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從雕刻上,李湧開始教李凡練“意”,結合内功心法開始從人刀合一向意境随性的方向發展,到最後,天人合一,人是人,刀是刀,返璞歸真。
有一種雕刻叫“微雕”,可以在小米粒大小的地方雕上上百個字,不用放大鏡根本就看不清楚,而這種極其細微的雕刻其實靠是已經不是眼睛了,而是靠感覺,靠心裏的意境……這一門手藝現在已經幾乎完全被激光雕刻取代了。
手工雕刻的最大優勢就是它的唯一性,任何工匠是不可能靠手工制造出一模一樣的工藝品,而激光雕刻和機器加工最大的弊端就是把唯一性給徹底的破壞了,形成了龐大的一緻性。而這個一緻性是與收藏和裝飾格格不入的。
說名人聚會最怕什麽?最怕的就是上面說的一緻性。這不同于球隊出去比賽,不光是隊員穿着一樣的球衣,就連觀衆也會穿上球會發的虛拟球衣。那些名人購買自己的依着和特殊的物品要的就是單一性和稀少性,比如說全球限量版,比如說自己是私人裁縫,私人官家等等,凡是能夠自己控制的,絕對不會跟别人重複。
在男人來說是“手表、車子、領帶夾、皮帶扣和鋼筆”等等,而在于女人則是“衣服、裝飾品、首飾、發型、挂包”等等。而最容易出狀況的就是“撞衫”和佩戴的首飾,一旦是買的大路貨,這就避免不了的“撞在”一起了。所以,咱們看那些明星走紅地毯的時候,是真的很難看到重樣的。一旦有了撞的機會,那就是小報記者的春天來了,不連篇累牍的挖内幕是不可能的。
連衣服都怕撞衫,要是幾個大老闆走到一起喝茶,一伸手,得!大家戴的都是一樣是珠串,那該是一個什麽樣的尴尬局面?在年輕人裏這是一種友誼,可是在大老闆和大人物的眼裏,那是一種失誤和掉價的代名詞。
所以,在高端文玩古董界的圈子裏,人們總是追求着“唯一性”,隻要能夠證明這種唯一性,那這個東西的價值就可以體現出來。
李凡雕刻的這二對手串,一對是佛系的,一對是道家的,根本不擔心撞到一起,不要說佛道不同門,就是偶爾碰到一起,那也是各說各話,各領各的道場,對方看到了也不會去究竟,一個信佛的人不可能去戴着道家警語的手串,反過來也是一樣,道家人能去戴着可刻有佛家谒語的手串嗎?僧道又有多大可能碰見?
李凡不能說是雕刻的藝術家,可是玩玩這些刻字還不是問題。話又說回來,能夠像他這樣在堅硬的木頭上雕刻古篆書,光有腕力也是不行的,還得有内力,也就是說,經李凡的手弄出來的東西并不是其他普通人可以輕易模仿的,這也是他想到的一種慢慢的創出“名号”的一個笨辦法,隻要将來這些珠串創出了名氣,那今後再想找出上面有字的就會變得很難,一珠難求也不是不可能的。有了好的材料,有了好的工藝,再加上他的手藝和産出的唯一性,他不擔心賣不出高價。
還有一類買家玩的更高級,他們會去市場上撿漏,尋找那些不具備唯一性的真貨,然後回到家裏,或者自己親自操刀,或者尋找有雕刻技能的朋友幫忙,這也是爲什麽一些國畫大師既善于丹青又工于金石的原因,比如,齊璜不僅是畫很出名,而且其金石篆刻也很出名,許多畫家的識别印章往往都是自己刻出來的。這樣做的原因其實就是确保唯一性,确保在被人仿作的時候自己能夠一眼看出來。
手串上雕刻的字必須是在抛光之前就雕刻上去,然後随着珠子一起抛光,等到抛光出來的油性蓋住了雕刻的痕迹,那這件手串的上的字就不好判斷是啥時候雕刻上去的了。能不能鑒别出來,能。不過你得用警察用的高級設備去分析,還得有經驗,誰會爲了這點事情去動用那樣的高科技?
