王銳那個私家會所裏去鹹吃蘿蔔淡操心,再說了,她們等一會還得回到公司裏加班呢。
說這HXLC設計公司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公司了,難道說當老闆的還得如此玩命?其實,這個設計公司吧與那些老牌設計公司有着本質上的區别的,其中一條就是不會長期雇傭設計師。在公司裏,除了一些必要的辦公人員以外,真正的設計師就是他們姐幾個。因爲,如果長期雇傭一個設計師等于是要長期養着一個人,以公司現在承接的訂單來看,沒有這個必要。從一開始,李凡就沒想搞傳統意義上的那種設計公司,那種模式弊端多多,因爲要養人,就得拼命的去找各種訂單,啥單子都接,最後的結局就是在設計上千篇一律,無法搞出具有個性的東西來。
這就如同去池塘裏釣魚,有的人不停的拉釣竿,一條條小魚上的很勤,看上去挺熱鬧,可實際的收獲不過是幾斤小魚而已。而有的人則是放長線釣大魚,拉上一條來就是好幾斤甚至十來斤的大魚,一條就超過了那邊的半桶小魚。
HXLC設計公司要走的就是精品路線,要麽不接單,大家去上課,去幹點自己喜歡的,要麽就抓大魚,像王家魏家都是小意思,烏蓬小鎮的設計費用就超過了三個億,反正都是打進開發成本裏,最後全部攤進地産銷售裏面,無所謂。同理,段藍那邊的項目,雖然不挂名,可是實際設計費用可是沒少收。就算是有時忙起來人手不夠,四姐妹上的是啥大學啊?學校裏想出來撈外快的人少嗎?随便一吆喝就能來幾十個,所以,這個公司壓根就不會搞那種“高大上”的虛胖公司。
四姐妹不去了,李凡也沒轍,上了王銳的車,一行幾台車向河洛商廈方向開去。還别說,王銳這個私人會所規模雖然不大,可内部的裝修卻是極盡古樸,清一水的紅木家具,就連八仙桌都是中間鑲着一塊大理石的防古家具。使用的茶碗等都是景德鎮出的高仿古瓷,擺在花架上的也是高等級的防古梅瓶等等。
“看來王哥還是找人指點了地,這些東西弄的不錯,如果将來要拍攝古代戲的室内景,我看就可以到這裏來,都不需要重新布置了。”李凡笑嘻嘻的說道。
“好啊!這個完全可以,隻要是你們來,我這裏就免費,全部免費!”
“你就拉倒吧,跟你說着玩呢,真要那樣,你這還是私家會所嗎?隻要平濤文化公司開了頭,那後面跟風的少不了,你打算怎麽弄?自己再去弄一個私家會所?那你在這裏的投資不都打水漂了?打算靠那些租金收回投資?猴年馬月吧!”
王銳被說的一愣,随即一想,還真是的。自己隻能跟着李凡尴尬的笑了,“行,我明白了,這裏除了對平濤文化公司開放以外,對其他文化公司一律不開放!”
