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這是真的轉性了?不完全是,可也是一個開始。他不爲别的,就爲自己這一身軍裝也讓他很是感動。由于他的身材太過高達,在原來的學校裏實在是找不到,所以,連續兩年他都沒有參加軍訓。别人不知道的是,周南對軍裝還是有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羨慕和依戀”,因爲,他小的時候,爺爺老周就是穿軍裝的,是軍隊代表隊裏的中鋒。而爺爺抱着周南拍攝最好看的照片幾乎都是穿着軍裝的。
可惜,周南的父親不是軍人,也沒有爺爺在籃球場上那樣威風,但是在地方從事教練工作還算是盡職盡責,也算是小有名氣。也正是因爲從事的是職業隊的教練,基本上周南打小就很少跟父母在一起,他是跟在爺爺身邊長大的。在漢民族裏有一個習慣,那就是隔輩親,周南之所以養成那種脾氣,與這個隔輩親分不開。所以,當真正出了事情後,老周滿世界的跑關系,根本原因還是自己的後悔。
大個子的軍裝的确很難搞,随便找個服裝店服裝廠也能做出來,可惜,絕對找不到正宗的軍裝用布,那一定是民間仿制的布匹。可要是去軍裝廠訂做行不行呢?也行,但絕對不是個錢的問題,而是你得拿出各種批文來。國家對軍裝的管制是相當嚴格的,盡管人們可以滿大街的看到,可真正進入到經營裏就會知道,那絕對不是一個随便和方便的事情。爲了一個大個子軍訓去找各種單位批文,這怕是所有具體經辦人員都感到頭疼的問題。就算是認真的去辦了,怕也是等到軍裝發過來後,軍訓都結束倆月了。所以,在一些學校裏,特型身材的新生往往會因爲沒有軍裝而免于軍訓了。比如周南這樣的,比如超胖體型的。
那周南現在穿的這一身軍裝是從哪裏搞來的呢?當然是小屁孩通過王家的關系提前弄的了。周南在被警方帶走之後,肯定是要按照慣例測量身高體重,拍攝照片等等,這些數據不難拿到。還有老周從家裏拿來周南平常穿的衣服,所以,精确的尺寸很快就有了,而在這個城市裏就有一家專業制造軍裝的工廠,還是從清朝時期就有的,發展到今天也是一百多年了。王家很容易就找到了關系,以運動員需要爲由,特制了周南軍訓的軍裝。當然了,在制作的時候,工廠裏也做了點手腳,比如在用料和特殊地方省略等等,以示與正規軍裝的區别。
大學生的軍訓軍裝其實并不是真正的軍裝,往往都是找一些服裝企業制作的仿冒品,隻有前來訓他們的軍人穿的才是貨真價實的軍裝。就是去找正規的軍工廠定制軍訓軍裝,人家也是要動手腳的,絕對不可以讓這些軍裝輕易的流入社會。
今年來軍訓的是另外一支部隊裏的士官,與去年的不一樣了。雖然沒有去年的那麽“鐵血”,可是今年的效果卻是不差。因爲,誰都看見了,連那樣的巨人都老老實實的訓練,其他人還能想啥偷奸耍滑的事情?老實的訓吧。
李凡這些日子更忙了。馬嵬曾那邊的計劃書已經拿出來了,在與李凡共同商議後第一時間上報給系裏,系裏馬上就來了興趣。能不來興趣嗎?本來就是個新建的學系,幾乎到處都是窟窿要填補,這一下子就搞來了上千萬,沒有哪個傻瓜領導會沒興趣。于是,系裏立即就簽署了意見報到了校務委員會。校務委員會也不含糊,如果是其他學系的怕還要“研究研究”,可唯獨這古代學系的事情很重視,因爲這是一門全新的學系,是其他學校都沒有的獨一份。可全新歸全新,在經費方面上級卻沒有給予大力的支持,說出來的理由也是很耐人尋味的。
古代學,研究的是古代曆史上的一切東西,包括古董文玩,難道說你們這些專業的行家在其中還找不到“籌資”的法子嗎?那你們研究的到底是啥樣的古代學?這話說白了就是,“你們就是玩古董的,玩古董的你們都賺不到錢還研究什麽呢?”在某些人看來,“你們幫人家鑒定一件古董的收入難道還少嗎?”
