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想做大,肯定要添置設備,初期賺的那點錢全都要撘進去,而且,最主要的是,你們既沒有穩定的原料供應渠道,也沒有自己的營銷網絡,那麽你們把庫存的這些原料吃光了後怎麽辦?大規模生産,這點原料都不夠你們幹上半年的,半年後你們怎麽弄?”李凡啃着秦燕妮特地給他燒的豬肘子,滿嘴都是油汪汪的,可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秦燕妮這肘子做的到位。“還有啊,這高端的工藝品的銷售可不能像普通的工藝品那樣,市場上充斥的太多,價格就上不去了,你們不是自己給自己下絆?我建議你們先把那崖柏的材料加工出來,我估摸着大概能做出200多付高品質的手串,品相好的做成20毫米以上的大珠,批發價定爲3000一個,零售價定在5000,每個月最多出30個,這樣,你們在小半年之内不會有問題,而利用這段時間,你們就可以去山裏找原料,去那些老鄉家,看他們的柴火垛,一些山裏的人不懂得那些老樹根的價值,往往是晾幹了當柴火燒。”
“嗯,大兄弟說的對,我爺爺家就是這樣,我們那裏還有許多人家就是靠燒柴火過冬的,你這樣一說,我也大概明白了。”秦燕妮聽了李凡的話連連點頭。
“買的時候要有點技巧,你直接要買人家的柴火,人家會起疑的,擡高價格不說,人家也擔心冬天過冬沒柴火燒啊,在這個方面你們要動動腦筋。”李凡說着跟石大慶走了一個滿杯,這啃着肘子喝杏花村,味道太美了,“具體挑什麽樣的,我都給石大哥說了,或許你們可以跟山裏的熟人訂立一個收購合同,讓他代理收購,分點利潤給他,不用每次自己去,老是自己去,得花多少成本?”
“這個我都記住了,幹濕的程度我也搞清楚了,放心吧,有你指點,我就按照你說的套路來,我和燕妮不圖稀發多大個家,能小康就成!”石大慶說道。
本來還雄心勃勃的秦燕妮被李凡三言兩語就給說的沒了脾氣,見石大慶這樣表态,她也沒話說了,可女人家心裏會算,就按照李凡剛才的報價,一串3000,200串那可是60多萬啊,有了60萬,在這縣城裏的日子那還不是富的流油了?她原來心裏琢磨的做大也就是賺個幾十萬,現在,光是家裏的存貨就可以實現目标,那她還有啥話說?得,幹脆老實的伺候老公,就等着舒坦的吃香喝辣得了。
一頓酒,哥倆喝的開心,然後洗洗睡了。一夜無話,第二天上午,李凡和石大慶繼續清理,在清理完畢後,李凡把事先挑出來的幾塊碎木料歸攏起來。
“石大哥,去買一個大一點的保險櫃,這幾塊木料放進去,沒有我的發話,你千萬不要動這幾塊木料。另外也不要對外說你有這幾塊木料。”李凡把那幾塊木料用蛇皮袋子捆紮好,“也許你不知道,這幾塊可是難得一見的沉香木。”
“啥,啥是沉香木?有沒有這麽重要啊?”石大慶大大咧咧的問道。
“中午飯的時候我跟你細說,現在,你抓緊時間去幫我做出10個崖柏手串,我晚上走的時候要帶走,材料我已經幫你挑出來了,這10個手串我按照每串5000收你的,你按照21毫米的直徑去做。”李凡一邊說一邊比劃。
“好,我明白,你放心,吃過午飯我就做,現在有機器,做起來快得很!電腦設計,電腦控制,一天幹下來,做上百八十串都不是啥問題。”石大慶說。
“下午你還要去買一個保險櫃回來,這個可别省錢,買好點的。如果你手上錢不夠,我這裏先給你轉十萬過來,這個錢我會從你後面發過來的手串款裏扣。”
“行!沒有問題,隻是我還是不明白你爲什麽要我用保險櫃裝那幾塊木頭,中午吃飯的時候你可是得給我好好的說說。”石大慶點着頭說。
跟石大慶在一起,李凡就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石大慶不會去問那麽多爲什麽,就像當年石頭聽李久的話那樣,連長怎麽說就怎麽幹,絕對不會問爲什麽?這樣的人最大的好處就是執行命令不打折扣,讓怎麽幹就怎麽幹。石大慶可以說完整的繼承了老石家的這個優良傳統。
午飯的時候,李凡把那幾塊木料的來曆給夫妻倆做了一個解說。原來,那幾塊木料是地道的沉香木,李凡還在水裏試了試,确認是上等的沉水香。
木料放的時間久了,落滿了灰,看上去很不起眼,李凡随便找了一塊,使勁的在一塊麂皮上擦了幾下,然後就把那塊木頭放到石大慶的鼻子下,石大慶當時就叫了起來,“好香”!秦燕妮也拿過去聞了一下,頓時也是蒙圈了,“這個香……從來沒聞到過的,這是個什麽木頭啊?老天,咱們家還有這寶貝?”
