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知道那些事後,夏晚和沈碧茹,我曾經以爲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是情敵更是仇人,卻怎麽都想不到原來這背後的真相,隻不過是一個天大的誤會。
因爲這個誤會,顧淮民、沈碧茹、夏晚三個人,連帶着我、夏零城和顧沉,我們之間交錯成了複雜的網,明明可以有很多種結局,卻偏偏是這樣的結果。
夏晚見到我顯然更是手足無措一些,這個我隻見過兩次面的女人給我的印象始終是溫婉和善的,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帶着清幽淡雅的氣息,其實我有些難以想象夏晚會是顧沉和夏零城的母親,這麽想着,視線不自覺的轉向夏零城。
“我一直讓自己恨你,這些年來都是這樣過來的,我告訴自己就是因爲你,因爲你的母親,我才會過着颠沛流離的生活,要忍受沒有父親的異樣目光,忍受童年所有的不幸,我曾經以爲這些不幸都來自于你。”那一日的夏零城和許多年前的少年重疊,原諒我在那一刻才不得不承認,夏零城真的就是那個少年,幾乎再也沒有懷疑和不信。
因爲那一日的他有着和那時少年相同的眼神,他眸中的憂傷,是那樣的似曾相識。
“顧傾,到頭來我才發現,原來我竟沒有一個可以恨你的理由。”他眸中閃動着細碎的光,像是驚喜又好似絕望,兩種極端的情緒不斷的在他眼底交織變幻。
“所以從今以後,我隻能恨自己。”這是那一日的夏零城,對我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我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雞湯,猶豫了一下還是沖着夏晚叫了聲:“夏阿姨。”
不親不遠的稱呼,那樣的恰到好處,我想我沒有理由去恨夏晚,說到底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
夏晚愣住了,眼中一片不可置信,好像對我能這麽平靜的叫她頗爲意外似的。
夏零城的眸光閃了閃,他抿了抿唇,沉默的走向夏晚。
“我,我隻是來看看他……”夏晚有些緊張的看着我,說出來的話也結結巴巴的。
“沒關系。”她是顧沉的生母,來看他天經地義。
“我馬上就走的。”夏晚拉了拉夏零城的衣袖,有種想要破荒而逃的沖動。
我看着夏晚鬓發間生出的幾許白色,突然有些心酸,隻是因爲透過夏晚,我好像又看到了沈碧茹。
“這裏有些雞湯,不過我現在有事要離開一下,如果您不忙的話,請幫我帶進去給顧沉。”我把手中的東西遞過去,隻道:“我想他也應該餓了,那就麻煩您了。”
夏晚眼眶突然濕了。
“謝謝你。”她說着,指尖在衣袖下輕輕顫抖着。
我無言,又上前兩步直接塞到了夏晚的懷裏。
這是我能爲顧沉做的爲數不多的事,他一直都那麽孤單,就算夏晚并沒有盡到一個母親應盡的責任,但我想顧沉還是在意着她的。
畢竟是母子,血濃于水,就像不管沈碧茹怎麽對我我都還會愛她一樣。
我想,這是一種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