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分,不過四個三分球而已,沒啥大不了的,另外,那群狼崽子都是在演戲,這不是你布置的嗎?你怎麽忘記了?邢大個是小屁孩讓他故意收着的,第三節的中間,你那苦肉計正式開演,然後裝着被迫換人,有什麽好戲,咱們拭目以待!李凡的意思很明确,我們要赢球,但要讓對手感覺我們是撞大運赢的,是完全走了狗屎運,這不僅是麻痹ST大學的教練,同時也是麻痹那些前來偵查的其他球隊,不要忘記我們後面還有好幾場硬仗呢,進入這一輪,就沒有一個軟柿子。我們不能表現的太出衆,不能成爲衆矢之的,不能現在就讓所有的球隊都來研究我們,記住,出頭的椽子先爛!”佟建華對洪城幾乎就算是苦口婆心了。
“你們,你那麽有把握可以吃下ST大學?啊!”洪城的腦袋幾乎要炸了。
“這不是把握問題,是個技術問題,其實,他們的技術單調,即便是闆凳隊員上來,戰術也不會有太多的變化,這是他們這種半專業隊的通病!”不知道啥時候小屁孩湊了過來,“我是不想過早的暴露實力,吃掉ST大學隊……不難!”
“你!”洪城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李凡,李凡的目光清澈如水,“信我一次,如果這次我看錯了,今後一切聽你的。如果不幸被我猜準了,那今後您遇到事情跟佟指導多商量,好不好?得,你們繼續掰扯,我去給那幾個小子按摩按摩。”
李凡說完轉身離開,首先幫邢大個輸送了點真氣,然後又給場上跑動最多的邊宮甫和劉荥也弄了兩下,再想給另外幾個弄的時候,休息時間到了。
下半場馬上就要開始了,盧教練是真的看不明白了。要是光看洪城的臉色,他會認爲自己已經拿下了這場比賽,那種焦灼,彷徨,無奈的表情全寫在洪城的臉上了,就是看對方的領隊,也基本上可以肯定對方面對自己這支半專業的球隊沒啥辦法了。可是,再看那些隊員的表情時,盧教練心裏就是真的搞不明白了,那些隊員居然沒有一點落敗的“頹喪”和“無助”,似乎覺得這就是一場遊戲,輸赢都與他們無關,是領導的事情。而且,盧教練也敏銳的發現,那幾個“很疲勞”的隊員并沒有他想象的那樣擡不起腳步了,反而還是步履穩定的走着,難道他們剛才在場上“氣喘籲籲”的表現是裝出來的?更讓盧教練無法理解的,對方那兩個矮個子替補後衛居然還在那裏嬉笑打鬧,似乎這比賽與他們無關。
第三節,Y校隊沒有像盧教練那樣不堪一擊,反而在開場的二分鍾裏追回了2分。在盧教練看起來,場上隊員之間的博弈進入了焦灼的白熱化狀态,這個時候,别說他不敢輕易換人,就是對手怕也是不敢輕易的就換人,一旦換人,對峙焦灼的均勢就會被打破,比賽的走向會往哪邊轉?誰也說不清楚。
換人是很有講究的,如果場上比分領先,隊員打出了節奏,教練就不能輕易換人,一旦換人,這個節奏就會被破壞,隻要不是爲了改變戰術,不是因爲某些隊員出現了短闆問題,教練一般不會輕易換人。如果雙方教練都是這樣想,那場上就會出現長時間的焦灼對峙局面,比分交替上升拉不開。當然,總會有一方最後想改變這樣的局面,于是開始換人,而想改變這個均勢的往往是比分稍微落後的一方的。這也是爲什麽勢均力敵的兩隊碰到一起,教練會在場邊來回走動的道理。場上打不開局面,教練着急,可又不能輕易的換人。要是勢力相差很大的比賽,必然是教練在場外坐着,要麽跟同事談笑風生,要麽扮酷,穩坐釣魚台。
就在盧教練還在思索的時候,場上出現了變化,Y校隊的大前鋒向裁判打出了暫停和換人的手型,他的大腿肌肉好像拉傷了,正在痛苦的向替補席走。
洪城露出了極其難受的表情,似乎傷的不是隊員,而是他自己。在他緊急的跟佟建華商議之後,幹脆一口氣吧幾個場上氣喘籲籲的隊員全都換下去了。然後,歎了口氣重重的坐在了教練椅子上,給觀衆的感覺是“隊員受傷,放棄比賽”的印象。在ST大學教練席上的助理教練們也是這樣看的,可是經驗老道的盧教練卻隐約覺得不是那麽回事,因爲,這換上來的人都太矮了,是Y校隊曾經使用過的一個組合,盡管這個組合在場上往往是驚鴻一瞥,可盧教練還是注意到了。
