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華資擁有龐大的體量,爲什麽前段時間我們尋求合作的時候,華資那邊一點反應都沒有呢?而且……現在沖進來,會不會也是來薅羊毛的?”
“哈哈……”劉道源朗聲笑了起來,“華人的思維與你們不一樣,如果那個時候就答應與你們合作,那些野狼還能來嗎?再說了,讓你們心中有底,你們在股市上的表現還能夠像現在這樣真實嗎?薅羊毛的說法可能有些不準确,要說是來薅毛是對的,隻不過不是薅羊毛,而是要薅狼毛!并且是按照他們的規則去幹!”
聽了劉道源的話,阿希姆是楞在那裏,而霍夫曼卻是搖頭歎氣,“論鬥智,在這個世界上很難有人可以與華人比肩,不說别的,一百年前,所有世界強國誰能想得到華人能夠崛起啊?我看過一本書,說那個時候的清朝大臣李鴻章到德國來訪問,已經退休的宰相俾斯麥接待了他,結果,兩人一起把洗蘋果的水喝了。”
“哈哈哈……”這次劉道源笑的更厲害了,“那就是利用你們西方人的所謂禮節,李鴻章故意玩的一把小把戲,表面上,那時的清國的确是很落後,很衰弱,可西方沒有一個強國敢把清國吃掉,隻有東邊的那個小日本動這歪心思,最後的結果你們也看到了,其實,小日本不過是逃過了一劫,如果抛開當時的外部環境,沒有美國最後插手,小日本這個國家最後還能不能存在都是個疑問?”
“你這是吹牛吧?沒有外部的支援,單靠你們自己肯定打不過當時的日本的。這段曆史我們都學過,作爲二戰的戰敗國,我們在這方面的教育可比其它歐洲國家嚴格的多。”阿希姆嘴裏嚼着美味,可那眼神似乎在向劉道源挑戰。
“吹牛?日本爲什麽後來發動了太平洋戰争?就是因爲在華作戰已經耗盡了它的所有物資儲備,他們無法通過正常渠道獲得戰争需要的資源,所以,他們隻能派兵去搶,殊不知,他們這是犯了兵家大忌,以衆爲敵,焉能不敗?”
“你對這些怎麽了解的這麽多啊?”霍夫曼用怪異的微笑看着劉道源。
“因爲我的爺爺親身參加了那場戰争,還是從頭一直到結束,我奶奶當時是被你們德國納粹給逼的無處藏身的猶太人,是我爺爺把她帶回國内,當時我爺爺是一名飛行員,說起爺爺的故事來,呵呵,那可是幾天幾夜也說不完啊,可惜,我沒見過我爺爺,在我出生之前他就去世了。”劉道源說到最後,似乎很傷感。
“你不要那樣說啊,我和霍夫曼可都是猶太人,也是那場該死戰争的受害者。”阿希姆此時也變得很嚴肅了,“我們的祖輩和父輩都經曆過那個黑暗時代。”
“好了好了,給你們講個真實的笑話。”劉道源抹了一把臉,換了口氣說到,“還是你剛才講的那個喝洗蘋果水的延續,李鴻章到了倫敦,英國女王維多利亞在王宮裏接待他,期間,給李鴻章上了咖啡,李鴻章偏偏不像你們那樣喝咖啡,覺得太燙和不舒服,于是就把咖啡倒在杯碟上,然後用小勺子一點點的舀着喝,維多利亞女王覺得這很有創意,連聲稱贊,自己也那樣喝起來,可就在這時,李鴻章放了一個非常響亮的臭屁,給一片贊美畫了一個句号。”
“不,不是吧?李鴻章可是你們那邊的大官啊!不會連這點禮節都不知道。”阿希姆用怪異的目光看着劉道源,“他是故意的?這在外交禮節上是失禮的啊。”
“當年英國打到我們那裏的時候有講究禮節嗎?他們在世界上幹壞事的時候有跟誰去講究禮節?李鴻章是用那種方式侮辱英國人,當時他隻能那樣出氣。”說到這裏,劉道源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了,“這次前來狙擊你們的可不單單是華爾街的菲利普,還有你們的老冤家英國資本,要知道,在加勒比那些灰色地帶的資本都是英美這兩個愛搞和善于搞資本擴張國家弄出來的,如果直通通的跟他們對着幹,那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最後是兩敗俱傷,不劃算!”
