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錢博平分手後,李凡一頭鑽進自己在球隊的單間裏,開始挖心挖肝的尋找資料和想法子,他也不怕佟建華罵他,半夜裏給佟建華發了一條信息“我回來了!”
其實,佟家華也沒有休息,下午,周南找到了,轉述了李凡的話。佟建華頓時就明白了李凡的意思,連忙給自己在部隊裏的戰友打電話聯絡,還真是巧了,就在附近五十公裏的一處訓練場裏,正好有一支女子特戰隊在訓練。
當然了,佟建華不可能直接把女隊就那樣拉過去參合到裏面去,他還得去找一些關系和路子疏通,打的旗号當然還是擁軍愛民。不過這裏面又多出了一些彎彎繞,倒是讓佟建華再一次見識到了小叔李湧的厲害。
說這部隊裏還有女子特戰隊嗎?嚴格意義上說,類似李湧當年那樣的特種兵肯定是沒有女性隊員的。據說,全國也就是海軍陸戰部隊裏有一支女子隊。但是,在全國範圍内,特警部隊裏還是有不少女性的,這與執行任務的性質有關。
那訓練場上的女子特戰隊是咋回事?這就要從對特戰的定義上重新理解了。現代戰争打的是信息化、智能化和無人化,讓士兵真槍實彈的出擊已經越來越少,大規模的地面部隊出擊幾乎沒有了。而特種作戰發展到今天,各種輔助的兵種也是越來越多,在這些輔助兵種裏就不乏女性的加入。比如說操控通訊電台、無人機、後勤醫療保障等等,在這些崗位上存在女兵其實是一種曆史發展的必然。這些女兵雖然不直接的上前線,可是在緊張的工作中難道不需要強悍的體能嗎?如果說在緊張的戰場上突然發生了需要,難道說這些人就以自己身體不行拒絕執行命令嗎?就可以把到手的勝利拱手讓人嗎?所以,在軍隊裏,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隻要你是兵,除了新兵連的隊列訓練以外,體能訓練也是不可少的。
軍隊本身就有許多高級醫院,還有自己的軍醫大學,在這些單位服役的人員也是必須要每年參加軍訓的,至少在李湧的醫院裏,每年的軍訓都不是走過場。尤其是各大醫院裏的應急分隊隊員,要是沒有體能的支撐,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全國各種搶險救災的第一線。每次發生重大的自然災害,第一時間出動的一定是解放軍的醫療隊,不是說他們的醫術有多高明,也不是說他們的距離有多近,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調動他們的是“命令”而不是“通知”,這與地方系統是有本質區别的。另外一個因素就是軍醫在體能和抗突發事件的能力上遠遠強于地方醫療人員。我們或許能夠看到某次大型醫療救援行動中有某某醫生某某護士突發猝死,大白話說就是累死的,可我們能夠看到這些累死的英雄裏有幾個軍醫或者軍隊的護士?這裏的差别就是軍隊醫療人員首先是戰士,其次才是醫療人員,他們可能達不到一線士兵訓練那樣的強度,可比起普通人來,那還是強多了。
而那個訓練場上集結訓練的女兵就是一批來自一線部隊的女兵,還有一批是來自各個集團軍野戰醫院的護士,他們都要經過嚴苛的訓練後才能上崗。而疏通這個的關系靠的是李湧找了相關首長特批的。當然喽,也不是白批的,Y大學也承諾,免費爲一批軍隊學員在特殊的專業上培訓半年,Y大學承諾,在新的征兵季節,在學校裏大力宣傳,鼓勵一些學生去當學生兵。有了這些由頭,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可誰也沒想到,就是球隊這幾個體育系的女生,後來全被忽悠的去了部隊,她們最後完全改變了原來打算去中學當體育老師的命運,這是後話。
