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城所在的這個學校沒有那麽多體育上的資源供他去“揮霍”,他的手上沒有二隊,而李凡提出二隊的概念,簡直就是把他給逼到了牆角,而李凡的眼神裏似乎知道他的尴尬,似乎就是在逼洪城回去做一個新的計劃。
一頓酒,大家把臉都遮過去了,張山跟周布斯拼酒,如果不是李凡故意的過去摟着二哥說話,趁機在周布斯的“吐穴”上做了點手腳,這張山到底能不能把周布斯幹趴下就很難說了。當周布斯自己都搞不清爲啥會吐的時候,張山如釋重負的裂開嘴笑了,于是,大家一拍兩散,各自回家,睡覺去了。
從那一天起,軍訓就進入到了“和諧”的氛圍中,雙方都沒有再出幺蛾子。走正步,齊步走隊列,最後還每個人撈着五發子彈打靶。李凡也不想顯擺自己的槍法,随大流的走了過場,他要是認真起來,五發子彈打個五十環不是問題。
這麽牛氣?打滿環可是會刷新學校軍訓射擊記錄的。李凡還真能做到,一百米卧射半人胸靶着實是太簡單了。他在跟着段藍去黑子部隊訓練的時候,打得都是200米立姿人頭靶,那是什麽難度?最差的也是300米距離上的半人鋼靶。李凡第一次打靶的時候還不到12歲,那個時候他的射擊成績就與段藍不相上下。
軍訓是疲勞的,可是李凡每天晚上還忙活的不行。他的手串生意一天比一起來這還要拜謝司馬山骥爲李凡做了一次免費的活廣告。
保衛處的調查報告最後出爐了,送到學校相關部門,主管的副校長也把司馬曡叫了過來,把調查報告給了已經逐步冷靜下來的司馬曡。
看着那詳盡的調查報告,司馬曡還真是沒話說了,因爲,報告上出示了各個角度的視頻證據,羅列了多達20人的證言證詞,還有司馬山骥自己的陳述,整個報告做的沒有漏洞,用業内的話說,做成了“鐵案”……這樣說也不合适,因爲事情到後來不符合立案的标準,那個副校長也勸司馬曡不要把事情搞得最後不好收拾。司馬曡也是找不到被告主體,告誰呢?那四個年輕的新生?萬一告不倒就可能會被反坐。說,這都啥年月了,還能有反坐?是,在法律上目前是沒有反坐這個名詞了,可實際上卻是有帶有反坐性質的法律條文。
司馬曡如果告那四個學生,萬一證據不足,敗訴後,就會引發四個新生聯合起來反告司馬家族“誣告和陷害”,要求對方公開“賠禮道歉”和提供“名譽損害補償”。這個官司打起來,司馬家肯定打不赢。隻要司馬曡告不倒對方,那麽肯定會受到反噬,這是定律,哪怕是一個剛進法律系的學生都知道。
那麽司馬曡可以告學校嗎?那更是給自己找麻煩,能告學校什麽?學校有什麽沒有盡到責任的地方嗎?沒有,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讓司馬曡去搞風搞雨。
正是因爲司馬曡的報案并沒有涉及到真正的刑事行爲,所以,佟建華一開始就拒絕了校領導要求的“立案調查”的要求,僅僅是進行“例行調查”,寫出的報告也是“關于司馬山骥昏倒的調查報告”,而不是“關于某案件的結案報告”,這在性質上就嚴格的區分了事情的根本性質。
司馬山骥在醫院裏躺了五天,他在第三天就不吐了,可是卻是頭暈的厲害,根本就站不穩和走不了路,他這個苦頭可是吃大了。問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想誣告,可他不知道是誣告那個小屁孩還是誣告那個眼鏡,而且他也看到了校内論壇上的各種民間偵探的“分析報告”,也看到了轉發到論壇上的各個角度的視頻,甚至還仔細的研究了那兩個小屁孩的表情,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線索,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也有了特異功能?要不,那一掌怎麽能那麽大力?
