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希姆與霍夫曼聊天的第二天,一家自媒體上突然爆料,他們找到哈維博士,請哈維博士談談今年分紅的問題,哈維裝模作樣的猶豫了起來,在媒體記者多次催問下哈維才不得不開口說話,可是那話說的很含糊。
“你也看到了,哈維公司股票最近表現不好,從去年聖誕節前開始,起起伏伏的,其中還讓我們參加了一次護盤,直到現在,我們手上還有相當數量的流通股,不能不說,這給我們帶來了麻煩,而且,此長彼消,這肯定會沖擊公司的盈利,或許會影響到分紅,或許還會影響……我沒法繼續說了,好了,就這樣。”
哈維的吞吞吐吐還真不是裝的,他說的都是實情,整個公司裏一眼望去,到處都需要錢,不說别的吧,擴大的篩選崗位就需要增加開支,表面上給漢堡市增加了工作崗位,而實際上,哈維還是在霍夫曼的指點下,潛移默化的擴充着企業資産,把企業的規模逐步的做大,可是,這樣一來,在财務報表上就不太好看了。
那自媒體也不知道哈維這樣說是個啥意思,反正當做普通新聞就給發出去了。
可是這樣一種暗含着各種不确定性結局的消息一發布,頓時就又引發了哈維股票的波動,現在不是阿希姆要做空了,而是市場恐慌性的要抛售了。
消息發布的第二天,哈維股票就開始了下滑,開始是慢慢的下滑,可過了中午,整個股價就開始了下滑加速,完全像脫缰的野馬那樣,而且,在下面居然無人接盤,盤面上總是有巨量的抛盤壓在那裏,越是如此,越是無人敢接。
按說,此時的阿希姆進入,不是可以攤低手中那些高價收進來的哈維股票價格嘛?這對阿希姆不是好事嗎?公司裏也的确有人這樣建議,認爲是抄底好機會。
可是阿希姆卻是不這樣看,他算是被海量的流通股給打怕了,而且,他的辦公桌上恰好就是一家證券小報,上面轉載了那則一般人看上去不起眼的消息。
阿希姆公司手上拿得哈維公司股票數量不及發行流通股裏的6%,如果有人幫忙,或者阿希姆拿出所有家底去破釜沉舟,也許能有機會脫困,甚至賺上一筆,可問題是,在整個哈維股市裏,他阿希姆就是最大的流通股持有者,再沒有其它集中的股票存留在某個券商手上,而現在股市向下大跌,似乎就是那則消息給鬧的,而衆多散戶現在是不計成本的要離場,這才形成了如此局面。
讓阿希姆把所有的流通股全吃下來,他似乎有些力不從心了,如果是二年前,阿希姆是可以輕松的吃掉流通在市面上的哈維股票的,那個時候,哈維公司股票一來是流通數量沒有現如今大,另一方面是價格也不如眼下的高,現在,流通股經過連續幾次擴股而比原來多出了好幾倍,同時,股價也比原來增高了不少,就說現在下滑吧,那價錢還是比原來的高,如果阿希姆想要在哈維股票上拼死一搏,那他至少要準備1500億歐元才有可能,這個數字就有些大了,阿希姆搞不定。
距離财政分紅年度還有一個多月,阿希姆無法判斷哈維公司今年的分配方案,如果此時進入,哈維公司經過董事會商定,今年暫時不分紅,那抄的就不是底而是一個雷了,對這樣的套路阿希姆熟悉的很,也給别人下過多次套,所以,阿希姆覺得現在還不是與市場博弈的時機,他還是想趕緊把手裏的股票脫手,這樣哪怕是損失了一些,可現在股市裏的熱門股票多得是,許多公司都已經通過各種渠道放出分紅方案的消息,與其在這裏被套着大筆資金,還要擔驚受怕的,不如輕身進入其它股票市場重新打拼,何況,有幾個關系股票還是阿希姆推薦的,長期在那個股票裏坐莊,前段時間從那些股票裏抽出資金,現在不還回去怕是不行。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阿希姆知道自己必須“斷尾自保”了,否則,他的金融地位,企業形象,還有精心打造幾十年的人設将全部崩塌,到那時……
