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爲自己會膽怯,但卻沒有。我平靜的推開了那扇門,然後一如既往的對顧淮民和沈碧茹笑着叫了一聲爸媽,顧淮民依舊是冷淡的點了點頭,沈碧茹瞥了我一眼,倒是什麽話都沒說。但她臉上的不滿表情分明是對着我的,我隻能故作不知。
随後進來的顧流溢推了推我,示意要我上樓去換件衣服。我沉默的點了點頭,就上樓去了。
然後我就聽到顧淮民問顧流溢:“校慶的事如何了?”
顧流溢隻答:“很成功。阿傾把一切事都處理得很好,爸您就不用擔心了。”
顧淮民沒說話,沈碧茹接過話來說道:“那個死丫頭能處理什麽事!a大交接權的事還不是你在背後幫她處理的,基金會也完全不管,她當她是誰?好好的生日宴非要請一些所謂的朋友,結果呢,她那些朋友捅了多大的簍子,如果不是芸歌大度,現在……”
沈碧茹喋喋不休的說着,我關上房門阻隔掉一切聲音,努力讓自己不被沈碧茹的話所影響。
我告訴自己其實這些我早就習慣了,更難聽的話我又不是沒聽過,可我心裏還是怪沈碧茹的。總是看到别的母親對自己女兒百般呵護,可沈碧茹這個母親,莫說呵護,就連一個笑臉都從未給過我,我總是會忍不住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她的女兒。
我把自己關在屋子裏聽着音樂,期間有人來敲過房門,我隻當沒聽見,那人似乎也沒有什麽耐心,隻敲了兩下就走開了。
我給許落開打電話,她接了電話在那邊興奮的吼着:“阿傾,你現在什麽都别跟我說,我要去發展我的戀情,争取早日拿下他回來給你們看!”然後毫不猶豫的挂斷了電話。
我在這邊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又去給甯靜打,可是打了一遍又一遍也沒人接聽。我一想,甯靜此刻大概正在和夏零城在一起,也就沒再繼續打了。
最後打給蘇顔,她很快就接聽了,電話那端的蘇顔溫和的問道:“阿傾,你現在在哪裏?”
“在家。”我站在落地窗前,低頭看着下面,情緒有些低沉的回答道。
“校慶結束後我也沒見到了,原來你是回去了。”蘇顔說:“正好明天周六,我和小靜也要回去。”她頓了頓,又問道:“你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麽事嗎?”
我怔了怔,垂眉道:“沒事,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就是想聽聽你們的聲音。許落開正忙着談戀愛,甯靜沒接我電話。”我直接坐在地闆上,因爲撲了厚厚的毯子所以一點都不冷,我環抱着自己的雙腿問道:“你現在方便嗎?還是很忙?”
蘇顔瞬間沉默,我聽到了電話那邊乒乒乓乓的聲音皺起了眉頭又問道:“有人在你身旁?”
那聲音,聽上去好像是在砸東西。
“嗯,我這邊有些棘手的事情要處理。”蘇顔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阿傾,如果不是這邊的事情有些嚴重,我一定會陪你聊天的。”
“沒關系。”那邊的動靜越來越大,我隻好說:“那你先去忙吧,我先挂了,周一學校見。”
“好的,周一見。”然後,電話那端就傳來了挂斷的聲音。
我看着手機屏幕從亮到滅,又呆坐了一會,就站起身來開門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