可是事實上,到學校裏來鑒定的業務量并不大,整個社會上能夠鑒定的機構和個人多了去了。人家都已經是有了固定的客戶固定的渠道,加上這個個古代學目前毫無名氣,人家憑什麽信任這裏?所以說,Y大學裏的古代學系還真是有點窮。現在,馬嵬曾寫了這樣一個報告,還信誓旦旦的說可以拉來贊助,這能不“特事特辦”嗎?于是,不到一個禮拜,報告就被學校批了下來。
報告下來了,王家的捐款也立馬到賬了。這次王銳可是不小氣了,李凡要一千萬,他幹脆給了一千五百萬,其中的道理王銳可是比李凡門兒清,要是隻給一千萬,能夠投入到研究室裏的最後怕是連八百萬都沒有,與其到時候都緊緊巴巴的,不如一次性到位,多給點就是了。另外,王銳還存了一個心眼,今後隻要是有古董拍賣會,他找這裏借人不就好開口了嗎?有了這裏的人幫忙,自己将來還擔心賺不回來這個投資嗎?實話說,動小心眼,王銳還真是行家裏手。
正因爲這些東西都到位了,李凡和馬嵬曾就忙起來了。現在,馬嵬曾是這個“研究室”的主任,李凡是馬嵬曾的助理,整個研究室目前還就是這兩個人。
怎麽沒有其他的人加入呢?這裏就有個學術的認識問題。古代學去年才開辦,第一批招收的學生還不到三十人,這個學系裏有教授二名,副教授四名,剩下的就是五個講師。而這些教授和副教授還都是兼職的,就是講師也是跨學科的,隻有馬嵬曾是這個學系裏的“專職講師”。這樣的配置說明了什麽問題呢?其實,說明了這個學系的建立本身存在着“争議”。在一些教授專家看來,古代學完全是标新立異搞的一個噱頭,其教授的一些課程在原來的曆史系、考古系、文學系等學科裏都有,何必還要新建這樣一個“四不像”的學科呢?
提出建立這個學科的恰恰又是本校裏的一位名宿,分管文科教學的副校長朱家清,他自己親自兼任古代學系主任,原來是信心滿滿,可惜,辦學了一年,明顯感到了不理想。首先,師資力量就不正規,連他都是兼任的,想找幾個人加入都難,不是沒有那本事,不夠條件的,就是看不到希望,不願意來。雖然開辦了一年,除了專職的馬嵬曾之外,就是在辦公室裏還有二個辦事員,其他的全都是兼職。去年招來的28名新生中,目前已經有一半人改學曆史系和考古系去了,剩下的人也都是在觀望,這讓朱家清都有些進退兩難。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馬嵬曾和李凡共同研究發表了關于元代瓷瓶的考證論文,最近又在搞齊璜的早期存疑畫稿的研究,這又拉來了巨額的贊助,頓時就把朱家清的心氣又給提了起來,而爲什麽要開辦古代學的真正含義,現在他覺得馬嵬曾大概是明白了。他哪裏知道,真正搞明白這裏含義的其實是李凡。
朱家清要開立古代學的目的是什麽呢?一開始他自己也不是說的很清楚,隻不過認爲原來的曆史系、考古系等研究的範圍太窄,而對古代項目的研究現在已經越來越多,尤其是古代文化對古代科技和社會的影響關系等課題基本上就是個空白,讓曆史系的去研究古代科技就是勉爲其難,而讓考古學去完全理解古代的文化傳承更是超過了他們學習的範疇。可要是把曆史系和考古系合并行不行?似乎應該如此,可是又受到傳統學術界的抵制。所以,朱家清利用手上的權力新開了這個學習,實際上,學生要學的課程是涵蓋了曆史系、考古系、哲學系、文學系等諸多方面的基礎知識,還要結合現代科技的一些基礎課程,把對古代文化和古代物品的研究發展到更加全面和更加符合邏輯的境界。按照朱家清的理解,如果今後需要進行大型的複合式的考古發掘,領頭的人應該是古代學系的畢業生,而不應該是現在那種所謂的考古隊專家之類的,這些專家名聲很大,也做出了許多貢獻,可有多少人知道,由于他們的偏科,使考古發掘中損失了多少珍貴的文物?當年兵馬俑出土,那種氧化原理其實非常簡單,可卻是沒有誰馬上提出,直到發掘了好幾千個後才發現了,剛剛出土的彩繪在空氣中僅僅保存了66秒,永遠看不到了。所以,朱家清認爲,在今後的考古發掘中,必須是個對古代和現代科技都了解的全才,必須能夠最大可能的避免由于簡單誤操作造成的低級損失,這也是爲什麽古代學招生的時候要的是理科生而不是文科生的道理。
