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浏覽着帖子,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這個帖子滿篇說得都是顧辭,甚至在最下面還有一張嬰兒的照片,吸引的我不是這照片也不是帖子的内容,而是照片中裹在襁褓的嬰兒身旁的玉佩。
那玉佩是血紅色的,左右兩邊分别刻着兩條龍,雖然有些不清晰,我卻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我也有這樣一塊玉佩,不過是冰藍色的,上面刻的不是龍而是鳳,這樣的玉佩,我有兩塊。
一塊是從小就戴在身上的,另一塊是第一次遇到白非原和白雪時與他們發生争搶的那塊,我隻聽沈碧茹說過,顧辭身上就有一塊那樣的玉佩。
由此可見,這照片上的人真的就是顧辭了。
“阿傾?”見我臉色不太好,許落開忍不住叫了我一聲。
“這個帖子的id和上一個帖子的id不一樣。”我眉頭緊鎖,心下隐約有些不好的感覺。
照片的嬰兒還那麽小,他正閉着雙眼沉沉睡着,我擡手輕輕撫了上去,明知是電腦屏幕,卻感覺指尖滑過的那一刻,有着濕濕的溫熱感覺。
那一瞬間我隻在想,是不是曾經的我也是這般模樣,這麽的小,這麽的……令人心疼。
那個人,是我的親哥哥啊,身上流着完全相同的血液,雖然沒有見過,完全沒有印象,但若是說完全不動容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有關于顧辭的一切沈碧茹從來都不肯跟我說起,以至于若不是曾經發生過那種事,我完全不知道這世界上曾有這樣一個人存在過。算起來顧辭大了我三歲,我出生的時候他就已經沒了,或者說——我還在沈碧茹肚子裏的時候,他就已經沒了。
沈碧茹不喜歡我,是不是也和他有關系呢?她會不會認爲是我的降生才把顧辭從她身邊帶走的?
“我要回家一趟。”随手将筆記本丢在一旁,有些話,我一定要親自去問沈碧茹。
“我陪你回去吧。”許落開急忙說到:“這麽晚了你一個姑娘家的多讓人不放心啊!”
蘇顔也擡頭看向我,眼中有光芒淺淺流動着,“我也陪你。”
“不用了。”我搖了搖頭,苦笑道:“回去說不定還會鬧一頓,倒平白讓你們看了笑話。”我知道隻要一觸及與顧辭這個名字有關的一切,沈碧茹絕對會失控。
許落開一挽袖子拉着我就要走,邊走邊說:“不去哪成,萬一有人欺負你咋辦,雖然我和蘇蘇都是女流之輩,可好歹我也是學過功夫的,關鍵時候還能替你抵擋一下,你就趁這空擋趕緊跑吧!”
蘇顔攔住了許落開叫她不要沖動,之後走到我面前默默的拉起我的手,緊緊握着,一字一句的說道:“阿傾,不會有事的。”她緊緊握了握我的手,眼中帶着不容置疑的神色。
很少看見蘇顔如此鄭重其事的樣子,又看了看一旁的許落開,我啞然失笑道:“又不是什麽生離死别,處理好這點事我就會回來了。”如此說着,我還是反握了握蘇顔的手。
“我是說,我不會讓你有事。”蘇顔定定的看着我,眼中有什麽情緒一閃而過,快得難以捕捉。
“我知道。”放開蘇顔的手,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接着又不輕不重的打了許落開一下,隻道:“我都知道的。”
這次,她們誰都沒有在阻攔我,也沒有再說要陪我一起。
走出宿舍我才發覺自己隻穿了一件單衣,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掏出手機來想要給顧流溢打一個電話,手指卻鬼使神差的滑過顧流溢的名字,停在了顧沉那兩個字上面。
咬了咬牙,撥過去了号碼。
電話接起的那一瞬間,不等那邊的人有所反應,我便搶先開口說道:“顧沉,我在學校門口,你能不能來接一下我,我想回去。”
因爲有些冷,所以說出口來的話帶着些顫音,那邊的顧沉自然也聽出來了,正在泡咖啡的手一頓,眉頭瞬間緊緊蹙起,不悅的問道:“怎麽回事?”熱水不小心賤了出來,濺到了顧沉手背上,他卻恍若未知,不緊不慢的放下了手中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