李凡的字很有名嗎?一點名氣沒有,可是李凡在高端串珠上雕刻出來的字卻會變得很稀缺。李凡的字寫的不錯,這是個基礎,可沒有名氣能值錢嗎?這就要看創作的本身藝術價值了,許多古畫盡管是“佚名”的,好東西仍然價格不菲。張擇端本身并不是個畫家,人們窮盡搜索,也沒有在他同時代的各種文獻中發現他還有其他的創作,可是,他的《清明上河圖》有價嗎?那是國寶。這還是在很早以前就有人考證出那個畫是張擇端畫的,還特地在畫上“留跋”做了說明,如果不是有人在那裏留跋,那副畫到現在恐怕也會是佚名之作了。
有了李凡對那些珠串這樣一打扮和折騰,那些珠串的價值可就不菲了。我們可以想象一下,用沉放了百年以上的正宗老料加工出來的手珠,再經過雕刻,抛光後使用武盤的技術,讓這些手珠上出現一層薄薄的“包漿”,就算明知道是新作的,可那種淡淡的檀香和腴滑的感覺,購買者心裏是個什麽樣的感覺?
如果僅僅是賣普通的紫檀手串,也可以賣出上萬元,可是經過李凡這樣一弄,李凡已經準備是“10萬起”了。一個凳子腿就能讓李凡搞出幾十萬來,這買賣做的還真是到位了。能夠有這個底氣,關鍵還是當今市場上料子太珍稀了。
對這次從香港搞回來的老料,李凡給了石大慶一張單子,上面列出了那些他可以自己看着做,那些必須要等他來決定。而在李凡心裏還有一個宏大的計劃,那就是等到他可以走出國門的時候,去歐洲那些國家“掏老宅子去。”
以前李凡從石大慶這裏拿走的崖柏手串說到底還是中端的文玩,再好的也就是中端偏上一點。而這次李凡要弄回去的小葉紫檀老料的二對手串那絕對是高端的文玩。他不怕老江不識貨,随便去琉璃廠或者潘家園找個正經鋪子一放,估計就得有人過來“争購”,這點把握李凡還是有的。
抛光完了以後,秦燕妮麻利的把珠子串了起來,打上偏亮的花結。跟着就是李凡用特殊的麂皮在那裏動用内力進行武盤,半個小時後,那些紫檀的老珠一個個的栩栩生輝。這個功力可是不顯山不漏水的,等閑人也是做不到。
上幾次的崖柏手串到最後江老闆之所以賣出了高價,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都經過李凡用内力武盤過,等到放在店裏,江老闆又小心的拿出來文盤了若幹時日,等到春節前,那些急需的買家一看,都覺得不可思議。全國做珠串的商家多了去了,可能夠把文玩做成精品再出售的沒幾家,就憑這盤貨的功夫,人家也不好意思還價啊。江老闆自己也覺得奇怪,這從李凡手上拿到的好貨基本上都是經過盤過的,可他不知道對方是如何盤的,因爲,李凡的武盤可與一般人的武盤不一樣,你很難看出來,薄薄的一層包漿顯得出歲月不長,可卻的确又有歲月,這讓江老闆如何能理解?他就是想動心思去挖李凡的供貨來源,怕是最後這一道工序也是無法完成的。太行山的崖柏并不少,可能拿出李凡弄來這樣品相的可是不多。沒有别的原因,就是料、工、盤這三樣一般商家根本無法做到和諧的統一。
石大慶也親眼看到了李凡的武盤,他也嘗試過,要想盤出李凡那樣的效果,他至少要不吃不喝的玩命幹上三天,可是在小屁孩手上,半個小時就出效果。李凡也不瞞他,告訴他這是在武盤的時候加上内力的效果,可内力是個啥?石大慶不曉得,想練,一問李凡,那需要童子功,他現在就是有口訣也練不出來。
