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鄰居爲點雞毛蒜皮的事情,不是大家相逢一笑各讓一步,而是轉身就打電話報警,非要讓警察來了給他們調節,最後才會各讓一步。有一方無意間碰撞了一方,必定要求道歉,而另一方往往就是一句“你去跟我律師談”,這樣的社會模式無形中成就了那些靠訴訟鑽法律空子的律師行業,按人頭平均算,東方人的律師比例連西方人的十分一都不到,就是這樣,在東方還有一些沒有良心的律師,爲了自己的業務去故意制造矛盾,去挑唆一些家庭内部相互厮殺。
說起現代律師,完全是背離了華夏文化傳統,五十年前,誰聽說過老子告兒子,兒子告老子的?文化倫理上的坍塌,使得家庭倫理已經到了非常危險的地步,血濃于水,尊老愛幼的傳統被一些西化和無良的人撕得粉碎。而這樣的趨勢産生從根上說,還是從西方社會引進來的,把明明有着血緣的親人給單獨割裂開成爲一個個獨立的自然人,這其實是逆天的,人類的生存離不開族群,那些單獨自然的動物不是絕迹就是滅亡了,而現在西歐、美國社會裏的白人已經面臨着人種危機,這是不争的事實,比如在世界杯上,上場的法國主力隊員裏居然沒有白人,讓人們還以爲法國是非洲球隊呢,繼續發展下去,法國還能是白人國家嗎?
以西方文化曆史大國自居的法國,目前的白人隻有40%多一點,這已經是少數人了,随着白人那種反天倫的文化泛濫,用不了多久,這個國家怕就是一個在歐洲的非洲國家了。而在倫敦,有色人種已經超過了七成,這似乎又在重複南非當年的道路,從一個白人國家最後變成了黑人國家,随之,也從發達國家變成了發展中國家,等到不同族群的矛盾發展到最後,歐洲會是什麽樣?
“那好吧!就按照你說的去辦,面上的官司我去應對,恩佩利這次是玩過界了,他爲了自己的名聲不惜拿我的公司墊腳,這不行,要麽不跟他計較,要麽就讓他身敗名裂!股市上的變化就交給你們華人了。”哈維想明白了後就表态了。
“不,不是華人,你的這想法要不得!”李凡立即提醒哈維,“股市上的博弈在本質上是資本财團之間的争鬥,我們即便是要去找人幫忙,那也是要站在正義的立場上,不要以爲資本争鬥中就沒有正義和非正義的區别,隻要是人類社會中的活動,那就必然會存在着光明和黑暗,存在着正義和邪惡!”
李凡的話不僅震撼了哈維,就連方丹都覺得内涵高深莫測!
“怎麽?不理解啊?”李凡笑着看向這兩個小老頭,“我們華人的祖先在2000年前就提出了‘君子愛财取之有道’的觀念,這是個啥意思呢?那就是,不能爲了錢而不顧及一切,不能像你們的先賢老馬說的那樣,資本爲了增殖就可以殺人放火,雖然現行的法律對許多方面有了規範,可畢竟社會是複雜的。”
看着兩個瞪着迷惑眼神的老頭,李凡想了想後幹脆拿哈維公司的股票做例子,
“好吧,就拿哈維公司的股票争鬥來做解析。前段時間,有人狙擊哈維股票,目的是什麽呢?是爲了發展公司的業務?爲了擴大考古項目?這樣說怕是一般股民都不會信,對吧?他們就是看中了哈維公司庫存的那些估價偏低的文物,他們知道,那些存貨一旦變現,将會是哈維公司市值的好幾倍!是很可觀的增殖。”
這樣一說,哈維和方丹都能聽明白了,他們點頭承認李凡的分析。
“爲什麽哈維公司不把庫存的文物價值重新評估呢?這裏的原因有很多,同時,也是爲了照顧當下的文物市場,一旦各種文物滿天飛,那算不算是文物市場裏的一次災難和崩盤啊?所以,像方丹這樣的商人是不會輕易的同意完全爲了資本增殖而進入的新資本的,一個是要自己賺錢,一個是要保護文化市場,你們不用想都知道哪個是正義哪個是邪惡的,對不對?”李凡說着喝了一口水。
“啊!這樣說來我們就明白了!還真是的,這資本争鬥還的确是要有區分,像索羅斯那樣用鑽空子的手段狙擊英鎊、泰铢、馬來西亞令吉等,讓被狙擊的地區和國家經濟出現問題,讓公衆受到巨大損失,這肯定是邪惡的!”方丹說道。
“嗯!按照這樣的邏輯來評判,有利于社會發展,有利于廣大民衆生活水平提高的投資和資本增殖,那就是正義的,在這點上,我同意李的觀點!”
