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說的這個事情是真的。他父親李湧小時候學習的是武術而不是内功,是那個門房臧大爺不教嗎?不是,是那臧大爺自己也不會,雖然臧大爺是李家寨的,可從小卻沒有習練過李家寨的内功。李開山的内功可不是誰都能修煉的,就連胡老悶、小疤瘌這些人都沒有學,當年僅僅是個莊丁的臧老八如何能學?可這李家寨的内功心法口訣卻是被臧老八給死記硬背下來了,然後借教小李湧八卦掌的由頭讓小李湧背誦。那這個口訣是誰告訴臧老八的呢?當然是嘎子了。那個時候,嘎子已經回到了國内,論身份,那可是正宗的李家寨傳人,并且在相關部門擔任要職,他不可能親自出面去教下一代,可卻能夠通過門房臧老八的口把心法口訣悄悄的告訴了李湧。而當時,李湧自己并不知道習練那些口訣就是内功。
難道嘎子就不擔心李湧會練錯了,練岔氣嗎?不擔心,這就是李家寨心法的特點。李家寨心法本身是李開山納衆家之長,結合古代秘籍裏的要點,經過李開山重新調整,去腐存真後重新整理出來的一套全新的心法,這個心态的最大特點就是不會走火入魔,不會因爲習練武學而神魂颠倒。當然,論其威力來說,在華夏各門派武學裏算不得登峰造極,可這也要看習練者的緣法。任何武學其實都是可以修煉到極緻的,修煉到極緻的武學是可以舉一反三,可以觸類旁通。同樣是全真教的,王重陽的武學和全真七子的武學相差的何止道以裏計?
李開山重新整理内功心法是爲什麽呢?他爲什麽甯可犧牲掉部分威力卻要保持傳承呢?當時,正是我華夏民衆面臨着從冷兵器轉入熱兵器的時代,那些過于苛刻和極端的修煉手段和心法都被李開山揚棄了,他認爲沒有必要保留了,因爲已經進入了“武功再高一槍撂倒”的時代,爲了那麽點絕技忽略對現代武器的掌握,這不值。相反,習練了李家寨心法後,最大的好處就是更容易對熱兵器上手,無論是眼力還是悟性,都要比沒有修煉過的人強很多。
還有一個理由是李開山重新修訂心法的重要原因。古人雲,有一得就必有一失。過去古人習武練功,時常要面臨着“走火入魔”的威脅,甚至許多習武之人把這個形容爲“武學障”,不敢過的是小喽啰,沖不過去的是門派裏的殘障人士,許多門派裏的大好青壯都是栽在這道門檻上,能夠沖過去的寥若星辰。這也是爲什麽古武學修習的人越來越少,秘籍留下來的理論越來越艱澀的原因之一。李開山是知道武學裏的這些麻煩的,于是,他幹脆将一些極端的,用處不大的“死修”法門全不要了,新心法的重點是打通人體經絡,開啓天聰,發揮出最大潛能。
李湧的内力是啥時候練成的?确切的時間連他自己都說不清。他自己後來回憶,應該是在學校裏被裘老逼着縫香蕉皮、葡萄皮的時候,意由心生,氣随意走而産生了初步内力。那個時候李湧自己并不知道,僅僅以爲是自己的指力腕力強大,以爲自己的眼力敏銳,以爲自己的心智凝神而已。後來他到了深圳某醫院實習,與習武的馬龍兄弟經常練手,馬龍發現李兄弟有“寸勁”,此時的李湧才逐步明白自己好像有内力了。然後又倒回頭去琢磨臧大爺教的那些口訣和心法。可以說,李湧這就像是天龍八部裏的虛竹,明明自己身上有内力,卻是不得要領。後來陰差陽錯的沒有了工作,在家裏呆了三個多月,就是這三個月裏,他的内力從初級走向了成熟,等到了部隊後,他的内力更是練的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也許是骨子裏流着李家的血,也許是遺傳的靈性使然,直到李湧最後去李家寨拿回了爺爺的武功秘籍後,他才明白自己習練的内家功力是怎麽回事。不過,到了那個時候已經不重要了。時代不同了,各種武學流派都已經大白天下,自己有些許“奇異功能”也不算個啥事,加上自己又是醫生,自然能夠從醫學的角度诠釋身邊的一切,尤其是他後來還跟着孫今邈的爺爺學了中醫理論。
