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心術不正的人看來,宸全地産如此搞法就是爲了将來抽跳闆做鋪墊,他們認爲宸全地産首先就是在搞好當地的關系,巧妙的賺取了當地人的好感,換取的就是相關人員的警惕性松懈,而修建一幢面積不大的高層建築,成本低廉到幾乎可以不計,所以,在那些人提供的設計方案裏,最後也增加了這個項目,甚至提出在簽訂“意向性合同”後就可以先行動工,這也吸引了不少小鎮的話事人。
烏蓬小鎮的施工順序也是讓許多行家跌碎了眼睛,尤其是那套正本的設計方案交上去後,沒有碰到問題的時候不會有人去細看,而審核部門看完了就封存了,這也忽悠了拿到盜竊版的那些人。當後來許多人看不明白的時候,行家卻是點出了其中的奧秘,國内城市規劃建築設計專家貝嘉堯爲此是連連點贊,寫出了書面解析材料,讓許多地産業集團看了後,覺得是能認可,有啓發卻無法模仿。
原來,烏蓬小鎮的改建全部是從最基本的基礎建設開始,比如,率先修築管理大樓、碼頭、污水處理廠、自來水廠、大功率配電站、上下水管線和管道等等,那邊的管理大樓已經可以進駐了,這邊的舊房還沒有動,可是,凡是涉及到最基礎的公共建設已經全線的鋪開了,還特意的繞開了原來那些不合理的布局。這幾乎就是對開放商行當裏的反其道行之了,如此幹法,其他公司是幹不來的。
一般的開發商在開發項目裏,最先蓋的是銷售部,修的富麗堂皇的,開發八字還沒有一撇,就打算要賣房子了。然後就把設計裏面的幾幢主建築拔地而起,幾個戶型的樣闆房會在第一時間就裝卸完畢,美輪美奂,形成一幅天天向上的熱烈局面,場面恢宏震撼,便于迎來送往,更便于讓銀行的金融投資的前來參觀,增強信心。至于那些基本的基礎建設往往都是無足輕重的放在“不搞不行”的時候才去幹,更别說有些開發商還在這些項目上偷工減料,縮減規模等等。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樓房遇到大雨會水漬了,動不動就要在後來重新鋪設管線了。搞得一些地方的道路恨不得裝上拉練,今天你來挖,明天他來挖。
宸全地産反過來施工也是第一次,一開始林家全也是不理解,讓錢宸問問李凡,這個順序是不是搞錯了。結果李凡告訴他們,在一張白紙上畫畫要比在污濁的紙張上畫畫容易多了,一開始不顯山不見水的,可一旦這些基礎都修好了,其他的建築就簡單了,會有一個爆發性的發展。而且,這些基礎工程的提前完工也可以大幅度的降低後面建設的成本,減少和降低了許多的重複修建,何樂而不爲?
李凡的這套觀點與國家經濟發展的道理幾乎是一樣的,各項基礎設施建設搞好了,等于是提前預備了發展空間,到了一定的臨界點後,整個國家經濟的發展就是一種不可阻擋的大趨勢,帶來的社會效益無法統計,這個已經被曆史證明了。
烏蓬小鎮的開發在一年後顯示出了強大的魅力,首先,水陸碼頭給建築隊帶來的好處太多了,從縣城火車站轉運過來的水泥、青磚、布瓦和木材等建材的成本大幅度的降低,别看就幾十公裏,船運的成本是汽車運輸無法比拟的,整個小鎮的建材可不是個小數,能夠節省下來的運費非常可觀。而重要的是給當地居民了一種啓迪,都在盤算将來自己經營的時候要用水路。其次,到了第二年的端午節,小鎮的規模已經初具,在改建這期間,旅遊的人流就沒有停過,最先入住竹居的一些人已經開始經營起來,第一條古街也生意興隆,來旅遊的人至少可以欣賞疊梁拱橋和仕水矴步這兩個在一般地方看不到的東西,尤其是在夏季,前來旅遊的人是絡繹不絕,竹居裏,竟然也有人開起了“私人旅社”的業務,而水路運輸已經把周圍三山五鎮的農副産品的進出渠道給慢慢的改變了。