“你們一定要注意對手的快攻,你們的身高比他們高出很多,盡可能的高打高吊,不要給對方任何掏球和偷球的機會,防守時,組成雨傘一樣的空中攔截!小個子想投籃,你們就給我可勁的蓋帽!”盧教練對場上的幾個主力叮囑道。
場上繼續開打,盧教練此時卻沒去顧場上的比賽,而是叫上幾個替補隊員到場邊活動身體,給他們講一下等會上場後的注意事項和要打的戰術。盧教練很清楚,主力隊員打到現在,體能消耗極大,不一定能抗住對手替補班子的沖擊。一旦對方的主力緩過勁來,跟自己玩個田忌賽馬……那他就虧大了。
盧教練預見到了對方的速度和體能,可他沒有預見到這個野球班子的無賴和兇狠。更沒有預見到李凡斷球的超級能力。僅僅二分鍾,場上的比分就被對手追成了隻剩下2分的優勢。他沒有看到比賽,就是去布置了一下替補隊員的事情,轉身看的時候,比賽暫停了。球場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他們那個12号連斷帶掏的打了我們3次反擊,那個小個子後衛連續兩個三分球,他們的中鋒在籃下也抹進去一個,這就是8分,這2分鍾裏,我們一分沒得。現在,球權在我們這裏,我看情況不對,馬上就叫了暫停。”
盧教練面無表情,自己一個大意,場面被對手逆轉,還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這邊絕對不能松,必須以快對快,以高制快,隻要自己的後備隊員能夠頂住對方的三闆斧,讓主力盡可能的休息一下,那麽第四節,主力上場,這個局面就還是控制在自己手上。
盧教練認爲洪城是玩“田忌賽馬”,根本就沒有想到這是李凡帶着一群野狼在玩“庖丁解牛”,要一舉在第三節就建立起完全的勝勢,騰出第四節讓邢大個那些“主力”繼續上去迷惑對手。事實上,如果邢大個他們放開了打,跟對手的主力硬拼,在比分上未必就能輸多少,可如果是打順風球呢?那就不好說了。
果然,第三節的後半程,小屁孩和吳廣德兩個後衛神出鬼沒,耿浩、康小唐、劉毅民這群生猛的家夥不斷的沖擊對方的籃下,從闆凳深度上看,ST大學遠遠不及Y大學的這群生瓜蛋子。就連一向老實本分的康小唐也被李凡給帶壞了,也能在三秒區裏耍弄各種欺騙的手法,幾個人之間經常玩出鬼魅一樣的傳球套路。隻不過區區的6分鍾,被這群完全是野球路子的牲口打出了一撥18比4的小高峰,把個盧教練急的再也坐不住了,就想馬上把主力換上去,可是,他很明白,隻要換上主力,那就是白白的消耗主力的體力,最後主力也成了比賽的炮灰。
“唉!洪城是從哪裏找來的這結果善打街球的混混啊?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啊!”助理教練無奈的在旁邊嘀咕,“我們的隊員步伐移動的速度太慢了!丢了球趕快追啊?傻愣着在那裏看什麽呢?看人家表演?這些隊員怎麽這麽笨?”
開始是小屁孩搶斷,最後發展到康小唐、劉毅民,甚至耿浩也參與了搶斷,他現在的彈跳在大個子裏也算是稀少的了,大步上籃的時候也是潇灑飄逸的很。見大家都動起來了,李凡就不怎麽表現了,承包了發球和撿球的任務,怎麽看也不像是場上的核心。而吳廣德在場上一會叫這個雙宮那個雙宮的,場下的盧教練還以爲是對手要玩什麽“雙攻戰術”,破天荒的在場外大聲呼喊提醒隊員。
他不提醒還好,越是提醒場上的隊員越是不明白。就對方那幾個小個子還玩雙攻?怎麽玩?正琢磨着,對手就如同秋風掃落葉般的打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快攻。
第三節結束,李凡他們下場了,拍着邢大個的腰眼小聲說道,“給了你們十八分的優勢,要是能在一節裏你們輸掉十八分,回去你們一個個的全部切腹謝罪!”