這西方人是沒有咱們的“丢卒保車”“壯士斷腕”這樣的成語的,可是卻有“斷尾自保”的比喻和俚語,因爲,西方近現代生物學家往往就是從壁虎這樣的特殊逃逸方式裏學到不少哲理,你跟他們說丢卒保車他們是不懂的,可說斷尾自保,他們馬上就明白意思了,通過這樣的研究,他們還創立了一門“仿生學”。
想透了哈維股票裏的風險,阿希姆知道不可以再猶疑了,必須當機立斷,把手中的哈維股票處理掉,他下令将手上所有哈維股票全部抛出,不管什麽價位隻要有收的就立即抛出,一股不留,而且要快,要盡可能的在稍高點的位置抛出。
阿希姆想的好,可是市場不配合,由于他挂出去的量太大了,竟然賣了一天才抛出了5%,這如同是隔靴搔癢完全不解決問題啊,而哈維股價由于突然出現一個如此巨大的抛盤,整個交易變得格外清淡了,或者說,衆多散戶被吓着了。
在辦公室裏呆坐一天的阿希姆沮喪極了,原來計劃的資金調度在今天卡殼了,本來已經承諾在另一支股票上去幫一把上市公司,可由于這邊的資金沒有回籠,他無力去幫那邊了,這讓另外一支股票在當天也下挫了5%,兩邊加起來,損失不可爲不小,而讓阿希姆最苦惱和害怕的是,哈維股票這邊似乎是一個黑洞,他的公司在這個黑洞邊緣上,一不小心就可以被吸進去粉身碎骨。
“必須另辟蹊徑,得找那個霍夫曼幫忙了。”阿希姆嘴裏嘟哝着。
阿希姆尋找霍夫曼可不是要找霍夫曼在資金上通融,要說,阿希姆以他在法蘭克福金融界的地位,打上幾個電話去融資,多了不好說,在千億左右範圍内毫無問題,即便是在本地不行,把電話打到巴黎、倫敦,阿希姆都能調來資金。
可那樣的資金調來了就能夠解他現在的燃眉之急嗎?阿希姆心裏是有算計的,調濟來的頭寸是救急不救貧的,如果繼續在哈維股票上糾纏,那就會把阿希姆名下的證券企業從富足變成貧弱,手上拿着一大把還不知結果的風險股票,這在阿希姆學到的教科書裏可是頂天的大忌啊,用自己經過幾十年建立起來的信用去賭哈維公司未來一年的業績。阿希姆自認爲那是把自己的腦袋交給了哈維了,人家是想怎麽揉捏都可以,這對阿希姆來說根本不可能,所以,他唯一需要的就是立即從哈維股票上脫身,而這個脫身現在需要花上一點技巧了,單純依靠股市恐怕是不行的,必須要劍走偏鋒,要另外尋路。所以,阿希姆要找霍夫曼了。
“我上次不是建議你馬上脫手嗎?你現在找我是個什麽意思?”霍夫曼聽到阿希姆提出的要求,頓時就有些困惑了,“我是不可能當接盤俠的,因爲,針對哈維股票的操作,證監會對我們這樣的推薦商是有限制的,這叫我很爲難。”
“我知道我知道,過去的事情不說了,我認栽,認輸,我是想按照你說的去處理,可是,連續兩天,我賣不出去,哪怕把價格壓到最低,還是不行,前後才賣出去手上股票的一成都不到,如此拖延下去,我怕是要瘋了。”阿希姆非常無奈的說道,“此時,我需要有一個資本集團過來接手,具體的價格我可以談,但在時間上必須要快,我隻能繼續維持24小時了,所以,我找你,你給我想辦法!”
“你這是賴上我了?”霍夫曼的眼珠子裏全是疑惑,“我們雖然是同學,在曆史上還沾那麽一點點親戚關系,可是……我借錢給你行不行啊?”
“我需要找你借錢嗎?”阿希姆大聲說道,“找你借錢是正式的業務行爲,如果真要那樣,我叫我的手下過去不就行了嗎?我現在是要欠你一個人情的!”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啊!哈哈哈哈!”霍夫曼頓時滿臉笑得都是褶子,“能讓你說出這句話來,我等了差不多三十年!好吧!我回去找找看,最多二小時給你消息,估計問題不大,不過我可是告訴你,最後你覺得吃虧了可是不許找後賬!”
