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隻是回想起以前他曾經養過一隻銀狐犬,養了三年,後來死了,之後他悲傷了很久。不過他是男人,那個時候的心性又高,所以不會承認自己爲了一條狗這麽傷心,紅着眼眶硬是裝作無所謂,半夜卻偷偷在被窩裏流下了淚。
養了三年的動物離開這個世界都會感覺到悲傷,那麽生養了自己的母親,陪自己做過了二十多年的歲月,那該是怎樣的一種悲傷呢?
喬南木不知道,隻是看着那小小的身影,覺得心尖處有些細微的疼痛。
顧淮民看到了喬南木,收回了猶疑不定的眼神,依舊是冷漠的模樣,他對喬南木說:“你先帶她回去吧。”喬南木垂眸,不忍去看顧淮民有些發紅的眼眶。
“我不要回去!”我有些警惕的看着喬南木,很用力的說:“我要在這裏等着我媽媽醒來,誰都不許帶我走,我就在這裏等!”說着,我又忍不住回頭去看沈碧茹。
喬南木上前對我張開了雙臂,冷清的音色從頭頂上響起:“起來,我帶你回家。”
我搖頭,不住的說道:“我要在這裏陪着我媽媽,我不要走。”
顧淮民在一旁轉開了目光,感覺自己的眼睛澀澀的。
“聽話。”喬南木伸出手來擁抱我,眸子深深的。
我想也不想的一口要在了巧南木的手背上,尖銳的牙齒刺破了他的皮膚,口中蔓延出了血腥味,喬南木不僅沒有掙紮沒有推開我,反倒很配合的一動不動,任由我咬着。
“咬夠了我們就回去。”喬南木垂下頭看着我,雲淡風輕的說着。
嘴裏充斥着濃重的血腥味,我不再用力,眼淚大片大片的掉了下來。
掉在喬南木的指尖,讓他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
是滾燙的淚水。
喬南木有些失神的想,這樣的溫度是不是也代表着悲傷呢?
“不要帶我走。”我哀求的看着喬南木,有些脆弱的說道:“我還沒有數到一千,還在等我的媽媽回來,我不要走,我一走媽媽看不到我會擔心的……”
這話無端說的喬南木心底一酸,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抱住了眼前的人。
“你要等我可以陪你一起等,但是現在跟我回去,你熬了太久身體會受不了。”喬南木說:“你不想大家爲你擔心的對不對?你媽媽也是一樣。”
我沒有再反抗,隻是滿臉的淚水。
喬南木不再猶豫,一把抱起了我,對顧淮民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我在喬南木懷裏忍不住看向還安靜躺在那裏的沈碧茹,淚水模糊了視線,可是沈碧茹的眉眼卻看得那般清晰。
緩緩關閉的門讓我有些不安的在喬南木懷裏掙紮,我看着那扇門總覺得應該要馬上去阻止。
如果我阻止這扇門的關閉,那麽沈碧茹是不是會醒過來。
可終究,我也沒能阻止它的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