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要在這個地方呆那麽多年,等出去的時候早就人老珠黃,二十年的時間到底有多麽漫長,再也沒有人會比許落開還明白這其中的滋味。
方朝陽走了,再也沒有出現過,許落開不知道他過上了怎樣的生活,隻是總比他在這個地方度過漫長的一天又一天要好,之後顧傾和喬南木迎來了他們第一個孩子。
那是一個女孩,很小,很軟,其實許落開很想抱抱她,但怕自己笨拙,弄疼了她。
顧傾給她取名叫落蘇,落蘇落蘇,許落開和蘇顔,顧傾叫着她的名字,許落開漸漸濕了眼眶。
别說她矯情,她隻是突然想起了遇見顧傾的那個時候。
她沒什麽朋友,硬要說起來的話,顧傾算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或者說是閨蜜更妥當一些,更是知己。她不知道她對顧傾來說是什麽樣的存在,但顧傾對她,就像是肋骨。
如果失去的話,會很疼,那種疼痛感就算到了下輩子,下下輩子,她也會記得。
不過所幸她并沒有失去她。
入獄的這幾年,顧傾總是會來看她,她會和她說很多的話,比如喬南木又氣她,大小姐第一次叫了爸爸媽媽,她總是會和她說許多事,許落開發現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眉目飛揚,眼神亮亮的,而且她所說的事大部分都和喬南木以及自己的女兒有關。
她說和喬南木的相處,說女兒點滴的成長變化,許落開可以在她的臉上找到安逸的幸福的表情,她知道她過得很好,她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許落開爲她開心,卻也羨慕着。
不是每個人都是顧傾,能遇到這樣一個喬南木,至少她就遇不到的。
然後又是一個春天,盛夏,深秋,寒冬,季節交替變化,證明了時間所走過的沉重腳步。
許落開入獄的第七年,顧傾産下了雙生子。
和大小姐不一樣的是,這次顧傾懷孕非常辛苦,妊娠反應嚴重,什麽都吃不下,夜裏也總是翻來覆去的折騰,脾氣又不好,實在很難伺候。再加上她這次一懷就是倆,着實把顧喬兩家人都吓得夠嗆,仔細照顧着不說,喬南木更是限制她的活動,也因此許落開已經有将近半年的時間沒有見到顧傾了。
顧傾生産的那天離預産期還有三天,又是在深夜,驚動了一幹人,再加上肚子裏的兩個小家夥不安分的都想第一個從媽媽肚子裏面跑出來,就好像在争着搶着要當哥哥一樣,折騰來折騰去,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讓兩個小家夥平安健康從媽媽肚子裏面出來,也讓一直眉頭緊鎖面色冷凝的爸爸松了口氣。
等到出了月子,身體完全回複過來,顧傾才再次來看許落開,這個時候春天已經快要悄悄的溜走了,夏天馬上就要降臨,臨近她入獄的第八個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