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了很久,念兒才試探的開口問道:“姐姐,你認識我媽媽多久了?”
我拍着念兒的背,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麽會這樣問,卻還是回答道:“兩年多了。”
“哦,隻有兩年啊。”念兒似乎有些失望,眉頭輕輕的蹙了起來,眼底亮亮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怎麽了?”我覺得念兒有心事,但一想她不過是個八歲的孩子又能有什麽心事呢。
念兒并沒有馬上回答,沉默了一會才幽幽的說道:“我隻是在想如果姐姐你認識我媽媽十八年就好了。”
我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姐姐十八年前可隻有一歲,就算認識你媽媽也不可能會記得吧。”
念兒沒再接續這個話題,隻問我抱她會不會很累,如果累的話她可以自己下來走。我總覺得她是在刻意轉開話題,不過這種想法也隻有一瞬間,畢竟她還是個小孩子。
剛走過一個拐角,突然從身後伸出一隻手來緊緊的捂住了我的嘴,我下意識抱緊了懷中的念兒,念兒也被吓了一跳,驚呼道:“姐姐?姐姐?”
我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一口咬住了那人的手掌,趁着那人倒吸一口冷氣的時候手肘向後一戳,以最快的速度轉身且後退了兩步。
暗夜下,月光淡淡的傾瀉直下,樹葉輕輕晃動,那修長的身影便也随之若隐若現看不真切。
懷中的念兒臉色有些不好,大概是受了驚吓,乖巧的趴在我的肩上也不說話,隻是身子微微顫抖,顯然被方才那一系列的變故吓得不輕。
我安撫的拍了拍念兒的後背,警惕的看着前方的人影,心底開始盤算着如何脫身,面上冷凝的問道:“是誰在那裏?”
前方傳來輕笑聲,笑中帶着些冷意以及一絲極淡的嘲諷。那人擡腳向前走了一步,容顔頓時暴露在了光亮中,我甚至還能清晰的看到他眼底的薄涼。
“白非原?”我驚訝的叫了一聲,懷中的念兒迷茫的從我懷裏轉了個身,眨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正氣定神閑站在那裏的人。
站在那裏的白非原卻隻是輕飄飄的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顧沉的姐姐,還真是巧。”
可不是巧嗎,那句話怎麽說來着?冤家路窄?
我正打算毫不客氣的開口譏諷白非原幾句,卻發現此刻的白非臉色慘白,白色的襯衫上有些星星點點的血迹,尤其是在距離心口不遠的位置,更是有一大片的血,染透了他白色的襯衫。
“你受傷了?”話說出口才覺得不妥,雖然我沒有關心的那意思,卻難保白非原不會多想。于是在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之前便又說道:“該不會是作孽作多了遭報應了吧?”
老實說我對白非原這個人還真是沒有一點好感,尤其是在發生那件事以後。白非原分明就知道方朝陽是想“綁架”他的女朋友,而他卻故意讓方朝陽的手下以爲他的女朋友是我,不得不說他心計挺深,而且我和他無冤無仇他竟然如此陷害與我,作爲一個男子漢還真是失敗。
白非原聽了我的話并沒有生氣,反倒勾着嘴角,漫不經心的垂眸看了眼胸前的血迹,毫不在意的說道:“你難道沒聽說過禍害活千年嗎?”
他冰藍色的眸中流轉着淡淡的笑意,卻很難探測出他眼底的真實情緒。白非原是個很厲害的人,他的厲害之處就在于沒有人可以看透他的心事。饒是此刻這種本應該狼狽至極的時候,白非原也依然以一種高傲的姿态不動聲色的周旋着,如果不是因爲他是白非原,我想我會更敬佩。
一直窩在我懷中的念兒突然動了動,扭着身子讓我把她放下來,眼神卻是直勾勾的盯着白非原,升起了一抹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