“哈維說的很對,資本增殖不應該是目的,應該是一種對社會貢獻後的獎勵和副産品,我之所以如此幫助哈維公司,就是覺得哈維公司并不是以資本增殖爲目的的,而是爲了發掘保護和向廣大民衆提供各種文物爲目的的,在這個過程中,做的越好資本的增殖就越大,你們覺得是不是這樣的?”李凡做了歸納性的總結。
“啊!你說的太好了!我一直沒有想通的事情被你給點醒了!好,很好!我會在适當的時候把我們的企業理念公布出去,你說的對!哈維公司不以資本增殖爲目的,那是我們工作的副産品,副産品越多說明我們幹的非常成功!”
哈維好像發現了重大理論定理,高興的手舞足蹈起來,方丹似乎也有所悟,在那裏默默的點頭,心裏琢磨着自己的企業文化是不是也要這樣宣傳?
小丫頭中了大彩,弄得李凡在水下發現了鐵錨的事情也算不了什麽了,這晚上,孩子們歡樂的玩耍,而李凡和哈維、方丹則是進行了“密謀”。
第二天,孩子們繼續去玩,劉道源繼續到蒙特卡洛去忽悠賣畫,李凡繼續帶着一群學生在海底“玩耍”,按照李凡的指點,海底被畫成若幹區域,李凡帶着人要一個區域一個區域的對下面的岩石塊、夾縫進行排查,就好像在地面上畫方。
方丹第二天率先返回巴黎,給出的理由是“有業務要談”,這邊的莊園直接授權交給凱琳娜去打理了,愛咋玩就咋玩。而哈維則是坐飛機直接飛回了漢堡,在漢堡,哈維找到律師,那是擺開架勢要跟恩佩利好好的“幹”一場了!
哈維走的第二天是周五,是股市交易的最後一天,可從這天開始,哈維股票就開始了波動,而波動的起因就是這天上午,博物館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宣布就一項博物館文物發生事故而起訴交易上家哈維公司法人的不作爲和未盡提醒責任,向哈維公司法人索賠經濟損失和名譽損失,折合5000萬歐元。
在發布會上,博物館禦用律師發表了談話,講的卻不是法律上的各種規範,而是滔滔不絕的講述受損文物的曆史價值和保管上的特殊性,并要求新聞媒體不要過度的推測和渲染,告誡媒體,這個案子涉及到許多商業機密,涉及到許多新型學科,在報道時要謹慎小心。同時,律師點出了案子的起源就是在二個月前哈維公司在北海進行科考時發現的那個三百多年前的木箱,他說,那口箱子已經因爲哈維公司法人的不作爲而自然損毀了,作爲在德國專業性唯一的哈維公司的法人必須要承擔相關責任,隻有找到責任人,才能夠還文物損害的真相。
律師說,木箱的損毀是經過警方偵查和驗證的,已經确認是因爲技術問題造成的自然損毀,并給出了司法結論,博物館起訴哈維公司法人正是依據這些證據。
律師的話聽着很别扭,沒有一點理解能力的人基本上聽不懂,在現場,還就有人出來進行了通俗解釋,說,哈維公司目前是德國乃至歐洲唯一一個以考古項目爲主業的公司,那口箱子又是哈維公司發現的,并且賣給了博物館,不能在獲利後就不管了,當下的許多一般商品都有售後三包的規定,哈維公司對發生的問題責無旁貸,而哈維公司法人沒有盡到這個責任,因此要負責,要賠償。
這樣一解釋,許多媒體記者敏感的發現新聞源頭,他們又湧向了法院和警局。
由于起訴理由和标的物以及索賠金額上的特殊性,案子隻能在柏林市中級法院審理,而不是在一般的區法院,當一群記者湧向法院尋求信息時,法院發言人就用前面的理由拒絕發表任何消息,隻宣布受理了這一訴訟案件。
于是,記者們又去警局尋求信息支持,警局那邊的回答也很簡單,相關的資料已經全部移交給法院,我們這裏沒有可以發布的消息。
