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大概真的是個不稱職的女兒吧,因爲顧淮民和沈碧茹和我都不親近,所以下意識的也不會去親近他們,所以使我忽視了一點,那就是他們隻有我這一個女兒。
顧淮民的兒子一個比一個優秀,我是他所有子女中最沒用的那個,卻也是唯一的女兒。
都說女兒是父母貼心的小棉襖,可對顧淮民和沈碧茹,我從未盡過身爲一個女兒的責任。
我有些羞愧,不敢看顧淮民,這個冷漠的男人,我還是有些懼怕他。他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冷漠讓我不敢親近,是的,我害怕他。
害怕他又突然會抛開我和沈碧茹離開,就像從不曾存在過一般。
“你們來了。”剛才的電話就是顧淮民給顧流溢打的,他手中緊緊的握着電話,像是已經保持這個動作許久一般。他看着我,那種銳利的目光一下子把我看了個透徹。
我沒說話,顧流溢上前問道:“怎麽樣了?”他聲音難掩緊張。
顧淮民隻是緩緩的,慢慢的,搖了搖頭。
顧流溢身子一僵,眼神黯淡了下去。
雖說沈碧茹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但這個繼母對他一向不錯,他知道雖然沈碧茹愛慕虛榮算不得什麽好女人,但他就是讨厭不起來沈碧茹。
他隻是覺得,那也是個可憐的女人,跟他的生母一樣可憐。
“顧傾,在你見你媽媽之前,我有些話想要跟你說。”顧淮民突然開口,神色很平靜。
我這才擡起了頭,緊緊的咬着下唇,這是我緊張時的習慣動作。
顧淮民說:“其實一開始我和你媽媽給你取名字的時候并不叫顧傾,而是叫顧天晴,你的媽媽希望你人生能夠一帆風順,每一天都是晴天。”他微微眯起了眸子,像是追憶起了許多年前的事情一般,有甜蜜有苦澀,說不出來的複雜。
“你的哥哥也并不叫顧辭,而是叫顧天賜,天賜麟兒,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和你媽媽在一起很久了。”他掏出了一支煙夾在指尖,然後再掏出打火機,火光蹭得一下升了起來。
顧天賜,顧天晴。我在心裏默默念着,原來這才應該是我和顧辭原本的名字。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顧辭很小的時候被我的仇家綁架然後殺害,那個時候你母親受了刺激心灰意冷患上了憂郁症,我不得已才把他所存在過的所有痕迹都抹掉了,然後你媽媽就說要給孩子改名,用了一個辭字,我們都知道這個孩子已經與世長辭,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顧淮民點燃了煙,輕飄飄的吐出了一口薄霧,瞬間将他籠罩在裏面。
“那個時候你媽媽正好懷上了你,她說如果肚子裏面是個女孩也不要叫她天晴,而是用了一個傾字,你媽媽說就算是注定不能一帆風順的人生,她也會傾其一生守護你。”
顧淮民說:“其實她很愛你。”
全天下的母親沒有一個不愛自己的孩子,哪怕是這個孩子她再怎麽不喜歡。
沈碧茹怎麽會不愛這個女兒呢?相反,她是太愛,太在乎了。
我看着顧淮民,呆呆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沈碧茹愛我?
騙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