“那不能!怎麽都不能!嘻嘻,你就瞧好吧!”邢大個傻笑着。
“也别赢的太多,赢個幾分就行了,别叫人家主場太難看!”李凡擠擠眼睛說道,“那哥幾個我就不去說了,到時候你這裏放水就是了。玩好了,回去有獎!”
第四節,盧教練也把主力全部換上,完全恢複了第一節的态勢,場上的局面頓時也改觀了,比分一點點的追了上去。可畢竟第三節被對手打了個冷不防,掉的太多,在比賽還有一分鍾的時候,還落後了8分,眼看着這個主場是丢掉了。
雙方的主力都在死磕,洪城還湊趣的站在場邊大聲的呵斥,“你們是主力,還不如那群闆凳嗎?”可實際上他的心裏已經知道,這場比賽拿下了,他對小屁孩的預見信服了,看來,今後的比賽得去找這個年紀不大的智多星了。
也許是追趕的壓力太大,ST大學的主力隊員進入最後的關鍵時間居然頻繁出錯,動作變形,放給他們打都打不進了。眼看這比分又要拉開,邢大個真是有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感覺。距離結束不到一分鍾了,ST大學還落後10分,看了計時鍾的邢大個故意放過對方進攻隊員上籃,也許是因爲緊張,也許是因爲沒想到邢大個對他如此的友好,居然沒有攔截,進攻隊員的出手變形了,那球居然在籃筐上轉了一圈正好落在準備撿球去底線發球的邢大個手中,于是,他不高興了,這不是讓我在老幺那裏丢臉嗎?于是,怒從心頭起,火由膽邊生,大聲呵斥對方,“這球你也進不了?”說完單手把球塞進了自家的籃筐……頓時,全場嘩然!
幾個意思?裁判困惑的看着邢大個?邢大個尴尬的笑着,“我。我弄錯了!”
裁判又不是傻瓜,邢大個的表演太拙劣了,這要是職業聯賽,估計要啓動“賭球調查”了,可是這是學生聯賽,還沒有聽說有啥賭球的。不過裁判還是以“在場上威吓對手”的理由,判邢大個技術犯規。于是,對方加罰一次,等到Y校隊再拿到球權的時候,拖延,最後胡亂攻擊一下,比分定格在80:87。ST大學遺憾的輸掉了主場比賽。雖然隻有7分的差距,他們還有機會去對方的客場拿回來。可是,這場球輸的莫名其妙,輸的不甘心,輸的很窩囊,輸的一百個不服氣。
“你!我算是服你了,人說個大人傻,我開始還不信,今天你給他們證明了!”一回到賓館,小屁孩就沒完沒了的數落邢大個,“你知道你那叫什麽嗎?那叫欲蓋彌彰,叫掩耳盜鈴,叫此地無銀三百兩,叫……叫你傻的冒氣!我們前面做的所有隐蔽戰術和佯攻全部報廢,你說說吧,你要承擔什麽樣的處罰,是辣椒水還是老虎凳?亦或是滾釘闆?你挑一個吧!不處罰你不解我心頭之恨……”
隊裏最大個子的邢魯平被小屁孩訓的是一愣一愣的,搞的其他隊員在旁邊起哄架秧子,個個笑的是前仰後合的,偏偏這死大個子還挺能配合,讷讷的問了一句,“那我的獎勵還有沒有?我都丢了這麽大臉,你怎麽也得給個安慰獎吧!”
“我給你個大巴掌!你說,你要不要!”李凡舉起手來,手心裏有一個小盒子,使勁的排在邢大個的胸口上,“拿好喽!搞不好将來是你那另一半的最愛!”
邢大個笑眯眯的打開了小盒子,裏面是一枚用白玉雕琢的佛像。
這是李凡下午跟那群牲口鬧完了後,跑出去賓館去城隍廟文玩市場撿的一個小漏。是混雜在一堆白玉挂件裏的一塊和田玉雕。天知道這塊玉雕如何跌落蒙塵的,可是還是被小屁孩一眼看了出來,經過一番讨價還價,五十元拿下。别看隻有2個手指蓋大小,那可是用上等的和田籽玉雕琢的。李凡估計是玉雕廠在原料上搞混合了,把搜集來的和田籽玉當成了人爲加工的白玉了。
“這個,這個東西太小了,能值幾個錢啊?”邢大個不屑的說道。
“你要是不在乎盡管扔掉,去大玉器店叫人看看就明白了!”李凡無所謂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