“這就是沉香,很難得啊!就這幾塊木頭,放在你們家的庫房裏至少有個二三十年了,我猜想這塊木頭保不齊還是你爺爺啥時候弄回來的,連你爸爸那個老木匠都弄不清楚。這幾塊木料估計能頂得上你這工廠十來個,你說,該不該把他放在保險櫃裏?還有啊,以後,随着生意好了,你是不是也得找個地方放一些貴重的成品?難道說你做出來的成品就這樣随便到處放?”
“這倒是,是我沒想到,我下午就去買,現如今隻要有錢,買保險櫃沒啥問題,将來要是做大了,我幹脆單獨建立一個保險庫好了!”石頭咧嘴傻笑着。
李凡猜測的沒錯,那幾塊木料還是石頭當年當副縣長,率領民工大幹水利的時候在韓梁河的一個河灣裏挖出來的,當時石頭認爲這幾根木料很沉,也很結實,拿回家做錘子把挺好,于是就塞進了自己的挂包裏帶了回來。回到家裏把那木料清洗以後聞到一股香氣,石頭沒啥文化,可知道這東西可能是個稀罕物,就放在家裏了。後來他走的早,兒子也小,這個事情就沒人提及了。等到石大慶的父親回到縣裏幹起家具廠後,聽說啥紅木家具之類的傳說,于是滿世界的去找,大塊的找到了,可買不起,零碎的便宜,就整回來不少。他也是琢磨着向小工藝品方向發展,可惜,還沒等整明白這裏面的套套,自己也像老爹一樣的早早走了。
那石大慶的媽呢?嘿嘿,石大慶的母親早在他父親還沒有轉業的時候就因爲縣紡織廠的一場大火先走了,要不然,石大慶的父親也不會那麽早就轉業回來。
說這沉香爲什麽這麽貴呢?這要從沉香的形成說起了。
沉香樹的木材本身并沒有多重,是生長在廣東海南一帶叫白木香的一種瑞香科小喬木,要說起瑞香科樹種,那幾乎有上百種,在用途上幾乎是一無是處,既做不了棟梁,也不是速生木,當柴火燒都不好使。可生長在廣東海南一帶的白木香卻有可能成爲沉香木。注意,是可能,不是肯定。這是個啥意思?這個意思就是白木香有可能成長爲沉香木,而不是所有的白木香都能成爲沉香木。事實上,野生白木香在自然界裏并不少,在嶺南的1000米以下的山嶺中,幾乎到處都是。嚴格說,沉香木是橄榄科、樟樹科、瑞香枓、大戟科這四種特定植物樹脂的異化物,而要使這些樹木産生結香效果,必須要有以下幾個條件。
首先,必須是橄榄科、樟樹科、瑞香科、大戟科這四種特定科屬植物。沒有這些本身能夠産生香素的植物,其他的所有變異都不可能成爲沉香。其次,這些植物的樹幹中必須要有成熟且發育良好的樹脂腺,而這些樹要形成發育良好的樹脂腺至少需要三十年以上的樹齡。再次,這些樹上要有深達樹幹木質部的傷口,傷口可以是人爲的刀斧砍劈,也可以是自然力的風吹雷劈或蟲蟻啃咬;但是,注意,這裏又有個但是,如果傷口在良好的條件下快速自愈了,那還是不行。就好像人爲嫁接果樹那樣的愈合,根本就不可能長出沉香。第四點,樹幹傷口還需要被一種特殊的黴菌感染,使樹幹破口周圍木紋組織因感染開始潰爛,從而刺激木質裏的樹脂受刺激發生異化而成爲膏脂狀的結塊,這些樹脂将四周組織封閉阻斷,以防止潰爛繼續惡化而擴散,從而形成密緻的帶有樹紋狀的結節組織。以上的這四個條件缺一不可,可見,要在大自然的環境下,生長一塊沉香有多難。這似乎有些想牛黃狗寶,不是沒頭牛和每條狗都能長出牛黃和狗寶,那是牛和狗在體内形成的一種“結石”,以目前速生的的肉牛,根本長不出牛黃,狗也一樣。
