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就是分析了雙方的實際情況後才懷疑事情裏面有貓膩的。所以,他幹脆讓表叔直接向發包方攤牌,那個意思更是直接和簡單,“你們内部的事情自己平衡,我們是幹事情的,沒時間在這裏耍花腔。”這個表态無異于是讓發包方内部的争論更加激烈和白熱化,大家都要在底線之上把話說清楚,否則就要擔責任。
作爲一個如此令人希冀的項目,沒有人觊觎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針對旅遊開發,去深入到邊遠的鄉村小鎮,能玩貓膩和把戲的機會更多。由此引發的其他把戲更是另人防不勝防。還有甚者,一些喜歡搞名堂投機的人同樣會隐蔽的玩内外勾結的把戲,他們隻要掌握了新的改造大綱,了解了修新如舊的内涵,沖進這個項目成不成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要進入這個新的領域,偷學和搶奪别人的創意。
不是說投資很難回收嗎?許多有實力的企業在考慮到這個問題後,不是都回避了嗎?是啊,沒錯,正兒八經幹事的企業一定是這樣分析和判斷,可那些不正經幹事的企業,熱衷于搞歪門邪道的人就不是這樣想了。說的更直白一些,他們不投資,而是要“白吃”這邊的項目,那他們還會在乎投資收不收的回嗎?
那這樣的公司是如何吃項目呢?其實手法也很簡單,隻要他們中标了,拿出點小小的資金進入現場,然後就以項目做抵押,找各大銀行換貸款,從銀行那裏獲得投資。那麽銀行會那麽傻嗎?銀行不傻,會讓承接項目公司去找附加擔保,于是,一些機構的下屬公司就“友好”的爲了項目順利進行而擔保了,等到貸款到了,工程全面開幹,不管營銷好壞,那些投機者會拿走在建設中應得的利潤,最後把工程交清,最後回收……慢慢等吧。那銀行不着急嗎?不着急,無非是到期就轉貸,隻要利息能夠按時交上來,銀行才懶得去管企業裏的狗屁倒竈的事情。
那地方當地人不是背上了沉重的包袱嗎?其實關系也不是很大大,作爲政府早就不爲任何企業去擔保貸款了,那些擔保的公司誰沒有點家底呢?背上包袱不是還可以沖抵利潤降低交稅嘛!再說了,這樣的工程往往是好多年的,完工的時候,具體辦事的都不知道換幾茬了。隻要是當地财政收入過得去,哪個地方沒有幾個這樣的曆史包袱?而且,類似烏蓬小鎮這樣的改造項目,早早晚晚是可以得到社會的回報的。李凡能夠看到的,難道說别人就看不到嗎?
宸全地産能夠占優勢的其實還是在修新如舊上的絕活,是他們設計思路和對古文化的理解。換句話說,李凡他們搞的這一套設計并不是可以穩定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上,随着時間的推移,肯定是有人突破的,這也是行業内的一個規律。
李凡幫魏家搞了個北鬥小鎮,往王家搞了河洛圖和黃龍濟水,結果,短短的半年裏,類似的地産項目就如同雨後春筍般的冒出來了,就在王銳那個河洛圖商業中心的南邊三公裏,,目前正在修建的一處小區就叫“二十八宿”,還有的搞出來了什麽文曲院、武曲園這樣的樓盤。在煙台那個黃龍濟水附近的另一個海灣上,你搞黃龍?那我就搞青龍、白龍……
所以,李凡深知項目的時效性,至于說那些邯鄲學步東施效颦的地産到底有多少科學性,到底有沒有經過堪輿,李凡才懶得去管呢,最後出啥問題關他屁事。
玩的好的,還有點底線的企業,用軟刀子水磨工夫跟宸全地産鬥法,利用各種上的台面、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周旋,可不管怎麽說,都還不會出格,都還是在底線之上的鬥法。可要是遇上那些坑蒙拐騙專業戶的企業,套了錢就拍屁股走人,幹脆就是突然一天宣布破産,銀行那邊就血本無歸了,最後怎麽樣誰管?連累地方項目爛尾,連累一些當事人被追責,這樣的狗血故事其實并不少。
李凡提出了“要麽簽合同,要麽另請高明”的做法就是要堵住一些人以宸全地産爲借口的拖延,你們甲方願意怎麽拖延不要拉上乙方墊背。錢宸地産本身就有了一塊地在開發,可以說已經立于不敗之地。而那些要“偷學”的人,沒有半年時間派人進入施工隊,能“偷學”到什麽呢?等到一年之後,宸全地産搞出了動靜,再想一起競标,除非去搞暗箱操作,還要冒被輿論媒體指責曝光的風險,否則如何去跟宸全地産競标呢?人家樣闆都弄出來了。更重要的是,宸全地産有了經驗後,肯定能計算出精準的投入成本和開發成本,投标是有依據的。而那些搞投機的公司拿什麽去報價?他們如何懂得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古建築成本計算?那報出的價格就會亂七八糟,這個報價到了評标委員會上不是叫人啪啪的打臉嗎?