劉道源啥時候變得這麽能吹了?其實不奇怪,作爲一個搞文玩字畫的經紀,嘴皮子本來就不差,再有人給他灌輸點說話要點,他就能把一說成十,何況這次,華爾街來的野狼還在狙殺他大舅子的企業,他焉能不去惡補這方面的知識啊?
三個人聊着天,喝着酒,樓上大工作間裏,所有的操盤手在那裏玩命的敲打着鍵盤,按照老闆的指示,用剩下的彈藥不斷的做着小波段,用這樣的法子跟對手糾纏,這也是每次發生股市鬥法中,一些操盤手慣用的手法,手腳麻利的,在最後失敗的時候,個人搞不好還能弄點殘羹剩飯呢。
雙方的糾纏一直弄到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德國這邊的抵抗才逐漸衰弱了,因爲,沒有彈藥了,所有的資金都被各大權重股牢牢套住,一旦割肉騰挪,那将會掉入對方預先設置的彀中,會讓整個股權分配架構堕入萬劫不複的境地,到了那一步,那些權重股公司就是想不重組都不行了,新出現的大股東要求開股東大會,要求重現選舉新的董事局成員,好好的企業瞬間就成了别人的。
菲利普這次玩的是一箭雙雕,狙擊那些權重股,把股指向下打,而他的另一手幹的就是做空期指的事情,隻要期指下跌了,不管誰的股票咋樣,他都能在底部大把的撈錢,換句話說,他就是用德國股市的錢買下了權重企業的股權,這裏外裏可是設計的夠厲害的,而在他籌集資金方面也是留有後手,倫敦那邊的老牌資本也悄悄的在後面支持他,不過,那些英國資本不直接進入,而是用質押方式爲菲利普融資,這樣,風險就是菲利普的,賺錢了,英國人要分,虧了,你菲利普要自己賠,還要把應該給的紅利送上,否則,質押的資産就是英國人的了。
以菲利普的實力,德國資本是可以與之周旋的,最後可能會讓菲利普獲得一些紅利,但不至于自己傷筋動骨,可這次菲利普前來,目的是要把德國的經濟基礎搞亂,從而,以德國爲出發地,逐步的蠶食歐元區國家的紅利,可以說,這是華爾街資本策劃許久的一個行動計劃,還是那句話,全世界剩下能薅羊毛的地方已經不多了,歐洲的羊毛再不去薅,怕是就薅不成了,因爲,歐元區國家已經在策劃要在政治、經濟和軍事上另起爐竈了,這對美國人來說,絕對是最大的噩耗。
美國人爲了遏制歐洲的離心離德,各種顔色革命在歐洲沒有少搞,同時,也培養了大批他們的第五縱隊成員,在政治上牢牢把控歐盟高層話語權,在軍事上,不斷在歐洲挑起戰争,讓舒服慣了的歐洲人離不開美國的軍事保護,但最根本的還是經濟,經濟上放任歐元區的發展,那對美國是非常不利的,這次是股市狙擊,其實就是整個美國國策的一次預演和練兵,要不然,菲利普沒有這麽大底氣的。
可是,時代不同了,掠奪性資本在這個世界上樹敵太多了,他們的一舉一動其實早就被一些有識之士看在眼裏,各種資本都有所防備,隻不過華資卻是在暗地裏積聚力量,到時候既能拉朋友一把,又能從那些掠奪性資本身上扒下一層皮來,完全消滅不大可能,可給予對方棒喝和警告還是必要的。
當地時間下午五點,哈維撥通了Y大學朱家清辦公室的電話,兩人相互寒暄後,哈維直接提出了邀請馬嵬曾到他公司幫忙的事情,這次與上次不一樣,僅僅是一次短期的業務,哈維原意拿出錢來,對這種小小的業務合作,朱家清倒是覺得沒有必要提交校委會讨論,他就可以批準,于是,在哈維給出了一個合理的價錢後,朱家清算是答應了,讓哈維直接去找馬嵬曾具體辦手續。
于是,馬嵬曾帶着四個研究生,當晚就搭乘飛機前往歐洲了。
事情怎麽辦的這樣順利?還不是李凡和馬嵬曾都事先給朱老打了招呼,朱家清一眼就看出來那箱子的出處了,那箱子是清代造辦處裏的廣做,是用榉木或者柞木精心加工的,整個箱子都做過防腐防蟲處理,那其實就是宮裏用的家夥事。不爲别的,光是那口箱子和那把鎖,都是很有研究價值的。