正是由于形成的條件和要求太多太苛刻,在人們尋找到的沉香木成材中,鮮有大個頭的,一般能夠形成十來公分長,五六公分直徑的就算是極品了。由于沉香在形成中還要面臨着時間和環境的幹擾,甚至一些白蟻的侵襲,于是,有些正在成成的沉香木就此中止了,形成像是被白蟻啃爛的蟻巢片片狀,這樣的沉香一般用來點燃當熏香或者入藥,而經過長時間形成的沉香木則是上乘的木雕原料,形成的時間越久,其比重越大,反之,則會輕,所以,沉香木又分沉水香、中水香和浮水香,那種比重超過了1。14的沉水香的價值并不比上等的和田玉、翡翠差多少,許多雕刻師,窮一生的經曆,别說碰上,連看都很難看到一次。因此,沉香木的價格從來都是昂貴,在古代是論錢賣,在現代是論克賣的。
最後,在生成沉香的時候,由于不同的樹種、不同的自然環境以及不同的黴菌刺激,生成的沉香也各不相同。在這諸多的品種中,以瑞香科的白木香樹生成的沉香木爲最,而石大慶父親搞回來的那幾塊就是白木香樹生成的沉香,你讓李凡能不緊張嗎?偏偏這個石大慶還用那種木頭做了一個手串,就在第一次李凡拿走的那一批手串中,李凡發現後,是悄不幾的去銀行開了一個保險箱放了進去。對誰都沒有說,他怕給自己招災啊,正所謂庶人無罪懷璧其罪嘛!
按照李凡的要求,吃完午飯,石大慶就跟媳婦一起把李凡要的十個手串做好了,還用抛光機做了精細抛光,由于料子好,都算沒有進行武盤,那油就已經開始滲透出來了,看上去可是漂亮的緊。尤其是秦燕妮的手很巧,穿的那個繩子又快又漂亮,在出頭的葫蘆上還打了一個花結,看上去像隻飛舞的小蝴蝶。
做完手串,石大慶就開車去買保險櫃了,不到一個小時,一個容積800多升的大号保險櫃就被擡了進來,石大慶跟媳婦一商量,幹脆就放在了自己的卧室裏了。秦燕妮聽說家裏有價值幾千萬的寶貝,那腰杆都挺得直了不少。
跟着李凡又給石大慶下了100個紫檀手串和100個楠木手串,這些可都是要按照男女搭配的比例做,然後通過微信給石大慶轉了十萬塊。
李凡身上哪來的這麽多錢?其實李凡身上沒多少錢,老媽給了他五萬塊錢,那是他這個學習的生活費和學費,加上他上次賺了三萬多塊,還是不夠,他臨時找二哥周布斯借了五萬,這才湊夠了給石大慶的錢。
周布斯就不怕李凡還不起?還真不怕,僅僅半個多月,他就親眼看到李凡賺了三萬塊,這次又鬼鬼祟祟的出去,又是借錢,他能不明白李凡這是又去做買賣了?既然是老幺出去做買賣,那他借出的錢肯定是有去有回的,他壓根就不擔心。
晚上,李凡隻能乘坐動車回去,此時,已經沒有高鐵了,據說高鐵晚間是不運行的,不過動車也不算慢,到達的時間也就是12點多一點。隻是這個點是沒法回學校了,進不去了,李凡也不在乎,在學校附近找了家小小的商務酒店,湊合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趕回了宿舍,把那哥仨給吓了一大跳。
“老幺,這兩天你去哪兒了?”吳廣德畢竟年長,關心的問道。
“嘿嘿,出去做了一筆買賣。”李凡說着又對二哥說道,“二哥,你那幾萬塊我最遲明天轉給你,要是快的話,下午就能轉給你,現在大家抓緊時間去吃飯早吧,吃晚飯咱們可就要開始大學生活的第一課了,走走走,今天早飯我請!”
“嘿!你這個小屁孩,出去自己玩了一圈,回來就請個早飯?不成,今晚的撸串也是你的,我好歹要收點利息吧?”周布斯大刺刺的說道。
“哥哥裏就數你最計較,成!我請還不行嗎?”李凡嚴重鄙視了二哥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