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王銳派人去“委婉”的提出要求入股的時候,那邊還一臉驚恐和萬分不舍的樣子,經過“若幹輪”切磋商議後,給了王銳一個勉強可以接受的份額。
按理說,到了這一步了,王銳也該知足了吧?不,絕對不會。厚黑學研究的就是人的天性中負面的那部分。如果是原來,王銳就挂一個“顧問”頭銜,他可能真的不會怎麽上心,最多的是三天熱度。可現在,他已經成功的進入到了投資者的角色,你讓他不操心和不去管?可能嗎?更别說,人家是有意做套讓他跳呢。
于是,在某個巧合的情況下,王銳與其中某一個投資者發生了不可調和的争論,人家直接提出,要麽你賣出你的份子,要麽你買我的份子,反正我不跟你一起幹了,大家都是要面兒的人,不管怎麽做,這面子必須保住。
王銳現在是财大氣粗,他能讓對方擠兌的去賣掉自己的份子嗎?何況他還是“故事原創”!于是,他大筆一揮,豪氣幹雲的甩出一句“你的份子我要了。”
對方這個時候還會特“崇拜”的服軟,“看在合作一場的情分上,交割等待算清了再說,我先把轉讓承諾簽給你!後面的事情王總你多操心!拜托了!”
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于是,等到半個月後,王銳爲了劇組的正常工作,不得不把原來的那些人都給“清理”了。而此時,對方的律師和會計師會一起來找王銳“結賬”了。原來不忙着要錢的目的就是爲了最後這多要錢。
至此,圈王銳的整個行動圓滿結束,那些編劇也好導演也罷,基本上是五迷三道的攪合在裏面,實質性的東西他們根本就不清楚。僅僅用不到二個月的時間,就從王銳這裏輕松的掏走了二千多萬,這還有比這個來錢更快的嗎?而且合法,合情,合理,讓誰都沒話說。這就是文藝圈子裏,體育競技圈子裏的厚黑套路。
那如果王銳沒有上這個套怎麽辦呢?方彪玩的這個不是砸在自己的手上了?不會,他們玩的這個把戲就是在似有似無之間。按照他們的算計,王銳有九成上鈎,剩下一成不過是玩把真的。玩真的就不能撈錢嗎?當然能,隻要廣泛的玩嵌入式廣告,那錢就不會少賺,比如,《畫情》中涉及到大量的宣紙、皮紙和酒故事,随便去找幾個廠家,害怕那些廠家不放水嗎?玩這些套路隻要不賠錢就行了,至于說上電視台能不能火,賺多少錢,方彪他們不會去管,那是另外一個圈子裏的事情,他不能把水全喝了,喝光了,别人喝啥?那是要倒黴的。
王銳就是這樣一步步的被誘惑進去,到後來自己也感覺不對勁,可他那個水平如何能夠搞得明白這裏面的鬼蜮伎倆?那些該走不該走的都走了,甚至連編劇交完稿子後也離開了,就剩下一個不吹牛就會憋屈死的導演和一群不入流的演員。此時的王銳要說他前段時間是眼皮跳,現在那是整個心髒都在跳了!
難道說這個劇組裏連個大腕都沒有嗎?有,曾經有過,可但凡是大腕明星,方彪玩的這些把戲能不知道嗎?人家看到情況不對肯定就預先抽身離開了,理由更是多了去了,什麽檔期沖突啦,什麽家中有事啦,總之,人家不玩了,你連制片都換了,原來簽的那些協議還有個屁的法律效力,好人誰會留下來蹚渾水?