也正是李湧那個時候學的很雜也很多,家裏到處放的不是《傷寒論》就是《黃帝内經》,爲了搞明白中醫依賴的陰陽五行學說,李湧自然也要涉獵周易八卦,所以,李凡很小的時候就接觸到了這些奇門絕技。前面說了,很多知識和能力并不是靠後天學習獲得的,而是靠研究者的悟性和機緣。就是西方推崇的科學家也是一樣,牛頓如果沒有悟性,蘋果掉的再多也與他沒關系。如果沒有機緣,他躺在樹下一個蘋果都沒有結,那萬有引力的發現肯定與蘋果沒關系了,最後肯定是會被人類發現并證明,但,未必就是牛頓先生了。這就是悟性和機緣的結合。
李凡就是那種既有悟性又碰上機緣的“半仙”人物了。首先,他從小習武,父親是走過彎路的,不可能讓他繼續去走彎路,所以,李凡的成長跟父親比起來是事半功倍的效果,小小年紀其内力已經是大成,等閑人無法與他抗衡的,以他現在的内力水平,就是段藍都不一定比得過,隻有黑子以硬功爲本的内力勉強可以壓的住他。其次,李凡的興趣廣泛,爲人又鬼馬,從小與高智商的父母甚至爺爺奶奶“鬥智鬥勇”,心智的發展與其他人不可同日而語。第三,李凡很早就接觸到了各種古代典籍,由于他愛好這些,接觸的古籍比父親還要多,說他去哪裏看那麽多古籍啊?難道說古籍是他家裏的?這裏就有一個時代的發展了節點了。李凡充分利用自己的時間去省博物館圖書館看書,以前不能看,是怕讀者把書籍損壞,而現在,幾乎都是電子文檔,最差的也是可以看電子照片拓本啊。所以,李凡學的很雜,學的很亂,可學的很有方向。這就是他的機緣。
李凡跟馬國棟講自己父親的故事,講師兄莫黑的故事,目的有好幾個呢,第一,給他希望,打破他那原來那種“到老一場空”的固有觀念,如果練的好,也不是不可能由外及内的,就像自己師兄莫黑那樣。第二,告訴馬國棟,你小子機緣是有了,就剩下自己有沒有悟性了。他甚至說,傳給馬國棟的吐納心法其實就是一個最基本的初步,如果練了這個還幹出“欺師滅祖”的事情,那隻能說明馬國棟壓根就沒怎麽練。第三,告訴馬國棟,他不是形單影隻的一個人,他這個門派可是有不少高人存在,不要妄想玩貓膩,随便來一個就能收拾他。
不管是打的,還是被李凡說的,反正馬國棟算是服了。而且,自己沒有系統的習練吐納功夫是事情看來也瞞不住了,隻好低頭認錯。認錯歸認錯,李凡卻是不會輕易的放過他,同時還給他規定了好多條規矩。
首先,馬國棟不是李凡的正式弟子,李凡還沒有到可以招收弟子的年紀和階段,這一點是不可以亂來的。所以,馬國棟隻能算是挂名的,記名的,反正不許馬國棟叫自己師父。至于穿不穿馬國棟今後修習的内功心法,這要看馬國棟吐納功夫練的如何,也就是說,這能不能習練内功不在于李凡,而在與馬國棟自己。其二,兩人之間的事情必須保密,隻要馬國棟敢說出去,李凡負責任的告訴他,他可以讓馬國棟半年說不出一個字來。說着還順手點了馬國棟的啞穴。馬國棟光聽說過古武學的點穴故事,從來沒有見過,而今天不僅讓他見了,還讓他領略了。
其實,這點穴的道理并不複雜,就是利用内力的物理力量,阻礙和遲滞某些血管和神經信号的傳導,有時甚至是造成穴位附近肌肉群、血管群的局部出血,當一些人練不出這個功夫的時候怎麽辦呢?那就是紮針灸了,用一根銀針紮到穴位上,再撚動或者通上電,你那個部位還能動嗎?不說别的,光是胳膊肘上的麻筋不小心碰到了,你那條胳膊是不是得麻一會?如果麻筋遭受到更大的刺激呢?