問題是,有多少理科生會對這些古代的東西感興趣呢?除了李凡這個妖孽意外,大部分被招進來的理科生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要學的是高中文科上的東西,能夠堅持下來的人還真是不容易。這裏還有一個區别,文科生和理科生在成長過程中,大腦的發育部位是不一樣的,從而引起的學習興趣也是不一樣的。能夠從諸多考生中找到願意學習古代學的理科生還真是難爲了朱家清了。
當然,如果這個學系最後辦不下去了,學校方面也有辦法處理,把學生分流到其他學系就是了,對終止該學系寫一個“分析報告”就算完事。可是,目前看來似乎還做不到。至少,堅持下來的學生還是有想頭的。
首先,他們是這個學科的創始學者之一,這個榮耀萬一将來實現了,名頭就不得了。其次,這個學系是在草創時期,畢業的學生留校的可能性要比其他的學科大多了,就是全部留下來也不是不可能啊。那些來自偏遠農村的學生,本來就沒有打算再回去,學别的學科能那麽容易的留在學校裏嗎?第三,四年本科學完直接考本學科的研究生會容易的多,這也是許多學生看中的原因。
上面說的這些理由對李凡來說,都不重要,他是仔細的研究了該學系課程的介紹後才下決心報這個學系的,他覺得這是個新領域,有大把機會向自我挑戰。
學習了一年,李凡其實已經把曆史系、中文系、考古系等各門基礎公共課程學的七七八八了。而真正的古代學專業課程其實并不多,還在探索中。目前,朱家清實際上把過去發生的各種考古發掘出現的錯誤歸納出來,找出其中的錯誤,設計改進的辦法。把古代各種雜學柔和到一起,這們學科的名稱就叫“古代學”。
在學系裏忙活一陣,李凡還讓石大慶向這邊發送了一批手串,因爲是新學年開始,特别安排了幾個高端的崖柏手串,還有石大慶在當地尋找到的一些類似藍田玉之類的普通玉石雕件和擺件。在這一點上,石大慶已經逐步的進入角色。
江濤希望要的金絲玉、小葉紫檀手串等一個沒有。李凡很清楚,那些東西必須留給石大慶做家底,一旦遇到麻煩的時候就可以拿出來度過難關。
不過,這次也給江濤送來了新鮮的玩意,就是用從大沙河、韓梁河裏找到的“陰沉木”做的手串和擺件,沒有具體的定價格,完全是給江濤一個自由發揮的機會。這些新玩意在市場上不多見,到底能不能被接受,李凡也是想試試水。
還有一件事情也是每天李凡要操心的,那就是一個姐姐一個妹妹都在進行軍訓。按理說,凱琳娜可以不參加軍訓,她是留學生。可她又是通過國内高考進入的,也可以說她是一個少數民族的學生,這要不要軍訓……校方是征求了本人意見的,而凱琳娜對中國的一切都有興趣,當然毫不猶豫的參加軍訓了。
鄧小麗對軍訓還能适應,畢竟她多少也從父輩那裏學了一點點。可是凱琳娜就辛苦多了。她不是個能夠理解中國軍訓含義的外國小姑娘,論年紀,也不過才剛剛十七歲。其實,她在法國的時候也接觸過軍訓,隻不過那是嬉鬧,哪裏像這裏,嚴格的要命,還要頂着日頭曬,弄的每天李凡都得過去安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