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邊溫教練帶着隊員在租來的某個體育館裏封閉強化訓練的時候,李凡被王銳再次花了10萬元的“敲門磚”給要了出去,他已經等不及Y校隊去天津比賽的時候才去弄,時間對他來說就是錢,他要盡快的從李凡嘴裏得到“幹貨”。
洪城看在王銳再次向學校校隊捐款10萬元的面子上,把小屁孩給放行了。有這20萬元,加上學校追加的撥款以及政府的補貼,洪城覺得可以先把校隊的那台用了快15年的大巴更換了。幹脆一次到位,換成了最新型的新能源大巴。
這新能源大巴寬敞、平穩、噪音低,再也不用去聞那尾氣的味道,跑市内和周邊300公裏以内的城市根本沒有問題,最主要的是使用成本低,比起每個月都要報銷的油費,那點充電費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洪城想這事情不是一天二天了。
李凡沒話好說,人家是花錢買服務,自己也跟王銳說好了,今後他們之間隻談錢,不講其他的,既然人家付錢了,那自己就要履行承諾。可是佟建華不舒服,“大罵”洪城掉錢眼裏去了。可是在洪城答應将替換下來的那輛舊車無償的長期“借”給保衛處做通勤車後,佟建華也閉嘴了。惹得小屁孩肚子裏對他們是一陣又一陣的腹诽外加鄙視,認爲這是一對“見錢眼開”的夯貨,難成大器。
直升機在那塊地盤上空轉了好幾圈,李凡還讓直升機在低空到海面上搞了一次“拉煙飛行”,然後再吧飛機高度拉高,從高空看下面的氣流狀态。坐在旁邊的王銳總算是看到了李凡的專業能力了,這樣的考察,其他設計公司想都不會去想。可是李凡在登機前就叮囑了飛行員,因爲,他發現這是一部用于農業出租的直升機,飛機上是安裝着噴灑農藥和化肥的設備的,于是,他才想到了利用這個裝備搞拉煙飛行。至于拉煙劑嘛,以王銳的關系弄來二桶不是啥難事。
溜溜的在那個海灣轉了一個多小時,比劃着各種方位,李凡才讓飛機開回去。第一手的資料已經被李凡用專用的攝影機收錄下來,得回去慢慢的研究消化。
溫教練專門針對小屁孩的戰術訓練整整的進行了一天半,就連要比賽的當天上午,TY大學隊還在體育館裏進行演練,他的目的就是,“隻要對方兩個不得分後衛上場,TY大學球隊就可以用這個防守陣法,他要求要把對手徹底磨垮。”
洪城對TY大學隊這樣的針對性訓練是一點都不知道,他從另一個角度去猜度對方,在比賽的當天上午,洪城與佟建華在辦公室裏商議,他認爲,這一次對手一定會想出辦法對付自己,最大的可能會是什麽?問題他提出了,佟建華想了想覺得對手可能會采用聯防的手段,隔斷後衛與前鋒中鋒之間的聯系,同時,他們進攻可能會依靠身高和中遠投籃的優勢打陣地戰,避免被對手打出快攻反擊。
進攻一方打陣地戰,不求進攻的時間效率,求的是一個穩字,陣地戰的成功率隻要高于對手,那麽整場比賽的勝利就是他們的,這個戰術的重點還是防守,也就是說在穩固防守的基礎上打陣地戰。這還真是應了那句“勝利靠防守”的話。
“TY大學的身高比我們高,尤其是他們的内線,兩個大前鋒和中鋒組成的三角陣型還是對我們進攻有威脅,上次是李凡的沖擊讓他們方寸大亂,其實,他們完全可以忽視李凡的那些騷擾性佯攻,隻要不理,他們的防線就不會垮的那麽快,也會給我們增加很多麻煩。”洪城不無感慨的說道,“實際上他們是中了我們的疑兵之計啊,今天我們要不要還給他們擺一個迷魂陣呢?”