佟建華爲了這些事情也是半夜裏請示了主管領導,說出了與部隊交換的條件,其實,部隊提出的那些條件根本就不算是啥條件,每年,Y大學裏都有替各個部門企業代培的學生,甚至還有許多外國留學生,來幾個軍隊上的學生實在小菜一碟。至于那個征兵的事情,每年轄區人武部都在做學校的工作,隻不過這次做的動靜大點罷了,何樂而不爲呢?如果從Y大學裏走出幾名合格的軍人,難道就不是Y大學的驕傲了嗎?這一點,主管領導想的明白,要是成了,年底的總結不是又多出了一條業績嗎?所以,不僅全盤答應,還特别鼓勵表揚了佟建華腦子活。
實際上,Y大學今年工作的重點就是參加全國大運會,這事關Y大學的榮譽,誰也不能掉以輕心,德智體全面發展曆來是我國教育的總綱,如何展現Y大學在這個方面的成就?在大運會中比出好成績就是一個重要指标。
李凡并不知道這些,他還在自己的寝室裏冥思苦想,最後還是被他搞出了一整套輔助教育的方案,爲了落實這些方案,他還叫江濤去找了一些部門淘來了不少資料片和老電影片,等到佟建華過來跟他合計的時候,他已經拿出了整套方案。
三天後,女隊和部分田徑女隊隊員一共三十多名全部被拉到了軍隊訓練場進行封閉式訓練,時間暫定爲半個月。在這裏,完全實行軍隊化管理,這些女孩子又像剛進學校軍訓那樣穿起了軍裝,原本還想嘻嘻哈哈的女生們,看到已經在那裏的女兵的訓練,個個驚的吐着小舌頭,有的還吓哭了。
訓練隊還特别聘請了一個女中尉過來當她們的隊長,那股子氣勢首先就把校隊的女孩子們給震住了。看着參差不齊的隊伍,女中尉并沒有急着說話,而是在隊列前來回的走了兩趟,最後才站在隊列的前面。
“我姓楊,你們叫我楊隊長就可以了。”聲音不大,但透着威嚴,“其實我也大不了你們幾歲,從軍校畢業才一年多。大家都是女人,我就想看看,爲什麽那邊的女兵能夠練,而你們這些人還沒有開始就吓成這樣,丢人不?”
“她們是當兵的,我們是大學生……”一個女隊員連手都沒有舉,脫口而出。
“大學生?你學是什麽專業?實話告訴你們,那邊訓練的女兵沒有一個不是大學畢業的,她們有的是頂尖大學的畢業生,有的是軍醫大學的畢業生,參加高考後的她們沒有一個是低于一本的大學畢業生,你有什麽可驕傲的?”楊隊長一副不屑的口氣,“我讀的第一個大學是中科大,後來我又參軍轉學到了軍校,要論學曆,你們比不了,可要論對國家對民族的認識,你們更是比不了!”
楊隊長的話讓這些女孩子呆住了,那幾個體育系的壓根就不敢吭聲了,還有幾個是學醫的,勉強還能湊合,可還有的是學啥子“廣告學”“家政服務管理”專業的,這些女生着實是無法跟楊隊長比文化了。
“到這裏來訓練,你們将會面對人生中第一次艱難困苦的考驗,好在這個考驗對你們來說是有驚無險,把它當成一次對精神和個性的磨練,這對你們将來走入社會是有好處的。溫室裏的花朵永遠經不起風雨,誰能保證自己的一生都是平坦的陽光大道?誰能保證你們将來的生活就是和和美美的沒有波瀾?經曆過磨難,你們起碼在心智上就有了承受的能力!在性格上也受到了一次錘煉!”
不能不說,楊隊長的話很富有哲理,至少大周說不出這個水平來。大周雖然是在部隊裏帶過,而他的軍訓也就是那麽回事,再說了,在大周的那個年代,吃苦是光榮的,是每個人都必須經曆的,根本就沒有抵觸情緒。而21世紀的年輕人,壓根就不知道這些,他們從懂事開始就被灌輸了太多享樂和愉悅的教育,稍微嚴厲一點,不是給學校玩個啥子跳樓,就是跑到家長那裏去哭訴抱怨,弄的學校現在也像醫院那樣的出現“校鬧”,整個民族的最基本的傳承都被颠覆了。
在我們這個民族裏,醫生是被尊敬和供奉的職業,在過去,民間有一句話,“醫治不死病”,這句話表面上看很直白,很簡單,似乎也是爲醫生找托詞。可實際上卻是表達了民間百姓對醫生的一種寬容和尊敬。對應的當然就是“醫者父母心”,同樣表達了醫生這個職業對待病人的态度。所以,我們在古籍野史裏去查去看,根本找不到當代醫鬧的先例,在過去,醫治好病人是天經地義,沒治好也是不能怪醫生,哪怕是碰上了俗手或者庸醫,隻能怪那人的命不好,用死者去威脅醫生,換取更多更大的收益,這在我們的傳承裏是沒有的。可是現在呢?