《畫情》劇組在這裏拍攝了差不多二個多月,更是刺激的一些其他拍攝劇組也前來,不過他們前來可就不是白用了,那可是得給錢的,至少也要在字幕裏打上烏蓬小鎮的名号,做起免費的廣告。可以說,這些前來的劇組也增加了烏蓬小鎮的知名度,也增加了前來旅遊者的諸多興趣,在大規模的改造建設中還夾雜着電影電視劇攝影、旅遊者前來的局面,也算是一個混合的現代奇景了。
烏蓬小鎮這邊的事情落“聽”以後,李凡就沒有時間耗在這裏了,他拉上表哥返回學校,同時,HXLC設計公司那邊設計桃花谷的事情也到了關鍵時刻。還是老規矩,前期的基建設計先送了出去,段藍那邊也在地面上開始了大規模的基礎建設,由于是谷地,要先清理出一塊平坦的地面來開發小區,工程量可是不算小。無獨有偶,在附近還發現了一個藍田玉礦脈,經過協商,這個礦脈從山梁的另一邊采用地下掘進的方式開發,後來,這個項目也被段藍拿下了,于是,這地面工程加上玉礦開發工程,這個桃花谷裏搞得是轟轟烈烈,各種大型機械進進出出的,幾乎完全把段藍那個地下企業的建築工程給淹沒了,真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啊。
就在這個時候,某大型拍賣公司的春拍也開始了,餘所長的那個鈞瓷荷葉小碗也送拍了,成爲看這次春拍最大的一批黑馬。這也是拍賣公司耍了一個小小的手腕。在推介的彩色畫冊上,小碗的照片并不算大,可是在傍邊放着的卻是朱家清親筆簽字的鑒定證書和Y大學年代鑒定中心出去的古董年代鑒定證書,從兩個方面證明了這個小碗是真品。北宋時期的鈞瓷,那是什麽?神話一樣的傳說啊。
接到通知的餘所長不得不在最後給李凡打電話,因爲他對去拍賣行實在是心裏沒底,也從來沒有去過。他可以不去,可是他又憋不住想去見見世面,而他身邊卻沒有可以帶的人。信得過的人比他還不懂這些古玩字畫,懂一些的人又不是他能信得過的,而自己那老實巴交的老婆,雖然是跟着來了,卻是心驚肉跳的,緊張的就差要犯病了。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找小李是最合适的。
王家和魏家已經撿漏上瘾了,本來都沒法說動“李大師”帶他們出席拍賣會,結果,餘所長一個電話,李凡就答應了。這讓王銳一方面感覺很高興,一方面對餘所長羨慕嫉妒恨,自己與李大師認識這麽久,卻沒有一個土包子有面子。
難道說餘所長那個小碗就不可以賣給王家或者魏家嗎?當然可以,私人之間的交易隐秘還安全,王家和魏家也都有這财力吃進。可是李凡卻無意于從中作伐,根本就不會去搭理這個事情。換成别人,這個事情恐怕就幹了,可李凡是不幹的。
李凡看的很清楚,這個小碗的價格本身彈性很大,從千萬到億都有可能,如果将來出了岔子,他夾在中間很難平衡,到時候搞的連朋友都沒得做了。第二,小碗到底在市場上價值幾何,私下交易是無法确定的,隻有進入到了拍賣市場才能測算出來,與其把事情搞的複雜,不如裝糊塗,不參合。更重要的一點是買賣雙方全都是棒槌,啥都不懂,那他這個中間人的責任就重大了,到時候解釋起來都很難,加上餘所長的職業病,喜歡用懷疑的眼光看人看事,何苦去找這個麻煩?
就在這邊準備帶着幾個棒槌去拍賣會的時候,段藍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小凡,我們在北邊的山梁肚子裏發現了高品質的藍田玉,儲藏量初步估計有個十來萬立方米呢,你是玩這個的,跟我說說,這東西能不能大規模的開發?”
“是誰在忽悠你啊?是不是當地的什麽礦山委員會的啥高工啊?”
“呵呵,你還真是猜對了!是啊,當地的礦産公司極力鼓動我們加大投入,他們還想包銷呢。如果這些東西值錢,那開發出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嘛!”
“哥,醒醒好不好啊?他們一定是跟你說,礦脈早就發現了,就是當地公司沒有那麽多資金,所以,這就是送給你的福利,對不對?那都是騙你的!”
