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手帕上沾上了血,沈碧茹卻像是什麽都沒看見一般随手将帕子扔到一邊。
“是你告訴她的?”沈碧茹臉色蒼白的問道,卻并沒有看向顧淮民,語氣也沒有質問的意味。
顧淮民看着她,眉心微蹙,隻道:“她是你的女兒,難道你還要瞞着她嗎?”
沈碧茹沉默,胸口的氣息起伏不定,她有些虛弱的說道:“你答應過我不會告訴她。”
“我并沒有說太多,隻是告訴她你的病情。”所以他并沒有違反他們之間的約定。
沈碧茹垂眸不知在思索着什麽,半響幽幽開口說道:“她變了。”
顧淮民不置可否。
“她變成我這輩子最不希望她變成的模樣。”沈碧茹眼角淚水沁出,情緒一發不可收拾,“可是她又變得好優秀,就和剛知道懷上她時我們一起想過的那般優秀。”
顧淮民上前擁住她,眸中一片深邃,“是啊,她是我們的女兒。”語氣中帶上了微不可查的驕傲。在女兒還沒有出生之前,在兒子還在的時候,他們想過無數種未來。
那些年顧淮民最大的動力就是沈碧茹和一對子女,想要給他們最好的未來,所以變得冷漠變得強大變得無堅不摧,可是他終究還是沒有做到。
“我有點後悔了。”沈碧茹悲戚哭出聲音來,哽咽着說道:“我該掐死她的,我不該生下她的,我……我舍不得她。”原以爲這些年盡量對女兒冷漠,盡量忽視疏離,等到分别的時候就可以潇灑的揮一揮衣袖,不會因爲彼此走到兩個世界而心痛。
“我會照顧好她。”顧淮民神色微微動容,瞳孔在沈碧茹看不到的角度下黯然。
“我們還要一起陪着女兒長大,你忘了嗎,我們說好的。”
沈碧茹沒有說話,手上用力抱緊顧淮民,就像抱緊了所有的希望一般。
“我兩次失去了小辭,我不可以再失去她了,真的不可以。”沈碧茹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這個女兒了,她怕她受欺負,怕她不幸福。
“我知道。”顧淮民怎麽會不懂呢,他隻有這麽一個女兒。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病房内陷入了久久的死寂中。
就在同一時刻,沈碧瑩因爲不小心摔了一跤而被送進了這家醫院,幾乎白家所有的人都傾巢而動,白非原姗姗來遲,因爲着急一直跑了上來,額頭上的汗都來不及擦。
“媽!”白非原推開門,有些急切的喊了一聲。
沈碧瑩隻是扭傷了沒有傷到骨頭也沒有大礙,腳上打了石膏正靠在床上,白玉錦站在一旁整理着頭發,白露和白雪一左一右的坐着正在削着蘋果,白老爺子也正坐在一旁。
“阿原。”沈碧瑩見到白非原眼神一軟,慈愛的看着兒子,眼裏再也放不下别人了。
白非原馬上上前,皺着眉頭不悅的問道:“到底怎麽回事?怎麽突然會進醫院來?”
沈碧瑩神色有些不自然,下意識的看向白玉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