餘所長是第一次到這樣的地方來,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精美的裝修和布置,小心翼翼的坐在仿古镂空圓凳上,他老婆也是小心的坐着,大氣不敢喘。
王家私人會所裏的菜肴還真是别緻的很,居然搞的很清雅,是典型的末代王朝的宮廷菜,尤其是那道“開水白菜”,還真是做的似模似樣,能夠在這樣短的時間就準備好這道菜,多少還是動了腦筋的。
改革開放以後,各種宮廷菜紛紛出籠,有的是杜撰的,有的是确有記載的。這開水白菜就是很著名的一道專爲皇宮裏那個敗家老太太慈禧設計的菜肴。
我們有時候出去吃餐館的時候,就要留心菜牌上的寫法,許多地方做不出原汁原味來,加上一些年輕人甚至中年人實在是不喜歡吃那清湯寡水的“開水白菜”,正宗的開水白菜是連個蔥花都沒有的,于是就有人這道菜稍加改良,添加大衆喜歡的東西,什麽鮑魚啊,蔥花啊,還有加上綠色青菜的,同時,也把菜名改成了“清水白菜”,這樣的菜式許多餐館裏都有,可要是去粵菜館或者江浙菜館等菜系裏去點八成是沒有的,做這道菜的多是北派菜系。而正宗的“開水白菜”隻能是“宮廷菜”和最正宗的川菜館“姑姑筵”才有。誰能想到?這道清淡合口的老人菜肴居然是川菜呢?沒法子,這就是著名川菜大師黃敬臨的傑作。
開水白菜加工起來沒有難度,難在時間的把握,整個高湯的熬制要三籬三滾,有些菜譜上說要熬三個小時,其實那是錯誤的,第一段熬制高湯不是三小時,是三個時辰,這裏的竅門就是文火慢煮,讓那高湯介于滾開與不開之間,使用的器皿更是講究的厲害,一般的瓦罐和瓷罐根本不行,必須要厚度不超過二分,不低于一分八的,還在内層上釉的陶罐,否則,熬出來的高湯要麽粘稠,要麽怪味。
今天這個菜肴怎麽準備的這麽好?那是王銳一早就安排好的。今天要去拍賣會,他就琢磨着會後請李凡等人到他這個開張不久的私家會所裏聚聚,能不用心安排嗎?所以,李凡一上口就明白了王銳這個安排是“早有預謀”的。不過李凡不會直接點破,人家能有這個心就算是不錯,要說他耍心眼嘛,眼下誰不耍?
高雅又簡潔的一頓晚飯吃了一個小時,最後在每人吃了幾個宮廷花卷後算是結束了。跟着就是上茶,喝着今年剛剛下來的雨前茶,大家都挺舒坦的。
“今天到這裏來,我一件件的把你們的事情說一說,那個……餘所長是客人,外地來的客人,而且這兩天應該是很忙的,我先把他的事情掰扯清楚。”李凡放下茶碗後慢慢的說道,“餘所長,阿姨,您願意聽我先給你們說說嗎?”
“願意,願意!”餘所長連忙點頭說道,還拿出了自己寫的那張捐款計劃來遞給李凡看,“我在魏董的指點下弄了這個捐款計劃,你受累給審核審核。”
現在的餘所長對李凡恭敬的都不成體統了,李凡也沒法子,有王銳這個擡轎子的,如果自己還想讓餘所長别這樣,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幹脆就不管了。
“這個捐款計劃不錯,但這不解決根本問題。我的意見是,對今後的生活要重新規劃,要适應今後富家翁的生活,想過的普通一點也不是做不到,但在你們當地肯定是做不到的,哪怕你把所有錢都捐出去,人家也不會信你。人心就是這樣的,你窮的時候,幫助别人,哪怕給個饅頭都會念你的好,可當知道你是富豪,哪怕你捐的傾家蕩産了,人家還是認爲你有家底沒露出來,從古至今都是如此。”
李凡淡淡的說道,餘所長兩夫妻是不停的點頭,這樣的事情他們本身就見了不少,甚至自己都那樣琢磨過别人,現在回憶起來,慚愧難免,心思也開悟了。
“這邊的手續辦完了以後,首先回去向組織彙報,去紀委也好,去主管那裏也好,不僅要口頭的,還要有文字上的,并且給自己留底,這是你這個層次的人必須要做的第一件事。但是,你不要辭職不要提前退休,一切聽組織安排。”
“對!應該如此!”聽了李凡說的第一條,餘所長的心情立即沉穩了,馬上認可,“我是一個警察,必須要有這個覺悟,我幹了三十多年警察,清清白白。”
“嗯,第二呢,趕緊把家搬走,我記得您女兒不是在省城讀大學嗎?别管是啥樣的大學,總之是走出去了,以去陪讀爲借口,去省城買房安居,怎麽在省城裏平靜的生活下去,這個不用我多解釋了吧?哦,對了,阿姨是閑不住的人,現在有了本錢了,開個小小的雜貨店,把産權買下來,這樣,混個吃喝不是問題,要是去租房開店就沒有必要了,辛苦賺的錢大部分都給房東了。你們縣離省城也不算遠,走高速公路,二小時就到了,周末的時候餘所長回去也不困難。”
“這一條好是好,可消耗掉的資金也還是不夠多啊,在我們省城,買上一套房和一個門面,最多也就能消化掉一千多萬吧,那剩下來的五千多萬咋整?”餘所長還是睜着困惑的眼神看着李凡,似乎不把這些錢都消化掉就是個大麻煩。
“你跟王總或者魏董他們換購國債吧,他們這些企業手上都有國債的,隻要拿到這些國債,存到銀行裏,你們手上啥都沒有了,最多留上個百十來萬應應急,這樣别人再找你的時候,你就說全都買國債了,是委托這邊辦的,你已經控制不了啦。記住,捐出那些款項後,就不要再松口了,隻要你自己走的直行的正,不用擔心誰給你找麻煩,你不想升官了,又不差錢,還能用什麽來折騰你?”