“騙我?那些玉石出來我也看到了,成色的确不錯,我還寄了一塊回去給老爸看,他說算是藍田玉裏的上品了,所以,我打電話問你,要是得到你的支持,我就想幹了,按照目前的市場價計算……呵呵,也是好幾百億的收入呢!”
“按照現行價算?你想過沒有,一旦你那十幾萬立方米的玉礦沖進了市場,我估摸着那玉石也就比石灰石稍微貴上那麽一點點,你那個預計總值怕是要泡湯喽……不過呢,礦山可以開,但嚴格保持年産量,每年流入市場的産量不能超過一定的數量,這樣你也許還能給自己掙幾個零花錢……”李凡用調侃的語調說到。
都不用李凡繼續做精細的解釋了,段藍馬上就明白了李凡話裏的意思,玉石可不是工業産品,越多越好。玉石是以稀爲貴,如果滿大街都是鑽石翡翠,價格肯定就要跌,而這藍田玉本身就不是什麽稀有的礦石,不過是蛇紋化的大理石加上方解石和一些其他的化合物,這種礦石在國内并不少見,與之相近的岫岩玉等都屬于這一類,據說在祁連山那邊發現的礦脈延綿幾十裏,如此多的礦石價格能上去?他說了一聲謝謝就挂了電話,李凡看着嘟嘟忙音的手機,苦笑了一下。
走進了拍賣會現場,魏東琴和王銳都靠過來了,他們已經把座位安排好了,李凡的身邊坐着餘所長和他的那個噤若寒蟬的老婆,魏東琴和王銳就不好靠上來了,于是,幹脆安排自己坐在李凡的前排了,随時準備聽從李大師的指令。
“你們誰有這次拍賣的推介資料啊,給我看看。”李凡坐下後說道。
王銳連忙将自己手上的那本推介遞給了李凡,李凡打開了一看,除了其他的東西以外,他從山西五台帶回來的那塊鎮堂木居然也霍然在列,這讓李凡有些蒙圈,于是拿出了手機,發了一條信息給馬嵬曾,詢問鎮堂木是不是送拍了。
很快,馬嵬曾的回信來了,“我沒有啊,按照你的提示,我贈送給道教協會了,上個月他們拿走了。怎麽了?難道說那東西上了拍賣場?”
“哦,沒事,隻要不是我們送拍的,咱們就不管了!謝謝你馬教授!”
李凡把手機放進口袋,腦子裏還在想那鎮堂木的事情,想了一會就想明白了。
原來啊,一些道家門派得知Y大學古代學系找到了一個鎮堂木後,沒完沒了的圍着馬嵬曾糾纏,馬嵬曾不勝其煩,幹脆按照李凡的指點,把那個道家法器贈送給了道家協會,辦了全套的手續,等到那些人再來的時候,他出具了轉贈證書,總算是把這些人都給打發了。可這些人并不會就此打住,反而又去協會那邊折騰,把個協會也給弄的不勝其煩,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點子,居然直接送拍了。
可是這一送拍,牽扯出來的事情就麻煩了。那些沒有拿到法器的道家人開始宣揚這個東西的“玄妙”,開始給一些暴發戶進行“槐木法器”的科普,引經據典的把這個東西在唐代是幹什麽的公之于衆,并指出,光是這東西本身,流傳近二千年本身就是證明了自身的價值和玄妙……頓時,在一些有錢人中傳開了。
誰不想活的有運氣啊?哪個家裏不盼望家運長久?一個如此神奇的法器能夠保存千年,還有比這個運氣更旺的嗎?道士們原本打算是想讓一些有關系的俗家人幫他們去買回來,如果單靠各家的家底去參與拍賣,肯定不堪一擊。
就在李凡把手機剛剛放進口袋,準備繼續的浏覽推介資料的時候,一個身穿對襟服飾的老人找了過來,他先是給李凡打了個道門的稽首,然後才開口。
“我是道家協會的誠道子,是馬教授叫我前來找你的,你看,這是他過來你的照片,我是通過這照片找到你的!沒有經過你的允許,我向你道歉!無量天尊!”
李凡皺了皺眉頭,對馬嵬曾如此這樣還是不開心的,可這個時候手機抖動了一下,李凡拿出來一看,是馬嵬曾發過來的,“道協急事相求,我想不出辦法來,你給他們出個點子吧!未經你的允許就答應了他們,抱歉,誰叫你妖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