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開放以後,許多民企加入了各個門類的研發大軍裏,原來由國家統管的許多課題被民企一個個的攻克,可以說呈現了一副欣喜的局面。但事務總是有負面的,一些手上還有那麽點權,有那麽點名的人,總是把個人的意願淩駕于國家和民族的利益之上。甚至造成國家在某些門類和方面的落後,等到再急起直追的時候,發展最好的發展機會已經失去,多花了多少冤枉錢?無法統計。
設計院的總工爲什麽要對段藍拿出來的設計方案橫加指責呢?說穿了還是個利益問題。很明顯,他統領的設計院工程師幹了快十個月了,搞出來的東西根本就無法與HXLC設計公司的方案相比,不僅許多地方還在使用落後的思路和觀念,甚至還有許多漏洞和遺存下來的問題,這些問題是段藍不可能接受的。
段藍都能看明白的事情,那個總工能夠不明白嗎?他當然明白,此時的他不僅是要把這個項目的設計訂單搶下來,還想把那個不知名的設計公司骨幹人員也挖過來。可以說,這個總工深谙官場之道,提出的問題都是冠冕堂皇的。
“剛才說到安全僅僅還是一個“人”的問題,還有另外一個安全問題。”總工擺出一副學究的樣子,又開始了另一番挑刺,“按照段總拿來的這個設計思路,整個桃花谷的生态氣候将會被破壞,最後形成一個什麽樣的新氣候還有待于進一步的研究。我們知道,當今世界對生态環保的要求很高,國家也三令五申的強調,所有的建設都不能以犧牲環境做代價。現在,段氏集團要在鍾南山餘脈的大氣環流線上開挖一條隧道,這很難說會不會破壞當地的大氣環流,一旦破壞了,帶來的後果不堪想想,甚至連山南的自然保護區都會受到影響。我這裏并不是否定了這個設計方案,我隻是提出了自己的見解,我認爲還需要時間去進一步的核實,進一步調查落實。不能因爲工期緊張就贻害子孫吧?那我們成什麽了?”
如果是普通人,總工的這番話肯定能給忽悠住,如果是官員,這個時候肯定會縮回頭去不吭聲了。現場的那位審批官員就是這個表現,他用疑慮的目光看着段藍,那意思分明是“不是我爲難你,是你這裏的确有一些疑問啊!你怎麽辦?”
可段藍是什麽人啊?年輕的世界知名科學家,掌握的知識量比那個靠混資曆上位的總工多的可不是一星半點。聽了總工的話,段藍的雙眼緊盯着他那幅面孔。
“你說這個話負責嗎?要不要我現場給你解算你說的這個問題?或者是我就當地氣候以及流體力學方面的知識對你科普一下?”這已經不是讨論的口吻了,而是嘲諷和愚弄的架勢了,“所謂的破壞環保其實是一個僞命題,自然界的變化就是活該,人爲的恢複就是破壞?我真的對你的知識的貧乏感到難過!”
“請你說話客氣點,不管怎麽說,我年紀比你大得多,都可以當你的老子了!”
“有志不在年高,無才空活百年。”段藍根本就不買賬,也不在乎審批官員已經皺緊的眉頭,繼續說道,“我給你們講個故事,真實的故事。願意聽嗎?”
