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娟也無所謂,實話說他覺得這個看上去傻呵呵的周布斯還挺順眼的,并且悄悄的給周布斯拍了幾張照片,尤其是周布斯那紮實的文科功底,那是徐曉娟拍馬也追不上的。徐曉娟自己也知道,但凡自己的文科成績能有周布斯的一半,她也用不着委屈着進這個二流的一本大學,學的還是城市建築設計。
晚上的聚會也是讓這些女孩子們有些郁悶,這個高考是怎麽了?一群女孩子去學理工科,一群男孩子卻是去學文科了。這好像是乾坤颠倒了啊。殊不知,女孩子學文科的大多數是師範,就算不是去普通的示範,進入到了頂級大學的文科,最後的出路還是出來當老師。而一些男孩子學文科就不一樣了,誰知道哪個小子将來就成長爲了“國學大師”呢?這個可是說不好。還有就是許多男生學了文科後就考公務員,還會在那裏利用自己的學識逐步成長爲更高級的公務員。
李凡将來想幹啥?别說他父母不知道,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李家人的性子似乎都是随遇而安,就像**中的一個漂流瓶,漂到哪裏就算那裏,又像一顆蒲公英的種子,落到哪裏就在那裏生根開花,開花結果。李久的随遇而安造就了一個神奇人物的傳奇故事,李湧的随遇而安成就了一帶醫學宗師的養成,就是那個打小有點夢想的李江,由于他在晚年率領的勘測隊對大西南諸多河流的精細勘測,也成就了他成爲某個專業獎項的二等獎,在勘測界裏,說起李江來也是鼎鼎大名。
第二天,哥幾個全都算計錯了,第二是軍訓的開始,可大家都忘記了,第二天是個周末,所有的新生除了去領了迷彩的軍裝和訓練穿的鞋子以外,還真是沒啥其他的事情。更多的卻是各個班系的輔導員“走房串戶”的找新生熟悉面孔。而李凡卻是按照習慣出去跑步,然後找個沒人的地方打了一趟軍體拳。反正馬上就要軍訓了,自己打軍體拳不會引起多少人注意,要是自己耍起了家傳的八卦掌,恐怕就會把一些人給吸引過來了,想想,李凡還是很低調的隐藏自己。
上午,哥幾個去參加了簡單的集合點名,領完衣服後就沒事了。這下子那哥仨可是有事幹了,老大約黃瑛去逛街,老二小心翼翼的請徐曉娟下館子。而錢博平就比兩個哥哥玩的高端大氣上檔次了,小兩口去看電影,然後再去逛街,吃飯。隻剩下了李凡單着,錢博平建議李凡去約那個陳軒炫,李凡癟癟嘴,搖頭拒絕。
“幾位哥哥好好的去玩,能弄回幾個嫂子也不錯,你們别管我,我有地去。”
“你還能去哪兒啊?就算是還想去撿漏,那也得晚上啊,這一大白天的你打算咋混?在家打一天遊戲?”二個周布斯熱心腸的問道。
“我去逛潘家園啊,那裏足夠我混一天了,反正沒事。光是看就足夠我看了。”
“你小小年紀去那裏幹什麽?”吳廣德驚愕的看着李凡,“我可聽我大伯說了,那裏的假貨率可是超過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你可不要去上當啊!”