錢宸拿到了李凡的那個東西後就直接交了上去,他自己并不知道那個東西幾乎就像個滾滾的驚雷那樣,把相關機構裏的人劈了個外焦裏嫩。說起來,錢宸是嚴格按照李凡的口頭提示,把修改後的文件直接發給了相關主管,根本就不給下面玩貓膩的人任何和稀泥搞調和的時間,可以說就像沉香力劈華山那樣,砍的就是穩準狠。主管看了以後也明确表态了,意思也很明确:宸全地産态度鮮明,爲地方上的經濟發展獻策獻力,其動機是好的,是正面的,應該給予鼓勵和支持。請下面相關部門和機構要立即對這個方案進行評估,如果沒有原則性問題,請相關部門立即落實,要把改造烏蓬小鎮的項目立即推上馬。
可要說一些想搞事的人在挫折面前就這樣輕松的服軟,那也是不可能的,雞蛋裏都能挑出骨頭來,難道說宸全地産送來的這個協議方案就是天衣無縫嗎?沒人相信有那樣的文件,任何事情都能從中找出纰漏和缺陷。于是,這些人不僅自己開動腦筋去找,甚至要拿着放大鏡去找,還要悄悄的把内容稍微做點遮掩改動的底稿傳給外面的那些利益關聯者,幾方挖空心思的尋找着可以繼續拖延的漏洞和理由。還别說,真的把李凡故意留給對方的破綻找了出來,也是“快馬加鞭”的把一些“意見”寫了出來,他們給領導的印象是“認真和高效”的找出破綻。
提出的意見裏,除了一些李凡故意留下的可“商榷”條款外,最主要的就是沒有提“資金”的來源問題。整個工程的總投資最後将會突破200億,這個數額在當今各種項目開發裏可以說是微不足道的,甚至都不值得一提的。可對于宸全地産來說就不是個小數字。挑毛病的人本身就打算搞“銀行貸款”的貓膩,他們當然也會那樣的去想宸全地産的套路。在他們看來,宸全地産在合同中對資金的來源隻字未提,這就是爲将來尋找銀行貸款留下伏筆,甚至會用項目中斷來威脅當地政府,讓政府出面去幫助企業各處張羅,并且指令一些當地的企業出面幫助擔保。沒有孝敬就想得到如此的好處?當那些具體辦事的人是傻瓜嗎?