“放心,我明白的,能過來幫這樣忙的人講的不少義氣不少友誼,講的是利益,我放出了今後的利益,換回來喘口氣的時間,也算是公平!”阿希姆說道。
在各種股票裏坐莊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自己不行的不等于别人不行,自己玩不轉的股票不等于換個人就玩不轉了,對哈維股票裏的關竅,阿希姆花了幾十億歐元還是沒有搞明白,最後還是敗下陣來,他隻能認爲自己不适宜這支股票,而找不出其它理由,在他看來,他是操縱股票漲落謀财的,而原來的莊家米爾頓卻是靠囤積股票靠分紅獲利,屬于那種養老金性質的莊家,這裏面就有很大的差異,換言之,自己的證券經營是動态的,是靠不停的操控各種股票獲取投機利益,是屬于經營性莊家,當經營性莊家搞不清自己經營股票内涵時,失敗就不奇怪了。
事實也的确如同阿希姆自己剖析的那樣,米爾頓在德國股市上很少去搞經營,看到機會偶爾會去玩玩,輸赢無所謂,他每年吃進大批哈維公司股票,在分紅的時候能夠獲得穩定的收入,而這個收入足夠他公司的經營和給自己養老了,雖然每年獲益的比例不大,可是卻很穩定,而在證券和股市市場上這兩個流派的最大代表就是索羅什和巴菲特,索羅什以冒險和鑽營著名,巴菲特以穩健投資著名。
不到二小時,霍夫曼就給阿希姆回話了,他找到了米爾頓,以内部交易的方式,讓米爾頓吃下阿希姆手上全部哈維公司的股票,價格按照當天收盤價的九成,這雖然是在阿希姆的傷口上又割了一刀,可阿希姆覺得還是劃算的。
交易在當天晚上就結束了,這在證券市場上也是很平常的一種交易,拿着雙方簽署的合約,去證監會那邊辦個手續,補上印花稅,這股票的轉移也就結束了。
阿希姆有了調濟過來的資金,第二天就殺入了自己熟悉的股票,那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對熟悉的股票,操控起來格外順利,眼花缭亂的盤面頓時就把前來挑戰的外資财團給打趴下了,總體結算下來,阿希姆在哈維股票上的損失補回來了大半,總算是緩過氣來了,而哈維股票還是那樣死氣沉沉,毫無動靜,阿希姆拍着額頭,慶幸自己跑的快,再拖上一天自己的資金調度就斷檔了,會虧更多錢。
米爾頓是傻瓜嗎?去當阿希姆的接盤俠?才不是呢,這些都是幕後的辰全集團在控制,接過來就要變局?那不是給對手攻擊的把柄嗎?米爾頓此時就是裝作自己豪賭,賭哈維公司能夠有新的“起色”,賭哈維今年的業績會更好。他接到魏沈生的指令是,“先壓上一個禮拜再說,沒有指令不許放出去一股!”
哈維号上,那個箱子是在第二天才被慢慢的吊上來,然後在一個特制的大水池裏存放,用李凡的話說,沒有搞清裏面的情況之前,那個箱子是絕對不可以出水的,而想要高清箱子裏的東西,就隻能穿上軟式潛水服,帶上呼吸器進入水池,在水下把箱子打開,慢慢的在水下查驗箱子裏裝的東西。對此,又得要準備一陣。
哈維發出加強合作邀約後的第三天,Y大學那邊回話了,同意哈維發出的建議,同時也用備忘錄的形式逐步落實Y大學與德國其它大學之間的學生和學術交流,這明顯是一個雙赢的合作,哈維什麽自己都沒有去,讓大使館商務參贊代簽了合約,一個禮拜後,李凡原來的幾個潛水員學生就到了,沒有他們在,李凡就得自己下到水池裏去開箱子了,這老是讓教授下水,似乎好說不好聽啊。
那些雇傭的潛水員不能去幹這樣的事情嗎?能幹,可李凡是不敢冒險的,他們打開箱子不是問題,可是他們不懂得如何處理箱子裏的物品啊,想要他們具有那樣的技能,李凡還得給他們做考古規範的培訓,沒有幾個月是做不到的。
所以,李凡甯可等着自己的學生過來,也不想去冒那種風險,對此,哈維是非常贊同的,他現在不着急,正在跟奧地利國家博物館的人掰扯呢。
奧地利那邊看了哈維這邊發布的消息,敏銳的發現,那箱子非常重要,按照他們查閱史書的記載,那是裝載哈布斯堡家族王族王冠的專用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