“切,我又不會買,就是挂個眼科。”李凡無所謂的說道,“我的專業裏就有研究這個方面的内容,我這不是趁早先去摟兩眼嘛,放心吧,我不會上當的。”
李凡哪裏來的這個底氣?嘿嘿,首先他有一個奇葩的爹,在玉石方面的鑒别和雕刻的造詣不弱于當今任何一名玉石大家,而且在古董鑒定方面也獲得了多位大國手們的親傳,是一個隐藏在民間的鑒寶高手。李凡也就是在小的時候跟着父親看這些東西,慢慢才引發了他對這些古代物事的興趣,要從根上說,李凡動這個心思完全是李湧“無心插柳”的後果。
想當年,李湧在美國撿漏,利用那些大國手的鬼斧神工,把西方的情報機構玩弄于股掌之上,而且還設計了諸多漂亮的鑽石飾品。幾個親戚家哪家沒有李湧送的價值令人咋舌的珠寶鑽石?光是送給孫眉丫頭的那一對玉佩目前的市場價就已經過了二千多萬,孫眉對女兒反悔了,堅決不給牛心雨,氣的牛心雨好幾個月不理媽媽,要不是段藍也牛氣,孫眉的日子好過不了。
貪财摳門的李麗家裏最流行的段子就是,老公鄧義輝花大價錢買回來的鑽戒可以随便戴出去,啥事沒有,偏偏哥哥送給妹妹的那對耳鑽和翡翠手镯是怎麽都不敢戴出去,隻要戴出來,就别想把這個街逛好,一路上都會有人來詢問,第一是哪裏買的?第二是能不能轉讓?第三就會演變成“你開價吧!”沒法子,現如今的有錢人太多了,現如今的攀比之風也太厲害了。
孫敏的首飾更多,可性子恬淡的孫敏除了會偶爾在家裏戴給老公看以外,從來不在外面佩戴,就連結婚的時候也是象征性的昙花一現。可是在家裏卻是沒事的時候就拿在手裏把玩,十幾年過去了,那些玉器的包漿可是經過日積月累的把玩天然形成,給任何一位大師看都會贊不絕口,問題是,沒有任何一個大師的看過,當然喽,李湧不算。
前些年,李江帶着李湧去了一趟李家寨,算是尋根問祖了。然後又去了一趟嘎子大哥那裏。嘎子大哥把一個木盒子給了李江。那是李久最早發現的玻璃種高端翡翠的另一半,原來的那一半給了劉敬仲去孝敬宋家了,剩下的一半李久一直沒有動,走的時候也忘記了這塊翡翠的安排,于是嘎子把這半塊翡翠給了李江。
李江對這些東西沒有概念,不是他不懂,是不屑于去弄,一個地質大學畢業的勘測工程師能不懂得礦石?他不想看到這些,随手就把半塊翡翠毛石給了李湧。李湧看到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高端頂級翡翠毛石,技癢難耐,還是用古法自己慢慢的琢磨,被他磨出了二個手镯,四個吊墜,三對耳墜,還剩下的碎料給了蘭自立去做戒面了,結果蘭自立做了幾個金戒指,給了鄧義輝一個,徐漢才一個,他自己的那個最大,弄得其他朋友羨慕的要死。
精美的手镯比劉敬仲送出的那個好多了,李湧給老婆和丈母娘一人一個,結果,沒過多久,那個極品的手镯就戴在了小舅子老婆普冬梅的手腕上了。後來還是小舅子考慮到影響問題,才沒讓老婆繼續戴了。
幾個吊墜全是給小一輩的,小舅子的兒子和女兒一人一個、妹妹的女兒一個,還有一個挂在李凡的脖子上。三對耳墜則是丈母娘、老婆、妹妹一人一對,還是跟那手镯一樣,沒過幾天,丈母娘的那對耳墜就挂在了普冬梅的耳朵上了。這次無論小舅子說啥都不摘下來了,對外就說是“玻璃”的。那對耳墜的材料裏的确有玻璃倆字,不過後面還有一個字,玻璃種。隻要普冬梅去了珠寶店,那些店員一開始都認爲是玻璃做的赝品,因爲她們可能一輩子都沒見過真正的玻璃種,可是所有的店長一定會清楚的知道,那是真的玻璃種,他們也許在某一次博覽會上見到過這種“不賣”的樣品。
其實學習古董和藝術品鑒定沒有什麽訣竅,就是要多學多看,多學是充分掌握各種古代文化和藝術的知識,了解時代背景,你掌握的越多,知識含量越大,那麽你鑒别時候的底氣就越足。多看,就是要多看真品,看多了,假的一眼就能識别出來。李湧家古董沒幾件,可是經他的手從海外弄回來的不少,還有那些個師父家裏多啊,李凡從中學開始,每個暑假都會去一位師爺那裏“度假”,然後就會跟着老人去各個博物館、私人館藏還有一些拍賣會上去溜達,知道的是老人家帶了個小徒弟,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老人家的孫子跟着來玩的。
有了這個底氣的李凡,去潘家園還怕什麽?何況他又不是第一次去,隻不過頭幾次都是被那些爺爺帶着到這裏的“大鋪子”裏看真品,有時是那些老爺子們捎帶着幫一些鋪子鑒别一些送來的“新貨”。實話說,李凡早就想自己找機會單獨去溜達溜達了,他倒不是憋着撿漏的心思,而是想接觸接觸那些攤販,看看他們是如何做生意,如何口燦蓮花的忽悠顧客的。今天得了這個機會,他能不去?