“與本案無關的事情還是不要說了吧!”審批官員擡頭看着段藍,“你們這個項目雖然是上面帶帽下達的,可就目前情況看,在設計上似乎有争論,咱們還是就這個争論談,至少你們得讓我能理解你們各自的立場,讓我明白大概的含義。”
“哈哈……有意思!”段藍開心的笑了起來,“我那個故事可以讓你明白在項目争論中,某些負面的意見會使我們的損失有多大,會使我們錯過寶貴的發展時機。剛才這位總工提出了生态環保問題,我就來說說這個問題。”
段藍也不管審批的幹部願意聽不願意聽,幹脆就直接的說了起來,其實,他說的故事大家都知道,那就是我國著名的三峽工程,這工程的确經曆了很多坎坷。
早在1919年,推翻帝制的孫中山先生就提出了三峽工程的設想,到了抗戰勝利,當時的國民黨政府也進行了初步的設想和成立了相應的機構。解放後,共和國高層更是十分重視,早在1956年就提出了“高峽出平湖”的設想。本來都已經準備動手了,結果,中蘇發生争論,蘇聯撤走了專家,就是在這個時候,我們仍然沒有放棄,還做出了1961年開工的決定。可惜,恰逢三年自然災害,這個計劃沒有最後落實。到了1970年,項目開始動工,可做的還是一個實驗性質的小水壩。經曆了艱難的歲月後,我們的國家開始了改革開放。本來可以馬上開始的項目卻又被各種各樣的反對聲給攔了下來,其中最大的反對理由就是“破壞生态平衡,贻害無窮”。就這個問題整整的争論了十年,一直到了1992年4月,經人大五次會議表決通過。1993年三峽工程開發公司正式挂牌。真正全部完工是20年後的2014年,可以說,這個工程的進行幾乎是經曆了九九八十一難。
直到今天,還有人在說三峽工程是破壞了生态,問題是,那些保護生态的人到底是在保護什麽樣的生态?是要保護那種“沙湖沔陽州,十年九不收”嗎?是要保護兩條母親河的年年泛濫嗎?他們說,中華鲟沒了,如何如何的。難道說中華大地的福祉還不如那幾條肉食魚嗎?何況那些中華鲟通過人工繁殖和放養并沒有絕迹,相反還在壯大。在長江的中下遊,許久不見的江豚又成群結隊的來了,這都說明了什麽?三峽出平湖以後,整個鄂豫陝渝川地區的年降水明顯增加,捎帶着讓西北幹旱地區的降水也增加了。下遊的幾大湖泊再也沒有了那種每年豐水枯水的落差,僅僅上好的水田增加了就不知凡幾,都是上好的豐産田啊。以前,千噸級的輪船能進入到重慶都很困難,現在,萬噸級的船舶可以直達重慶,捎帶着還把岷江、川江、嘉陵江等河運帶動起來。實話說,這個長江經濟帶的發展完全是因爲三峽工程的建設,不僅高峽出平湖了,還多了一個直轄市。
這麽好的事情本來是可以提前十年進行的,可就是由于當時外國思潮蜂擁而來,許多事情争論不休,而那個時候正是美國政府開始策劃“遏制”中國的開始。多麽的巧合?多麽的諷刺?當時的美國人還在宣揚他們的胡佛大壩,宣揚他們的大古力水電站,宣揚他們的葛蘭峽谷工程。這裏的葛蘭峽谷大壩其實在修建的時候也是诟病多多,光是水源就是個問題。大壩修建好了以後,爲了蓄滿水,用了整整十八年!最後才形成了現如今的鮑威爾湖,比起我們的三峽來,真不值一提。
事實上,宣揚一些環保的高知們不過是受西方一些學派的影響,拿着人家嚼爛的東西回頭來忽悠國人。直到今天,美國政府資助的某些民間團體就是拿着這些似是而非的觀念瘋狂的阻撓中國的發展,他們自己搞什麽都是對的,而别人搞什麽都是不對的。最核心的就是别人不能超過美國,誰超過了就滅掉誰!
當段藍強行的把這個故事的前因後果講完了以後,審批的幹部神情變得格外的嚴肅,他明白了段藍暗示的意思。反倒是那個總工尴尬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那個隧道是可以小範圍的局部的影響桃花谷的小氣候,但是,影響非常有限,我們稍微計算一下就可以明白了……”段藍可是個妖孽級的理工科學家,稍微做了一個計算,審批幹部就明白了,“那個隧道口看似不小,可跟桃花谷整個地域比起來,不過是九牛一毛,有變換能有多大?一個小小的空調,放在你的汽車裏好用,因爲你的駕駛室裏的容積不會超過2。5個立方米。把這個空調放到一個10平米的房間裏多少還有點效果,可要放到一個酒店的大堂裏會是什麽樣?”
總工被段藍給臊得用手捂住了半邊臉,他是真的不好意思了,這種簡單的高中數學題,自己怎麽就疏忽了?被對方直接給算出來打臉?