佟建華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進入32強以後,我們球隊其實是處在弱勢的地位。首先,我們的身高偏低,除了邢大個勉強可以算是大個子以外,其他隊員都比别人同位置的人低上一兩公分。至于後衛……我們那倆活寶幾乎是整個聯賽隊伍裏墊底的。所以,許多球隊都會針對我們這個弱勢布置戰術,而我們雖然個頭偏矮一些,可是我們隊員的彈跳能力和搶斷能力是突出的,有的球隊看到了,有的球隊看不到,看到的會跟我們打陣地戰,看不到的會跟我們拼快攻和緊逼。”
洪城認真的點頭,認可了佟建華的這個分析,然後示意佟建華繼續。
“其二,我們沒有參加大賽的經驗,也不了解進入最後8強賽的時候會出現什麽樣的情況,因爲我們都沒有參加過。昨天,你把李凡給放走了,我當時也是被你用糖衣炮彈給打蒙了,回到家裏我仔細的想了想,我覺得,這是不對的。如果我們今天能夠順利的拿下TY大學,那麽我們就相當于向後面的16強邁進了一大步,從而打下進入8強的基礎,隻要我們穩紮穩打,獲取我們所在北區的前四,我們能進入了八強賽。到那個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将要面對什麽?”
洪城被佟建華的話給震撼了。其實,此時的洪城腦子考慮的是明年的聯賽了,今年的任務已經超額完成,剩下的比賽對洪城來說是“勝亦高興敗亦喜”,多赢一場就是賺的,能賺多少他無所謂。從根上說,洪城并不是那種“胸有千秋”“胸懷大志”的人,也不是那種喜歡拔尖和追求巅峰的人。他清楚自己的水平和能力,能夠在大學裏擔任球隊的教練已經是登峰造極了,根本不做他想。他自己,年紀已經過了不惑,家裏也算是小康,他要的就是穩定的生活,太刺激的事情他沒多少興趣。從這個角度上看,這個洪城率領的Y校隊……那就是一頭綿羊率領的一群狼。這也是爲什麽洪城越是到後來越是容易接受佟建華的建議,甚至王銳稍微花點小錢就把他這裏給“腐敗”了的原因。在他看來,自己沒壓力。教練如此,那隊員們能緊張的起來嗎?雖然這樣的心态比較平和,可也讓隊伍變得稀拉起來。你小屁孩可以外出,那别人呢?有幾個人請假,洪城就不得不批。隊員的精神頭沒有了,如何在球場上跟對手死磕?實話說,要不是有李凡這個怪胎在,整個球隊怕是早就被淘汰了,這一點,怕也隻有佟建華和吳廣德等少數人看得明白。
洪城不是領頭的獅子,那佟建華是不是?也不是。不過佟建華雖然不是獅子,可至少算是一頭經過嚴苛訓練出來的警犬,一頭有着責任感和事業心的警犬。可要他帶上一群生瓜膽子去打完剩下的比賽也不現實,至少在臨場指揮上,佟建華就不專業。隻有把洪城也變成一頭訓練有素的勇敢的獵犬,獵犬加警犬帶領着一群野狼會是個什麽局面?獅子老虎都得退避三舍,更别說什麽豹子和狗熊了。
這就是目前Y校隊目前微妙的局面,洪城得過且過的心态其實早就被分管校長看出來了,可作爲高層,不可能食言而肥,尤其是Y大學這樣的高等學府的人,那可是非常講究誠信的,講究面子,講究愛惜自己的羽毛。可這不等于領導就不會去找佟建華做工作啊,要不,派佟建華去當什麽輔導員呢?可見,領導都是有眼力的,都是高瞻遠矚高屋建瓴的,提前布局提前布子是他們常用的最普通手法。
現在,佟建華如此把問題提了出來,雖然沒有明着說“任務加碼”,可也等于是向洪城攤牌了。局勢的分析是一種暗示,那後面的話更是深層次的暗示。
“還有第三,我們在剛剛進入大區賽的時候就遭到人家的暗算,到現在,連幕後是誰指使的都還不清楚,你能保證那個幕後人物已經不存在了嗎?他們要是再出幺蛾子怎麽辦?誰能保證進入更高級比賽就不會有人使下三濫的手段了?如果因爲我們沒有提前注意和管好隊員,最後造成了不可彌補的損害,到時候我們如何去面對那群孩子的家長?如何面對那些隊員?”佟建華的話震的洪城腦袋嗡嗡的,這些事情他還真是沒有想過,還認爲那次是偶爾的事件。
“老佟,你說的對,是我疏忽了,看來是我沒有大賽經驗啊!”洪城說。
“當然,我也理解你的處境,你爲了轉爲正教已經準備了多年,今年的形勢不錯,你有可能有機會轉爲正教,如果你帶領校隊一鳴驚人……是不是錦上添花?當然,也可以理解爲是雪中送炭,理解爲千載難逢的機會。凡事多想想比不想好。”
佟建華點上香煙,笑眯眯的看着洪城,就像童話故事裏的狼外婆那樣。如果洪城這個時候腦袋瓜子還不開竅,那他就是自己給自己刨坑了,沒救了。
“老佟,我明白你說的意思了,你說,我們該怎麽辦?”洪城眼睛冒出精光。
洪城實在是無法拒絕佟建華跑過來的橄榄枝,也實在是搞不明白這後面的球隊該如何帶。他自己目前感覺良好,他認爲,隻要把戰術設計好,把陣型布置好,那球最後打成啥樣一要看運氣,看隊員的發揮。二要看實力。自己隊的實力以他的眼光看,勉強可以進入前十六,再往前走,怕是很難很難。所以,洪城原本就是打算輸球的,哪怕是過了TY大學這道坎,下一關怕就是走走過場了。可今天被佟建華這樣一說……要說心眼沒活泛,那是不可能的。他的表态實際上也等于是把今後工作的主導權交給了佟建華,大白話就是“我聽你的!”