說潘家園裏的物事大多數是赝品,這個說法是不準确的,至少那裏賣的當代藝術品你就不能說人家是赝品,還有近幾年流行的金絲玉、黃龍玉、金田黃等等,都是新興起來的玉石,根本在古代就沒有過,憑啥說人家是赝品?明面上人家那裏挂的牌子也是“潘家園舊貨市場”,而不是古董市場,這個區别可就大了去啦。
再說了,不是所有的出土的物事都是文物的,有些東西根本就沒人管,于是,在潘家園裏,這樣的東西就都集聚在這裏了,爲啥呢?能賣個好價錢啊。說有沒有人在潘家園撿漏呢?有,不過那都是早時年間的事情了,至少最近這些年是沒有,一個都沒有,無論是從進貨渠道還是從營銷的體系上看,基本上已經沒有撿漏的可能了。經過那麽多鑒寶節目的推廣,誰特麽都不是傻瓜,看上有點老氣的東西就想往古董上靠,還沒等到潘家園就在路上被截胡了,真東西還能到這裏?
明知道那裏不可能有漏撿,那李凡爲啥還非要去?這就是一個愛好,一個氛圍的感覺,還有一個理由就是長見識。當李凡優哉遊哉的在潘家園轉悠的時候,心情是格外的好,他一個高個子的半大小子,誰會在乎他呢?
李凡這個樣子既不像遊客,又不像混子,反正是一個攤子一個攤子的看,絕對不上手,有的攤主主動要求他上手,他也是傻傻的一笑,“我不懂。”
走到了中午,餓了,找個賣包子的地方買了幾個包子,又買了一瓶水,坐在路邊的道牙子上李凡就算是解決午飯了。無巧不巧的,一個背着帆布袋子的小夥子也端着一碗炸醬面坐了過來,他的帆布袋子裏透出了一股子香味。
“大哥,你這袋子裏裝的啥?怎麽有香味啊?”李凡一邊咬着包子一邊搭讪。
“唉!在家創業,自己做了一批手珠,準備到這裏賣,可是這裏的人不識貨,非說我這手珠太新了,這不廢話嘛,我本來就是賣新的啊。”那個年輕人随手放下帆布袋子,“這裏的攤位費可真是不便宜,随地擺攤還不讓,我從住的地方過來的路費都不便宜,今天看看有沒有哪個好心的老闆幫我一攬子收了。能回本我也就認了。原來還以爲這裏生意好,可我們這些外地的生意不好做啊。”
李凡理解的笑了,“這裏做生意的都是外地的,你這袋子手珠肯定不會輕易收你的,他們要等你熬不下去了才會收,估計也就是給你個成本價。我能看看嗎?”
“看吧,喜歡就拿一串,反正也沒幾個錢。”那年輕人倒是大方。
帆布袋子不算大,也就是比一般的書包大一點,裏面的手珠的品種還不少,亂七八糟的,啥材料的都有,看的李凡是一個頭大。
“大哥,你這些珠子是自己做的?咋什麽材料的都有啊?”李凡奇怪的問道。
“唉!俺爹是個木匠,細木匠,你知道不?就是專門做一些帶雕刻家具的木匠,他老人家走的時候扔下了半屋子的各種碎料,做家具肯定是不行了,我看有人做手串賣,就弄了台機器,心說把這些碎木料利用起來,其實我也不知道都是些啥木料,反正能用機器車出珠子的都是硬木,那些水曲柳啥的車不出來,本錢就是買機器的錢,加上我過來的路費,我想的簡單,想到這裏試試水,你也看到了,我這可能失敗了,等會天黑的時候,我就坐火車回去了。”
年輕人倒也是明白,這地方不是他能混的,李凡别的看不出來,看這年輕人的秉性還能看清楚,他說的不像是編故事。于是就想跟這個“大哥”結交。
“我叫李凡,交個朋友吧,你這包手珠也許我能幫你賣掉。”李凡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