“這個項目沒有時間讓你們去磨牙了,很緊張,如果你們這裏還要按部就班的磨牙,那我将把這個情況上報,這不是普通的工業産品,具體的我不能說,但是,我希望你們本着出以公心的标準去看待這個問題。至于設計院的那個方案,我覺得有必要在找個時間與設計院總工單獨交流一下意見,我的觀點是各取所長,互補所短,合力才能出成果,合力才能出效益。”段藍這幾乎就是最後攤牌了。
總工在設計能力上不咋地,可是這聽話聽音的本事可不小。同樣,審批的幹部也具有這樣的能力,他們都聽出了段藍的話外之音。對那個設計院來說,段藍并沒有一棍子打死,幹的不是那種非此即彼的絕戶選擇,完全給對方留有了餘地。總工聽出了話音,他的臉色頓時就像春天般的溫暖起來。而對審批幹部的暗示完全是一種“警告”,“如果你跟我這裏玩官場的貓膩,玩太極推手,那麽我不介意到上面給你上眼藥。項目是幹啥的難道你不清楚嗎?你不清楚來審個屁!”
“我現在宣布暫時休會,二個小時後繼續。宵夜我就不請你們吃了!”
“不客氣,應該是我請你們吃宵夜的,可以目前我們之間的關系,這個宵夜還是以後再請的好!我希望等會的會議能夠有個好的結果!”段藍站起來表态。
審批幹部也不是傻瓜,宣布休會,他當然要去請示一下了,起碼要給設計院和段總溝通的時間嘛!目前,他不能輕易下定論的關鍵點其實就是那個總工的“厥詞”,人家是專業的,如果提出了異議,而自己不慎重,萬一将來追索起來,自己就無法脫離職責。這樣的審批在他爲官這麽多年來也是第一次,上級帶帽下達的項目,還要求他必須在年前有個初步結論,這本身就是一種暗示,本身就告訴他時間緊迫,項目重要,絕對不是文字表面上說的那樣輕描淡寫。
一般人看到的工作時間都是朝九晚五,許多人還認爲這是天經地義的。可實際上,不管是官方的也好還是民間的也罷,就是在國内國外也都沒有多少差别,那就是凡是關鍵的機構和部門,凡是蒸蒸日上的企業,永遠不會有“朝九晚五”這樣的按部就班。國内頂級大企業和高新技術企業,他們那裏的員工每天加班至少都有2小時以上,有些核心人員每天恨不得就是睡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國家機構也是一樣,誰能想象出來坐落在弗吉尼亞的CIA總部會在下班後空蕩蕩的?誰能想象的出來五角大樓下班後冷冷清清?連美國都是這樣,我們能例外嗎?
“袁總工,咱們到食堂去喝點粥吧,我們這裏的食堂是24小時營業的。”
段藍首先做出了邀請的善意,他知道,要想解決這次的審批,雖然是初審,但必須要搞定這個總工。袁總工,共和國第N代科學家,雖然沒有混到院士的位置,可是在設計院裏也是老資格,在他的主持下,還是設計了不少重要的工程項目的,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也有疲勞來形容他是一點也不爲過。
“要是有小米粥就好了,我這個年紀就喜歡和小米粥。”袁總工笑笑說道。
“沒有問題,我們這裏也有不少老工程師好這一口,所以,小米粥是必備的花樣,還有花卷、小饅頭和鍋貼等等,到時候你自己随便點就可以了。”
“那好那好!真是看不出來,你們這個企業規模真不小啊!”袁總工說道。
說這審批的咋到了段藍的企業裏來了?這就是特事特辦,這就是形勢比人強。
段藍搞的這些項目都離不開梁少天的支持,尤其是當段藍取得了一系列的成績後,段氏企業已經被各路大神留心上了。當段藍提出了這次的項目後,梁少天立即向相關部門做了通報,而相關部門其實早就想搞了,苦于經費不足,心有餘力不足。現在有了願意投資并開發的民企,如何能不支持?既然支持,那自然是要把态度端正,自然要給段藍面子,積極的下來進行審批就是态度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