遇到這樣的東西,師徒三人一緻認爲,那是要弄回來的,怎麽弄,就要靠李凡和馬嵬曾這倆人在漢堡哈維公司裏玩花樣了,所以,朱家清那邊批的快,馬嵬曾這邊走的也快,哈維還以爲是自己的真誠打動了那邊的同行呢。
同樣是下午五點,幾股巨量資金湧進了德國股市,來勢洶湧,菲利普完全沒有防備,他以爲今天已經是勝券在手了,沒想到,進來的這些資本一口氣就把股指直接給拉到了開盤價,接着一個勁的漲漲漲,要知道,這些資本是從低位進入的,可以說,把菲利普費勁巴力打下來的勝利果實一杆子全給摟走了,繼續上來完全是落井下石,在綜合成本上并不高,可在實際效果上,沒上升一個百分點,菲利普那邊的損失就是幾十億,這樣的趨勢,也喚醒了許多藏匿在暗處的散戶,同時,也刺激的歐洲其它國家資本也大舉進入,什麽叫鼓破衆人擂?什麽叫牆倒衆人推?這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資本的本質就是獲利,面臨着獲利的機會,那些小資本是不可能對菲利普講什麽人情和義氣的,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大概是茅台酒厲害,也許是緊張的神經一旦放松,那就會呼呼大睡,反正最後霍夫曼和阿希姆都在接待室的沙發上睡着了,而劉道源做完這些後,也是一步三晃的離開了,他要回去向老婆大人彙報,這幾天,他都快被老婆愛娃給逼瘋了。
“老闆,老闆!我們勝利了,勝利了!”
幾個業務骨幹滿世界找兩個老闆,最後還是接待員告訴他們,老闆在接待室裏睡覺呢,于是,這些人也不管不顧的沖進接待室,大呼小叫的。
“嗯……嗯?”阿希姆和霍夫曼都迷迷糊糊的,被衆人叫醒後一時半會還反應不過來,阿希姆呢喃的問道,“拜仁又赢了?幾比幾啊?”
這都什麽啊?阿希姆腦子裏咋想的是足球啊?原來這小子是個足球迷,而且每次都會去買點足球彩票,剛才夢見自己可能要中彩了,被這群骨幹給打斷了。
“這天還沒有黑呢,哪裏來的足球比賽?”霍夫曼算是先清醒了,他抓過一瓶礦泉水使勁的喝進去了半瓶,猛然醒悟,“股市結束了?期指多少點?”
“已經跨過一萬八千點了,今天又是周末,對方這次肯定是慘敗了!”
“我們在這次對弈中差不多賺了300多億,哈哈,老闆,你要發獎金!”
“我們都沒吃午飯,現在大家約好去外面好好的快活一頓,大家要慶祝!”
幾個骨幹你一句我一句的,霍夫曼總算明白了,自己這頓酒醉的太不是時候了,可結果讓他也很是感慨,他掏出了一張卡扔給一個主管,
“去吧,花銷多少都是我的,你們這些天辛苦了,我謝謝你們!”
“怎麽,老闆不去嗎?”一個業務骨幹小聲的問道,“這可是有紀念意義的。”
霍夫曼赧顔的指了指旁邊桌子上的酒瓶子,“你看我還能去嗎?我們算是提前慶祝了,喝的可是茅台酒啊,那酒的後勁真大,不過味道真醇,醉後很舒服!”
“那好,老闆,我們先去了,一群壞小子都等在樓下了!你們多保重!”
主管對老闆的态度非常清楚,真正勝利的原因不是他們在上面打拼,而是老闆在下面玩了捭阖縱橫,沒有那些新加入的生力軍,他們怕是要面臨失業的境地。
那些人來的快,走的也快,不一會都沒有了,阿希姆已經在那邊給自己公司打電話了,說話的口氣比霍夫曼硬氣多了,
“去最好的酒店搞慶祝,我稍晚一點過去,啊!要相信你們的老闆。”
安排了公司那邊是事情,阿希姆又對霍夫曼說道,“今天我們是不是進入了魔幻世界?這樣的幻境我是第一次碰到,到現在我都有些不相信會是這樣的結果,對了,那個劉呢?他去了哪兒?咱們得好好的謝謝人家。”
“他?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走的,這就是華人,以後你多接觸就明白了。”
二小時後,菲利普從華爾街某幢大廈的頂樓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