校内論壇上從來不缺乏各類奇葩人才,當這個事情快結束的時候,某新聞系學生在論壇上發表了一篇題爲“一個手串引發的血案”的總結文章,搞的比佟建華寫的報告還精彩,在副标題上寫着“有圖像,有視頻,點點點,有真相”。整篇文章從事情的起因開始,用嬉笑怒罵調侃诙諧的語言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大家捋了一遍,末了歸齊,認定事件的元兇就是那個“漂亮的手串”。于是,最後大家光去找“手串”了,沒人再去關注真正的内容了。
所以,當308寝室的哥幾個每天吃了晚飯回到宿舍門口的時候,總會有一些男男女女的學生等在那裏,等到司馬山骥出院後找到這裏再想買的時候,李凡“服務态度”極好的告訴他,“賣沒了”,還指了指貼在門口上那張4A紙,上面用油筆寫着兩個大大的字,“售罄”。當時司馬山骥的表情就像便閉那樣尴尬。
司馬山骥心中這股火就直往上拱,可是他總不能在人家的宿舍門口就開打吧?強忍着怒氣,幾乎就是咬牙切齒的問道,“還有沒有可能來貨?”
“這個我說不好,我已經給供貨的哥們發了微信,但他不知道木料的好壞,所以,恐怕要遲一些日子了,我估計至少也要一個月以後。”李凡仍然笑容可掬。
“一個月?一個月後黃花菜都涼了!”司馬山骥沖口而出。
“哦,原來是要的急啊?這樣,您等等,我去查查都有誰買了那些手串,說不定就有您的朋友和熟人,保不齊人家就出讓給你了……”李凡這個服務也實在是太好了,不一會,李凡就從手機裏掉出來購買者的名單,“本來這個手串就不多,除了我們哥四個是固定了的紀念版不能售賣以外,還有三串分别是經濟系的吳中天、體育系的蔣蔡東……還有一串是校辦秘書苟蘭買去了。其他的都是紅木硬木的手串,您看不上眼的……”
李凡把調出來的信息在司馬山骥的眼前放了幾秒鍾,然後就收起了手機,沒事人似得看着司馬山骥,他哪裏知道司馬山骥心裏是五味雜陳呢。
這種級别的崖柏手串本來是就可遇不可求的,一共三串,買的人似乎都不簡單,李凡也許不知道,這三個買家都不是真正的最後買家,天知道他們身後站的是誰。小屁孩不知道,可司馬山骥能不知道嗎?他隻能寄希望這三個人中有一個還沒有來得及送給身後的那個人。而他最有可能出讓的就是同爲經濟系的吳中天。
吳中天跟司馬山骥一樣,也是關系戶,區别是司馬山是在讀研究生,正在攻讀學位,而吳中天是大四學生,家庭出身背景也都極其相似,隻不過司馬山骥家族在京津一帶,而吳中天家族在蘇杭申一帶,要是論起實力兩家是各擅勝場不相上下,而且兩家還不是競争關系,居然是互補的關系。要說論起他們之間的關系來,不遠,可也不近。說不遠是因爲兩個集團公司互爲上下遊關系,說不近,那是因爲兩家是因爲利益走到一起,跟感情和友誼八竿子打不着,甚至在配合的時候總有磕磕絆絆的事情發生。這樣的關系很脆弱,一旦出現第三方替代者,兩家的合作就會終止,可是實際上卻是很難找到這樣的第三者替代。這就好像是圍棋上的循環打劫,你在這個項目上找到替代,可在另一個項目上卻反過來要受制于對方,那邊也是同理,說起來是一起往前走,實際上都是出于無奈的合作。
華人不都是先交朋友後合作嗎?事實上有很多外面看上去理所應當的事情就是辦不到,你找不到真正的原因,或者說你能找到一百條不合拍的事實,可就是找不到真正的原因,我們經常會把這個情況最後歸結到“沒有眼緣”,古人說的“八字不合”“秉性相克”其實說的也是這個意思。
既然有了與吳家的關系,司馬山骥也就抱着去試一試的心思,去找吳中天,結果,吳中天告訴他,那個手串是給某某教授代買的,無法轉讓給司馬家。司馬山骥詢問吳中天是多少錢拿下來的,吳中天也沒有瞞着他,“一口價,3500元。”