“如果我們想用錢幹别的,買了國債後手上不就沒錢了嗎?”阿姨突然說道。
“呵呵,大姐,放心,如果到時候你們急着要用錢,那國債再送回來就是了,我這裏按照市場價加2%,照單全收!如何?關鍵是老餘在頭二年會很不舒服,會經常有人找,記住,一口子都不能松,松了一個後面就堵不住了。”王銳說道。
“嗯,是這個理。我想好了,就按小李說的辦,回去抓緊時間把該辦的都辦了,然後請一個月的長假,帶上老婆出去旅遊去,先冷處理一下!”餘所長堅定的說道,“難受也不怕,就像小李說的那樣,我不想升官,不貪财了,誰還能把我怎麽樣?如果有哪個朋友爲錢跟我翻臉,那這樣的人也算不得啥朋友了,不交也罷,我最多再堅持幾年,搞個病退總可以吧?我們當警察的,有幾個身上沒病?”
到底是在官場混過的,這冷處理的點子比李凡說的還好。李凡沖着餘所長豎起了大拇指,“成,您有這個認識就基本沒問題了,将來沒地兒去,這裏可是缺保衛部長呢,好幾家公司,您随便挑,有個不貪财的保衛處長,誰心裏不踏實?”
“哈哈哈……”聽了李凡那帶着調侃的話,大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餘所長心裏踏實了,也想明白了,他識趣的想大家告辭,帶着老婆先走了。
“剩下你們兩個,你們誰想先問?”李凡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沒有了餘所長在,他跟這兩人随便多了,“要不…你們猜丁殼?這樣誰也不能誰說占了便宜。”
“行,咱們猜這花錢的正反吧!我猜有字這面。”魏東琴拿出剛剛到手的九枚花錢中的一枚,然後滴流的在八仙桌上轉了起來,跟着一掌按了下去,然後慢慢的拿開了手掌,眼珠子跟着就瞪大了,“唉!我輸了,王總,你先問吧!”
“呵呵,運氣來了,門闆擋不住!”王銳樂了,跟着就轉身拿出了那幅吳昌碩的字,“這個字爲什麽這麽便宜啊?如果僅僅是以這個價格來說,這幅字恐怕就不真了,可你卻讓我買下來,這裏面必然有蹊跷,所以,我想問這個問題。”
“這個字肯定是真迹,出具的那些旁證都說明了問題,唯一存疑的地方是吳昌碩基本上不寫狂草,所以許多人不相信這是吳昌碩的真迹。”李凡一邊看一邊說,“如果僅僅是就這幅字來說,沒有啥意義,我讓你拿下這幅字的用意是送到我們古代學系裏去,這是一個很好的課題,是值得研究的,當然,我也存了點私心,我打算把這個課題送給我的女朋友,她雖然是在美術學院裏學習,可必要的文章還是要寫的,有了這幅字,加上我的研究,她的畢業論文就不是啥問題了。”
王銳聽了後愣愣的看着李凡,“那你爲什麽不自己舉牌買下來呢?”
“我舉牌,我舉牌這幅字怕是翻上個十倍都拿不下來,你舉牌就不一樣了,你是純粹正宗的外行啊,加上有前科,那些托都不敢輕易的搗亂!哈哈……”
一句話,說的大家都笑了,接下來,李凡開始說出一一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