元旦前,王銳曾經想委托江濤去找李凡問問,江濤自己也說了大師不在的話題,這過完元旦,王銳一忙,這個事情就拖下來了。等到他再次想起,李凡已經放假回深圳了,對此,王銳也隻好作罷。
不能不說,王家在某些圈子裏的人脈還在,王銳特地找了些人幫忙,在後期制作上花了大力氣,讓電視劇的片花看上去很是吸引眼球,再加上一些老關系,這個劇的審批和上播都算是順利的通過了。根據計劃,新劇《畫情》将在初八登上某電視台晚上十點檔的電視劇場,雖然不是黃金時間,可這已經很給面子了。
爲了擴大影響,王銳還讓公司的公關部去大肆宣傳,在自己的朋友圈裏也一遍又一遍的發消息,他希望能夠有個好的反響。這個時候的王銳在乎的可不是錢,他在乎的是臉面。而直接體現臉面的是啥?還是整個項目的效益啊。
沒有了那麽些親戚朋友,沒有了諸多的應酬,李凡時不時可以在醫院裏好好的休息一陣呢?哼,想都别想,門都沒有!段藍在這個時候也到了深圳。
“你的那個構思我找人看過了,說是名堂不小啊!有幾個大師說,這個卦推算的很巧妙,很有内涵,不過讓他們解釋就都三鹹其口了,我也不好多問,你能告訴我爲什麽嗎?”在李凡的工作間辦公室裏,段藍居然喝着咖啡問起了李凡。
“還能是爲什麽啊,他們沒有到現場去看,管看照片解決不了問題,而且,從風水堪輿上說,我那一卦已經是極緻了。在那一帶本身就有不少道人在終南山裏修煉,他們焉能不知道這卦推演起來的麻煩?說的不好,他們又拿不出自己的東西,與其被你們淘氣,還不如按世間法奉承兩句,反正他們又沒有找你化緣。”
李凡也無所謂的喝着咖啡,而在不遠處的解剖室裏,台子上就放着一具屍體,要說這倆人可真是夠大條的了,毫不在乎這樣的環境。
說起來,這裏是最安全和隐秘的。段藍現在身份不同,許多地方不宜去或者說不能去,他要是去,那保衛人員必須提前布置,到時候弄的段藍自己都覺得沒啥意思。正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可段藍此時不是出名,而是其工作神秘和擔任的責任重大,不能不說,老梁那裏是不會輕易放松的,這點沒商量。
而到求實醫院的法醫鑒定室裏就另當别論了,這裏本身就是在醫院一個偏僻的角落裏,還是在地下,周圍本身又是安全級别最高也最簡單的設置,因爲這裏來的人少,許多法醫鑒定是需要背靠背的,這就決定了這裏基本上是與外界隔離開的。而段藍過來這裏喝咖啡,誰能想得到?想到了又能如何進來?
“這個項目過完年就要開始了,地面上和地下的幾乎同時開始,地下勘探資料我帶了一些來,在特定的尺寸空間裏,你們可以開始設計地下車間了。地面上的房屋建築也可以開始設計了。”段藍說着推過一個小小的U盤給李凡,“在資金方面,黑子哥這回好像也要加入進來,還有其他一些朋友,我現在傷腦筋的是一些重型的設備如何運到下面去,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設備,有些外國進口的精密機床幾乎是無法拆解的,一旦拆解就裝不回去了。對此,我也是頭大啊!”
“我知道你爲什麽頭大,不就是出于保密嘛,不敢去求助一些有勢力的民企,這個事情你做不了主對不對?”李凡呲牙一笑,“你告訴我,最大的機床單體有多重?有沒有超過一千噸?沒有吧?尺寸方面我估計也不會很大,畢竟在他們那裏也是要運輸和安裝的,對不對?我可以幫你設計一條穿過南邊山麓的地下隧道,讓這邊的公路直接連到裏面的自然保護區,這樣,你所做的一切都可以隐蔽在是挖掘隧道工程裏,至于在隧道的某個地方挖出一個岔路……那還是問題嗎?施工方你要控制住,建議最好由上面指派工程兵部隊來,可以挂上地方公司的名号,反正似有似無即可,不要太刻意,也不要太随便,這樣就能魚目混珠了。”
李凡的話讓段藍又一次領教了小屁孩的古怪精靈,這一招他還真是沒想起來。挖一個隧道做掩護,在隧道裏留出一個備用出口,這簡直就是一舉兩得嘛。那些所謂的大型設備等等,都可以用“盾構機”的名義送進去,而自己車間裏則可以挖出更多通道,可以有直接進出南北的,也可以有垂直出入山頂的,總之,這個工程的核心就是在地下挖出一個迷魂陣來,說來說去,玩的還是八卦的那套把戲。
“這裏還有一個重要的理由,你在地面建築宣傳時是可以加進去的。”
“什麽理由?你說說看!我發現在風水堪輿上,你小子的水平不低!”