聽了吳中的這個價格,司馬山骥真是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當初,那個毛頭小屁孩未必2000元就不賣給自己,關鍵是自己要押他的手串,結果弄成了今天這個樣子,要是當時自己不說那個話,眼前吳中天這個手串就是自己的。
吳中天司馬山骥惹不起,又是一個系的,萬一吳中天爲了這點事情跑到家族裏和學校裏給他上眼藥,後面是手尾就更麻煩。于是,司馬山骥又去找校辦的秘書苟蘭。苟蘭是去年才畢業的,後來留校擔任校辦秘書,也是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如果不看胸牌,誰都會以爲她是個在校學生。
當司馬山骥施展成熟男人魅力,找到苟蘭套近乎後,苟蘭問清目的,直接告訴司馬山骥,她出面去買的那串手串是奉某個副校長的意思去買的,那個副校長是在學校網絡上看到了帖子裏貼出來的照片後讓苟蘭去的,他一個老頭子哪裏好出面去找學生要這個?要是學生想送給他,他倒是想白拿,可要是有連帶關系,這就說不清了。與其将來麻煩,不如掏錢買下來。苟蘭找到李凡買下了一個以後第一時間就送到了在外面車上等着的副校長,副校長一看,連說好東西,買的值了。司馬山骥随口問是花了多少錢買的,苟蘭伸出一隻手,“五千!”
也就是說,司馬山骥再次窩囊了,自己當時找那小屁孩的行爲簡直就是個渾身冒泡的大傻子,好東西在自己的眼前晃悠,竟然就被自己玩砸了。他歎了口氣,抱着最後的希望去找體育系的蔣蔡東。
蔣蔡東的手串倒是還在手上,不過,這個手串他是買回來打算孝敬給某個職業隊助理教練的,想通過助理教練的疏通,進入職業隊去混幾年。
體育系的這些學生與李凡他們這樣的學生在這所學校裏還是有很大區别的。李凡他們這樣的學生都是憑着真本事參加全國統一考試過關斬将進來的。而體育系的學生來源就是五花八門了,有的是因爲某些方面的特長加分進來的,有的幹脆就是靠着各種各樣的關系加上某一方面達标的特長“保送”進來的。而他們畢業後的出路大多數都是去一些學校擔任體育教師。與一般的師範學校畢業的體育老師不一樣的是,他們往往會去中學以上的學校擔任體育老師,而師範學校畢業的則要看機會和機遇,相當一部分畢業生都是去一些小學擔任體育教師。這個差别就大了,起碼在工資待遇上就相差很多。
可如果要是在職業隊混過幾年,再轉回頭去學校擔任體育教師就更不一樣了,最差的也會去高中任教,弄的好,在職業隊裏有成績,還可以回過頭來去更高一級的體育學院繼續深造,在職學個啥體育項目的教練學位,這樣,就有可能去一些大學擔任體育老師,甚至有參與評定副教授、教授的機會。洪城走的就是這條路,年輕的時候曾經在某職業球隊擔任過一年多的主力後衛,後來考上了國際裁判的資質,又進入體育學院深造獲得學位,然後被聘到這個學校擔任了體育系的副教授。基本上各行各業都有如何進步的套路,哪個行業都是這樣金字塔的結構。
司馬山骥找到了蔣蔡東,說明了自己有意要用高價從他手上回購那個手串,蔣蔡東倒是沒有像另外兩個那樣不好說話,直接問司馬山骥願意出個什麽價錢。
“五千如何?”司馬山骥小心翼翼的問道。
“呵呵,你出的那個價還沒有我買的價格高呢!”蔣蔡東眨巴着眼睛說,“我去的時候就剩下這一串了,他說他不準備賣了,我是出了八千塊才拿下來的!”
要說這蔣蔡東還真不是啥好鳥,李凡聽說他是爲了去打點未來的出路,給他的價格是最便宜的,隻收了他2500元,這小子見司馬山骥找上門來就動了要宰他一刀的心思,畢竟司馬山骥的事情鬧的滿校轟動,要不是他這麽一鬧,大家還不知道那個小屁孩手上有這樣的好東西呢。而蔣蔡東也知道另外二串落在了誰的手裏,以司馬山骥到現在還在追這個手串就能知道這東西他需要,那還不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