“下午,我們要召集全體隊員開會,我想給大家做個動員,至少要讓隊員們明白,我們球隊目前處在一個什麽樣的位置,我們哪怕就是輸,也要輸的清清白白,不能稀裏糊塗的。另外,在沒有結束比賽以前,我們對全隊不可以再放任自流了,誰來拿錢砸都不行,這必須成爲一條鐵律,一支沒有紀律的部隊是不能大勝仗的。”佟建華說着話使勁的在煙缸裏按滅了煙頭,“爲了達到我們嚴格管理球隊的目的,我們倆做個分工,在技術上,戰術上你要考慮的多一點,我負責抓紀律,抓思想,當然喽,必要的時候我也會給你參謀參謀……”
與其說是分工,還不如說是佟建華全盤奪權了,說好聽點是給洪城參謀參謀,可要是說的不好聽點,洪城不就是他佟建華手下的一個下達指令的參謀長嗎?
這些彎彎繞,洪城還真是搞不明白,反正,跟着老佟去賭一把對他沒啥損失,成了,自己的職稱、工資收入、獎金以及榮譽那可都是一把一把的。敗了也無所謂啊,自己反正已經完成了學校年初下達的任務指标,再壞還能壞到哪裏去?
李凡從海邊回來以後,悶頭在學校圖書館裏呆了一下午和一上午,直到下午隊裏通知他開會才從圖書館裏回到球隊。其實,在這支球隊裏,真正的獅子是他,如果他要玩命,那麽這支球隊誰都不怕。問題是,李凡從來沒有把打籃球當成正事去幹,用他的話說就是玩玩而已。曾經有過一段時間裏,那還是他在讀高中的時候,爲了模仿喬丹的打球風格和思路,他幾乎把能夠找到的所有關于喬丹的視頻都看了好幾遍,到最後,甚至可以模仿所有喬丹那些神一樣的動作。
這模仿和原創之間是有很大的區别的。在其他行業裏,模仿被認爲是一種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盡管有人爲此還發明了好聽一點的叫法“山寨”,可這個說法其實還是貶義的。可是籃球動作裏,有些高難度動作卻是可遇不可求的,甚至可以說許多動作是在現場被臨時逼出來的,過後就連他自己都不一定還能複原。因此,要想模仿那些被逼出來的動作……不是一般的難。而李凡硬是在這樣的模仿中仔細的品味着如何應付場上的各種變化,如何把自身的能力發揮出最大的效應。
等到李凡把這一切都整明白了,他的熱情也就到此爲止了。把籃球作爲遊戲偶爾去玩玩,這沒有問題。可要把籃球當成職業去幹,将來靠這個吃飯,李凡是連想都不會去想。并不是說他對職業籃球有什麽貶義的看法,至少他認爲自己的興趣和才能是不可能花費在籃球上,這一點也得到了父親的肯定。
凱琳娜和鄧小麗已經進入到了參加高考的沖刺階段。現在的凱琳娜在看中文上毫無問題,而跟着一起參加高考……高考裏可是沒有漢語口語的考題,隻要她看得懂,那麽她做卷子就不是問題。而且在李凡的逼迫下,一手蠅頭小楷也寫的有模有樣,不能說已經有了小成,可是比起一般的高中生來,那是絲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