李凡是跟馬國棟把話說清楚了,至于馬國棟能不能開悟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說起來也是怪了,李凡回來了,兩個大個的病也就全好了。在接下來的一場比賽中,僅僅是邢大個出場就把對手打了個稀裏嘩啦慘不忍睹。在寒假前的分區預選賽中,Y校隊順利的晉級,幾乎和去年一樣的“有驚無險”,甚至有人評論說“這又是Y校隊在玩套路,又想施放煙幕彈,給其他強隊錯覺”。
校隊取得了晉級,洪城自然也沒有理由給大家甩臉子了。球隊與其他學生不一樣,放假是最後走,節後是最先來,換成誰也是得“哄着”孩子們啊。
話說李凡最近更忙了,那塊鎮堂木已經做了炭14檢測,還真是1300年前的東西,這讓馬嵬曾再次的驚愕了。當他聽說這塊鎮堂木是作爲一個擺件的搭頭後,馬嵬曾更是覺得不可思議,這個學生是有啥特異功能嗎?怎麽總是能夠出去撿漏?
要說李凡有沒有特異功能?這可是說不清楚的。本身,人與人之間就存在着各種差異,而李凡由于從小習武練功,他的那雙眼睛肯定與一般人不一樣了,至少在看東西的清晰度上,那是要比常人強了許多許多,如果他要凝神的去看某個事物,除了眼睛反應出來的圖像以外,最多的還是這幅圖像在大腦裏的展現,那種比電子掃描還要神奇的思維模式,幾乎無法用現代科學來解釋。
人腦的複雜程度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未知,有些人的大腦思維是讓普通人無法理解的,比如那些白癡型的數學天才,那些天馬行空的科學巨匠,他們的思維模式根本無法用常理去解釋,就是他們自己也無法把自己的思維邏輯總結出來,無法複制他們的知識和學識,他們可以把一些人領進一個新學科的大門,卻是無法幫助這些人站在他們的肩膀上更進一步,而在科學界獲得突破的,必然是後世湧現出來的一個個奇人異士,這就是天才是無法人造的道理。
那麽天才是從哪裏來的?沒人能夠徹底的诠釋這個問題。但是,人們還是可以從一些規律中發現天才出現的地方往往也是需要環境和背景的。也就是說,天才本身是随着人類社會發展而出現的,社會不發展,說明天才沒有湧現,天才一出現,社會就會大大的向前跨出一步。有人會說,社會進步是社會發展本身的需求形成的,隻要需求存在,天才就會湧現。這個話也沒錯,事實上,需求和天才是相輔相成的,有需求沒天才,社會就要多磨難一些時日,有天才沒有需求,就會出現“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感慨。著名的畫家達芬奇本身并不以畫畫爲最的,他是一個科學家,一個發明家,問題是他當時的發明太過超前,社會沒有需求,隻需要他的畫技,因此,他是作爲一名偉大的畫家傳頌于世的,隻是近年來研究他的時候才發現他的科學天才。沒有統一的平衡,沒有需求和天才的合力,社會就會遲緩的鬼行,要不然歐洲怎麽有上千年的中世紀?
“李凡啊,這個鎮堂木爲什麽會在民間保存了這麽久?是什麽信仰讓這塊木頭代代相傳呢?”馬嵬曾翻看着檢測報告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馬老師,這要從這塊木頭的材料說起了。”李凡回來後可是下狠力氣去查閱了資料,終于弄明白了這裏的套路,“這塊木頭是難得一見的槐樹根,還曾經在泥水中沉積了幾十年,這已經從化學分析中看到了。那麽槐木在古代意味着什麽呢?意味着讀書當官。五台山地區雖然是佛教盛行,可五台山老百姓的家裏沒孩子嗎?不要傳承香火嗎?不管佛教如何盛行,還是撼動不了‘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的儒家思想,而要想傳承,求佛求來生之後呢?是不是要求今世?這槐木的鎮堂木估計就是在某個特定的地方爲學子祈福和膜拜的!”李凡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