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沒有任何的聲音之後,她才是試探的推着洞口的石頭,可是這石頭實在是太大了,還是像最初一樣,她依舊沒有推動過半分,她無力的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洞口上的石頭,眸底的光線跟着暗的不能再暗了,就連山洞裏面的火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滅掉了,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清楚。
直到洞口傳來了一陣嘩嘩的聲音, 她擡起臉,就見洞口上的石頭似乎是有些松動,她連忙的站了起來,可是心卻是生出了一種恐懼,這是人,還是野獸,是生還是死……
她握緊放在身側的兩隻手,額頭上的冷汗也是一滴滴的掉落了下來,眼前的光線一下子變強,她将手入在自己的眼睛之上,有一瞬間竟然無法适應此時的過于強烈的光線。
隐約中,眼前是似乎是一個人形的輪廓,背光中有一道光暈,刺的她的眼睛生疼生疼的,可能是太久沒有見到光線的原因,她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可是還是忍不住的閉眼躲過了這道光線。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再次睜開雙眼時,才發現外面的天已經有些亮了,屬于早上的冷風吹了過來,還帶着熟悉的冷意,她打了一個冷戰,擡頭時,正好看到了林皺緊的眉頭。
林走了過來,身上還帶有一些傷口,大大小小的有不少,有的還在向外滲着血絲,他也沒有管,走到了石床邊,手裏已經多了一塊獸皮,他将獸皮披披在了許若文的肩膀上,
頓時一股子暖意讓許若文的身心皆是暖了起來。
她抓緊了身上的獸皮,再一見林身上的傷口,心裏也是不怎麽好受。
“外面怎麽樣了?”她問着,人也是向外面走。
林沒有說完,沉默的近乎都是冷酷。
許若文的腳步停了一下,她的理智告訴她,現在最好不要出去,可是,感情上,她卻是要走出去,走出這個山洞,她身爲這裏的一份子,已經不在文明的社會的生活,需要學會和适應這種殘忍 。
再次的起步,她突然有了一種要赴刑場一樣的感覺,甚至是頭皮發麻,腳步不聽使喚,外面的一切,一定是她不想看到的,也是殘酷的。
她其實還是想的過于好了 , 沒有見到時,一直在想外面的慘烈,或許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或許很幸運,并沒有人受太重的傷,最多的就像是林一樣,身上多幾道傷痕,就算多了也無所謂,野人的自身的恢複能力強的吓人,不出幾天就可以活蹦亂跳的。
可是當她出來,真正的用自己的眼睛看清了面前的一切時,她卻是傻了,也呆了,更是愣了。
眼前的一切,真的可以用人間地獄來形容 ,四周的空氣裏面滿是濃重的血腥味,四周都是殘肢斷體,那些野人都或趴,或躺,有的已經重度昏迷,沒有了意識,而有的則是睜大着一雙眼睛,就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血流光流淨,有的看着自己的殘破破的身體發着呆 ,血幾乎都是染紅了整個部落,還有部落外面,那頭大的像是恐龍一樣可怕的野獸,現在也是無聲息的趴在了那裏,身上有着不少的血窟窿,眼睛也是緊緊的閉着,想來已經死了。
許若文突然的轉過身,捂着嘴忍不住的吐了出來,她吐的昏天地暗,最後吐的沒有東西可吐時, 跌坐在了地上,看着不遠處那一個個正在等死和男野人。
突然的,她的眼睛很酸,眼淚就這麽叭搭叭搭的的掉了下來,血是止不住的,她不是醫生,就算是她是,也不可能治的了這麽重的傷,都被咬成了那樣的,斷腿的,斷胳膊的,肚子被劃開,腸子都是破的,她實在是沒有能力,也沒有辦法。
林蹲下了身子,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一下又一下的拍着,許若文靠着身後這帶有體溫的身體,不由的握緊了他的手,還好,他沒有事,還好。而她還下意識的去尋找着某個野人。
在看到秦烙也和林一樣,隻是受了輕傷時,她才是轉過臉,就算是陌路了,她還是不希望他死,不對,她是不希望任何人去死,人的命不管是貧也好,富也罷,都是隻有一次,這麽珍貴的一次。
天漸漸的暗了起來,初起的太陽照着整個部落,卻沒有以往的輕松與随意,也沒有人睡懶覺,那些本來一早出去尋長食物的男野人此時一個也沒有動,他們的都是站在部落的門口,看着眼前的一片慘狀。
女野人都是難過的哭着,大家也都沒有做飯,現在想來,也沒有人可以吃的下去。
太陽高高的挂了起來,空氣裏的血腥味也是淡了不少,一些受了傷的野人托着殘破的身體站了起來,就這麽搖搖晃晃的向着外面走。
許若文看着他們蹒跚的身體,還有他們身後那一道道的血痕,有些不忍再看,她知道這些人是要去自身自滅的,就像是當時的林一樣,林的運氣好,遇到了她,同樣的也是因爲,他的傷并沒有傷到要害,可是那些斷了腿的,斷了胳膊也不一定要走啊。
“你們……”她想要說什麽,卻是感覺自己的喉嚨裏面像是塞了東西一樣,什麽也是說不出來,而不能走的,已經有其它男野人走了過去,沉着臉或者也是麻木的将他們擡了起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他們,去哪裏?”許若文拉緊了身上的獸皮,明明這太陽都出來了,可是她還是感覺冷,可以明顯的感覺那種奇冷,冷的她甚至都是打起了冷戰。
林低下頭,揉了一下許若文的頭發,“去沒有人地方。”
“那麽他們呢?”許若文指着些受傷的人,他們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