有人會問,既然武盤是用麂皮等對珠子進行表面摩擦,那不可以用機器幹嗎?高轉速下的效果不是更快?還真是不行。這樣的傻事筆者還真幹過,當時出來的效果真是沒話說,漂亮極了,以爲成功了,結果……幾個小時以後,那些亮光全沒了,留下來的是晦澀的亞光,摸上去還特别的“澀”手,就好像注資沒有抛光好形成的毛刺那樣。其實,用機器盤的時候,出來的那些油性效果不好控制,在空氣裏很快氧化,遺留下來的各種氧化物形成了一些細微的“垃圾”附着在珠子的表面。要想把這些“垃圾”清理掉可不是簡單的事情,你能怎麽辦?用水洗?肯定不行,木料吸水,吸水後膨脹,等着開裂吧。去重新抛光?無非是錯誤的循環再來一次。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用手慢慢的沒完沒了的“摩挲”,最後形成包漿就穩定下來了。有了這層包漿,木制的手串也不會怕水,更不怕夏天手掌上的汗漬,甚至汗漬越多,包漿越純,這才是老珠的真正妙處。
李凡在石大慶那裏幹到了12點多才回到酒店,洗了洗倒下就睡,他也是累了。第二天一早,石大慶先過來送吳廣德去了安縣乘火車返回學校,而老二老三被允許去逛璋德縣的“文化古鎮”和現代城市。李凡則又去了石大慶那裏幹活,光有高端的沒有中低端的也不行,那些中低端的還得想法子多做點。
這次來的時候,李凡帶上了在琉璃廠那邊定制的幾個精緻的包裝盒,買回來的時候可都不便宜,想想道理也很簡單,10萬多一個的手串,你不可能用普通的塑料袋裝着吧?所以,這好馬就得要配好鞍。不僅内襯着高檔的金絲絨,還做出了卡扣,避免手串在裏面晃蕩和保型,同時還有一張介紹手串小常識的卡片放在裏面,同時,确保貨真,承諾可以經受任何檢驗部們的檢測。
吃過午飯,那哥倆說啥也不去逛了,玩累了,直接回到酒店退房。李凡也和石大慶過來了,石大慶從車上搬下了兩個不大的紙箱,還有幾個精品的包裝袋。
“好了,二哥三哥,咱們可以出發了,這一路上三哥辛苦一下,實在不行我可以在路途中替換你。”李凡把東西歸置到後備箱裏,“我買了點路上吃的,咱們上了高速後,除了加油上廁所以外,嚴格意義上我們不會停車了。”
“幹嘛這樣啊?有必要嗎?到服務區裏去吃飯多好!”又是周布斯冒傻氣。
“二哥,老幺說的對,那後備箱裏的東西估計價值不菲,不停車也是爲了安全嘛,回到學校,還不是你想吃啥就吃啥?”錢博平馬上就理解了李凡說的意思,不過他也是有問題的,“老幺,你能替我開車?你有駕照嗎?”
“沒有,可在高速上沒有警察查車的,我是說你萬一扛不住的時候我頂替你,可沒有說我一定要開啊,你要是擔心,那你一個人堅持開回去!”李凡說。
“我一個人肯定開不回去,距離太遠了,我怕我頂不下來。”錢博平說。
“你能開多遠就開多遠吧,其實,我有賽車駕照,隻是國内不認。開車我是不外行的。現在就是等年紀一到直接就去拿了。”李凡不屑的說道。
“啥玩意?你還玩過賽車?你參加過比賽嗎?”周布斯來了興趣的問道。
“沒有,找人在國外買的,好玩呗。”李凡懶得給他們解釋,要是開口解釋了一個問題,周布斯後面就會十個問題跟上來,到時候煩都要給他煩死。
“賽車駕照沒有年齡限制嗎?難道說你可以随便獲取?”錢博平很是細心。
“在歐美,年滿十四歲就可以申請了,我是去美國參加當地一個夏令營獲取的!好了,這些不鹹不淡的問題你們就别問了,我告訴你的意思就是,我會開車!”
似乎是爲了證明小屁孩的話,一上高速,錢博平就找了個停車點換了李凡開車,他說吃完午飯後犯困,說這是飽困。李凡也懶得跟他去掰扯了,坐上駕駛位,拉上安全帶,一腳油門就沖了出去,那種熟練程度是錢博平周布斯無法想象的。
李凡開的又快又穩,一路上靈巧的在車流裏穿梭,還特别省油。老江這台車本來就省油,吳廣德那個棒槌不會開,搞的來的時候路上還要加油,在李凡的操作下,都快到了還有小半箱油呢,而錢博平一看時間,乖乖,才四個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