這種洋太極拳讓案件從一開始就顯得迷霧重重,顯得很神秘。在這所有活動中恩佩利都沒有露面,博物館代表就是那個傻乎乎的勞倫斯,不過他不說話。
發布會上的講話其實是有蹊跷的,正是這個蹊跷讓哈維公司的股票雖然産生波動,但卻明顯是猶猶豫豫的,一般人都沒有留意,以爲是博物館狀告哈維公司,可是細心人卻是發現,律師宣布的信息裏特指的卻不是哈維公司,而是哈維公司法人,不要看這僅僅是一點點的差異,用我們的漢文表達可以說還是好看出來的,可要是用德文表達就要具有專業知識的人才會發現了,誰叫哈維公司的法人也叫哈維呢?隻要在前面戴個帽子,後面的許多表達幾乎都可以用省略方式。
“如果訴訟僅僅是針對哈維先生本人,那對公司股票的影響是很有限的,有時甚至沒有影響,所以,對待哈維公司股票的變化還是要謹慎,不可妄動……”
一些股評家在接受采訪的時候這樣說,這也讓許多股民的心放松了一些。
可在法蘭克福,阿希姆這次又跳出來了,他在股評的采訪中就大放厥詞了,“不管是針對公司還是個人,訴訟對這支股票的影響是必然的,我已經開始布置對這支股票的負面操作了,沒法子,如果一家公司在訴訟時候還可以産生正面效益,那麽萊茵河裏的東方鯉魚都能變成北海鳟魚了!出現這樣的機會,作爲股市上的運動員,我們能夠消極比賽嗎?不能,那不是我們日耳曼男人的血性!”
不能不說,阿希姆的話很具有煽動性,隻不過這是周末了,沒有辦法立即到股市裏去一展身手了,可誰都知道,在未來的股市裏,哈維公司股票肯定又要有巨大的波動,而在博弈的對手中,阿希姆很有可能就是其中的一個。
柏林法院還沒有安排審理的時間表,這邊股市上就已經安波洶湧了。到了禮拜一,剛剛開市,就有一股強大的資本湧入,高吊高打,首先瘋狂的拉升,緊跟着就是巨量的空頭抛售,哈維公司股票當天就暴跌了9%,這第一輪就把遊離在各大财團勢力之外的零星散客全部振出局,而這股外來的資本還沒有露出面容。
哈維公司股票的動蕩,在三天後引發了相關行業的動蕩,這下子就引起了相關機構的警覺了。說,哈維公司不過是一個很生僻的考古公司,怎麽會引發相關股票呢?有哪些公司股票成爲相關股票?
所謂相關,不過是一個泛指,沒有誰爲這個相關做規定,比如,哈維公司在漢堡市經常做慈善,關聯許多行業,漢堡市爲了把每年的夏季音樂會搞成定例,特别讓幾家文化機構聯手成立了一家公司,這家公司去年年底才上市發行股票。
在這幾家文化機構裏,就有萊科特的樂器制造公司,萊科特也是利用漢堡市組建這個公司的契機,讓自己這個公司變相上市,不僅可以分流一部分企業的納稅基數,同時也可以獲得對周邊各樂器需求部門的特殊控制,不能不說,萊科特的做法是積極的,對百年老店是有好處的。百年老店在德國不上市,可是現如今在歐洲獲取的商業份額已經非常大,換一種方式上市,也是對社會的回報。
霍夫曼的證券公司也成爲相關聯公司,因爲哈維公司是他的證券公司推薦的,同時,他還是哈維公司裏的非官方固定股東,這就絕對的有關聯,作爲平淡無奇的老牌上市公司,霍夫曼也被殃及魚池。受到波及的還有劉道源大舅子魯道夫的公司,一個做肉類聯合加工的企業,一個走向外向型的企業,這上市還沒幾年,也出現了股價波動……就好像是傳染,德國幾大工業企業的股價也開始搖晃。
“這絕對不是本地資本在作祟,應該是外來資本薅羊毛!”霍夫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