李凡玩的這一手可以說是打了對方一個冷不防,反過來,對方也想反打宸全地産一個冷不防,他們給上級的意見和建議就是“如果宸全地産不能确認資金來源和資金擔保,那麽,宸全地産在開發烏蓬小鎮項目上就存在着巨大的漏洞和風險……爲了杜絕這樣的風險,意向性合同是合适的,也是必須的。”
得,這群人還是不死心啊,死咬着意向性合同不放。那麽意向性協議與合同都有什麽樣的特點呢?實際上,意向性協議和意向性合同是有一些隐秘的差異的。
現行法律,沒有對意向協議的效力作出硬性規定,通常的意向協議内容中都含有導緻其喪失約束力的條款。如在意向協議中列有“本意向協議不具有法律約束力”等條款,意向協議中這些條款通常都表明雙方不希望受到有關内容的約束。因此,通常來說,意向協議不具有合同一樣的法律效力,隻具有道德上的展現。
那爲什麽我們還能常常看到這種意向性協議呢?無非是人擡人,雙方互相給面子,有些則是爲了将來的合作和正式協議留下伏筆。這樣的意向協議尤其是在一些招商引資的接洽會和商品交易會上出現的特别多,尤其是在早時年間裏。
意向合同就不同了,項目委托方和承包單位事先約定的書面協議。承包單位據此即可開始進行先期的準備工作,同時,也要将一些要進入的設計大綱和思路交給發包方進行評估和審計。當然,發包方也要對承包單位作出有約束力的許諾,從而使工作能立即進行。當一個項目不可能有足夠的時間協商一個确定的合同細則來滿足雙方條件時,即可采用這種“意向性合同”。可以說,意向性合同在承接工程項目時,吃虧的往往是承包方,有的還會在意向性合同裏規定承包方從簽定合同之日起一定時間内繳納“保證金”等條款,這也是一些機構玩貓膩,敲詐承包方的一種慣例。到時候你不上貢就是不行,要不說,出貪腐的都是那些管城建的人呢?拿不到正式合同,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使承包方的前期花費打了水漂。
下面送上去的分析報告自然是第一時間送到了主管手上,現如今的主管都不是外行,自然也看出來字裏行間沒有說出來的意思。這分明是在警告吹哨提前報警,要提防承包方耍滑頭,一旦将來搞出爛尾的事情來怎麽辦?萬一将來承包方要要相關部門協助四處貸款,把個項目搞的上不去下不來怎麽辦?使這個本來是民間的投資變成了當地的包袱,到了那個時候,怎麽辦?
主管把錢宸直接叫了過去,把那報告裏提出的問他一一的向錢宸做了通報,說的話語很是客氣,但是骨頭裏卻是在質問錢宸,“你們宸全地産到底有沒有譜?如果你們目前籌集資金還有難度,那你們完全可以簽署意向性合同緩口氣啊。”
錢宸就按照李凡的交代,開始跟領導周旋,明确的表态,“意向性合同我們不會簽的,那對我們的弊端太大了,一旦下面的工作人員耍點不配合或者存在誤解,我們就很難繼續實施下去。在正式合同裏,我們并沒有要求甲方協助我們籌集資金,同樣,我們也沒有把自籌資金的條款放進去,嚴格說,這是一種對等的處理方式。甲方擔心我們的資金問題,那麽甲方爲什麽不擔心他們的協調配合問題呢?就說現在我們開發的那個小區來說吧,我們在交設計圖紙的時候,下面人說我們沒有處理好小區越河出行的問題,并且警告我們不得使用現代造橋工藝。于是,我們根據這個要求進行了古橋建設,現在,我們做到了,疊梁拱橋老百姓也看到了,相關監理部門也驗收了。可直到現在,我們這邊是全都修好了,而橋另一邊呢?還不讓我們代修。我在這裏不是投訴誰,下面做事有他們的規矩,無可厚非。可在新項目上,我們自然也要規避類似事件發生,這是人之常情。”
可以說,錢宸對讓他簽署意向合同就是不松口,對于資金問題也沒有明确的答複,他不答複和解釋的道理也很簡單,現在雙方談的熱乎,可沒有實際上的法律制約,那自己憑什麽把自己的商業機密曝光呢?有什麽義務要事先交代清楚呢?
李凡這兩天實在是空不出時間來,幹脆讓表哥先一步回去,穩住局勢,他會在聯賽結束後專程過去一趟。他讓錢博平傳話給表叔,在最後的時候可以答應出具合法的強力擔保書,可以變通的簽署意向性合同,一定要給對方一個十分爲難的印象,隻有這樣,才能最後一擊而中,才能讓簽訂的合同闆上釘釘。
第二天晚上,Y校隊迎來了今年半決賽,一開場被HJ大學打了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