過去,在北方一般稱醫生爲“大夫”,而在南方則稱醫生爲“郎中”。許多人不理解這樣的稱呼是怎麽來的,在這裏啰嗦幾句。
醫生的醫字,繁體是這樣寫的,“醫”,根據象形文字的解釋,其意很複雜,不過我們基本上可以理解爲“有專門的人把受傷的箭頭拔出來放在容器裏,還有被兵器砍傷的地方,用藥酒消毒治療”。這就是古篆體醫字裏面有箭矢的“矢”,有形容兵器的“殳”(讀shu一聲)和形容酒的“酉”。但是,這個醫從一開始的地位低下到後來的地位高貴也是經曆了千百年的實踐才形成的結果。
首先,沒有文化,不認識字肯定當不了醫生,而在古代,識文斷字的人都是貴人,都成爲了“士”,事實上,許多著名的古代醫生本身就是官。其次,到了唐末五代,朝政腐敗,賣官鬻爵,緻使民間官銜泛濫。走在大街上,随便碰上一個人保不齊就有個啥官銜。于是,以官名打招呼逐漸形成風氣。比如叫讀書人爲“相公”,稱工匠爲“待诏”,連賣茶的都會被叫一聲“茶博士”。引申到後來,當鋪老闆叫“朝奉”,有錢人叫“員外”。社會上任何職業都可以用相應的官職名稱來稱呼。這也是後來的朝代不得不把官名改的原因之一,于是,原來那些古官名就成爲某些職業的稱呼了,比如說“員外”“朝奉”的稱呼一直延續到明清。
管醫生叫大夫,有些西化的人說是從外語“道客特”音譯過來的,說是簡化後的叫法,其實這是大錯特錯的,他們還振振有詞的說,“大”字的發言區别,其實,“大”字本身就是多音字,山大王,難道也是因爲“道客特”嗎?
醫生這個職業非常特殊,上至皇帝,下至平民誰都離不開,因此人們就用官職中品級極高的“大夫”、“郎中”來稱呼他們。把醫生稱爲“大夫”真正的起始是從北宋開始的。在北宋,醫務制度和醫學管理有了相當的發展。當時負擔管理醫療行政的官職很多,翰林醫官院的醫官就分爲七級,官職有二十二種之多,如和安大夫、成和大夫、成全大夫等等。這樣,“大夫”就成了醫生的正式稱呼,沒有了唐末那種胡亂叫恭維的意思了,多了尊重和恭敬。這才是正解。
再說這師道尊嚴,我們民族是典型的無神論者民族,不夠也有信仰,那就是“天地君親師”,把老師排進這樣的序列裏,很是不得了啊。天地太抽象了,你最多就是說幾句“老天爺你看見了嗎”“老天爺啊,你開開眼吧”“你不怕下地獄嗎”這樣的話,而所謂“君”,現在已經沒有了,那還剩下什麽?就剩下了親和師了,可現在全盤西化教育方式後,這個師似乎也沒有了。
西方文化的侵襲,改變了許多人對醫療和學習的态度,這不知道是曆史的倒退還是曆史的悲劇。爲什麽西方的諸多思潮和思想别的方面很難影響我們,偏偏這兩樣東西影響了我們?這就是我們民族本身的一個秉性使然,那就是我們特别的喜歡寵溺下一代,特别喜歡小孩,認爲小孩的一切錯誤都是可以原諒的。在孩子犯錯誤的時候,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長大了就好了,就明白了。”所以,在華夏,孩子永遠是孩子,是最喜慶和最吉祥的。
是我們的先輩不知道寵溺的危害嗎?也不是,在古代,爲了杜絕這樣的問題,曾經公開規定“父不抱子”,雖然起源是周禮中對先人的祭祀,可這裏面卻是充滿了教育上的的哲理,說的簡單點,就是做父親的要威嚴,要嚴格的教育下一代。可惜,現如今這些都沒了,一代更比一代嬌氣,一代更比一代纨绔。
當天,并沒有展開訓練,而是展開小組讨論,“怎麽去看待殘酷的訓練”。到了晚上,在小小的禮堂裏,大家看的電影是《劉胡蘭》《趙一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