“桃花谷是在鍾南山北面,不過是在谷北還有一道山梁而已,這是造山運動時形成的特殊谷裂帶,不完全是後來的風蝕和雨水沖洪而成,否則,在北面也發現不了藍田玉,在那邊也看不到那麽多的漢白玉,這兩種礦物都是造山運動從地殼下翻上來的。”李凡用手蘸着咖啡在桌子上簡單的畫着圖形,“南邊的山那邊之所以是自然保護區,根本原因就是那邊是亞熱帶氣流終止的地方,山南山北的植被都不一樣。可如果在這個山腰上挖出了一個隧道,你認爲這個隧道會不會起到一定的通風作用?大的面積也許照顧不到,可照顧桃花谷這個地方有問題嗎?”
李凡說到最後,在挂出的三條平行線中垂直畫了一根豎線,段藍再次驚愕了,“你是要在桃花谷重塑一個小氣候?将那裏的水汽提高,使那裏變成冬暖夏涼?”
“啊,話怎麽說是你的事情啦,不過我相信,隧道挖通以後,第一個春天的時候,桃花谷的草木會比其他地方的提前發芽,當年的生長也會比其他地方的茂盛,其實,在我國南方,許多地段的大型隧道或多或少都起到了一些這樣的作用,在那些隧道北邊的出口開始形成茂盛的常綠灌木林地帶,隻不過影響的地域比較小,一些人沒有看重罷了。别的地方無所謂,可你這個桃花谷卻是個好噱頭喲!”
“可是,爲了那樣一個地面簡單的地産項目,我要去開挖一條幾乎有近20公裏的隧道?這似乎無法說得通啊,如果将這個隧道納入到高速公路系統裏還說得過去,可是目前通往自然保護區沒有高速啊,這怎麽解釋?”
“你這不是已經解釋了嗎?通往自然保護區沒有高速不等于永遠不修啊,自然保護區的存在不是說禁止人類去參觀遊覽吧?如果你能把這些都結合進去,并且提出服務于自然保護區,爲自然保護區提供更多的存在價值,找保護區要點錢修路,找當地政府要點錢修路,找省政府和國家要點錢修路,這個戲難道還需要我教你如何去演?藍哥哥,你不是退步的如此厲害吧?改變桃花谷的氣候,說破大天去不過是個副産品,是白撿的搭頭,然後那地産項目的牛皮咋吹?啊?”
段藍被李凡那鬼馬的表情逗的哈哈大笑,至此,他來找李凡的事情完了。
段藍到這裏找李凡,重要的目的其實就是這兩個。第一個,他要從段藍那裏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爲什麽其他大師都在打哈哈,這個疑惑不解開,段藍不放心。第二個就是整個項目的隐蔽施工難度,沒有段藍的解釋以前,他幾乎是想不出兩全其美的法子來,而現在,李凡輕飄飄的就将麻煩解開了。
兩人又扯了一會家長裏短的話,段藍起身要告辭了,“我的項目将會在龍擡頭後開始實施,初步的設計大綱和方案,你要盡早給我!你不用那樣的表情,我不管你如何搞,總之,我要設計圖紙,要設計的具體數據。”
說完,段藍從自己帶過來的公文包裏拿出了一個文件袋放在桌子上,“東西我已經都準備好了,我也在上面簽過字蓋過章了,具體的手續誰去辦我不管,我就要實實在在的東西,你要是敢忽悠我,當心我回去告訴義父,那個時候你就等着挨尅吧!”說完,段藍挺胸擡頭揚長而去,他才懶得管小屁孩那副苦瓜臉。
從小段藍就知道,對李凡這個小弟,就得像擠牙膏那樣,使勁越大,擠出來的越多,不使勁,一滴牙膏都不會出來。等李凡主動的過來找自己?門都沒有。
段藍是輕松的走了,李凡卻要在這裏玩命的幹了,由于設計的項目巨大,普通的筆記本電腦根本就幹不了,所以,李凡也隻能在這法醫鑒定室裏幹。
段藍扔下的文件袋裏是空白合同,甲方那邊都已經簽署好了,就等着乙方這邊簽名蓋印了。而在合同上面放着一張轉賬支票,給的數額是五個億。在合同的附加條款裏,還列出了“不排除因項目變革的追加設計經費”的細則。
李凡花了一周時間搞出了設計大綱,可後面的活自己一個人幹不了,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