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采盈換上黑衣出了院門,融入夜色往花雲月的住處去了。
***
“娘親,寶寶要拉粑粑!”
凰小禍一腳踢開被子,叉腰站在床上又蹦又跳,可憐昨晚爲了遲早早元氣大傷的龍闖闖,愣是被小丫頭給震得腦袋嗡嗡響。
有點起床氣的螭吻太子怒了,直接用被子将小妹裹了,毫不客氣的仍下床,蓋着小鬥篷繼續睡。
“哥哥真讨厭!”凰小禍嘴裏說着,從被褥中爬出來後,還是努力地想要把被子弄上床去,哥哥那麽睡覺會着涼的。
“娘親,快幫我一下,寶寶搬不動。”
梳妝鏡前的遲早早置若罔聞,對着鏡子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咦?娘親在梳妝嗎?你不是說你天生麗質難自棄,不用打扮也好看的嗎?”小禍水狐疑的湊過去,在看清鏡子裏的畫面時,小心肝狠狠地一顫。
隻見遲早早手握一柄短刀,正貼着臉一點點的移動着,刀口落下片片胡須,梳妝台上也躺着好些黑黑的毛發,顯然,都是自那張花容月貌上刮下來的。
小禍水哪裏見過剃須這等大場面,驚慌的用力抓住遲早早的肩膀,哭叫道:“娘親,你要自殘嗎?不可以啊,你不要丢下寶寶……”
“啊!”遲早早痛呼,“小禍水,快放開娘親,要破相了。”
到底是遲了,凰小禍站在她面前乖乖立定的時候,遲早早臉上已經劃拉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了,傷口很淺很短,卻在下巴正中間,顯眼得很。
被女人幽怨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了,小禍水讨好地笑笑,捧着她的腦袋,甜甜地說:“娘親,寶寶給你呼呼,不痛不痛。”
遲早早挫敗的耷拉着腦袋,對于小禍水時不時的闖闖小禍,她已經勉強能招架了。
“得,沒胡須也得戴面紗了。”
“娘親,你會怪寶寶嗎?”凰小禍屁颠颠的跑到床邊,拿起遲早早的面紗過來,像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我想,總有一天娘親會說怪你的。”遲早早扶額歎道。
她一大早起來,驚喜的發現自己身心舒暢,沒有一點中毒現象,因爲老頭是醫生,她對醫理還算精通,是以再仔細診斷之後,她确定自己身體倍棒,那死裏逃生的感覺,别提多好了。
可遺憾的是,她臉上的胡子還是長得青蔥濃郁,更遺憾的是,她沒趕在小禍水醒來之前用刀刮幹淨,以至于受了傷,要是留下疤痕可怎麽好?
“爲什麽?”凰小禍不解的眨眨眼。
“算了,去叫你哥哥起床,娘親決定,從今天開始教你們識字。”她是文盲無所謂,可不能誤人子弟。
說來也怪,花雲裳本是識文斷字的,可她遲早早偏偏目不識丁,而武功她就耍得遊刃有餘。
“女人,你自己都不認字,怎麽教我們?你覺得夜煜可能給我們找個老師?”龍闖闖盤腿坐在床邊,傲慢的揚着小臉。
“誰說我不識字?”遲早早把匕首往梳妝台上一放,嫣然一笑,道,“娘親決定暫時先教你們簡體字,這樣以後我們分開了,你們還可以給娘親寫封家書什麽的……”
“娘親,寶寶才不會和你分開。”凰小禍拉着遲早早的手,仰着臉淚眼汪汪的說。
門外跟着就變天了,伴随着一聲悶雷,韶華閣院門也被人撞開,緊接着便是一個丫鬟的聲音,“我們月妃娘娘到了,裏面的人快出來迎駕。”
月妃,花雲月?
遲早早挑眉,這個女人倒是積極,似乎一刻也不消停,她這才剛搬進韶華閣,也急着要宣誓主母威嚴了?
來得也正好,省得她再費力去找了。
不過,她架子倒還不小,迎駕?該是她這個側妃,跟她這個正王妃請安才是吧。
她沒答應,伊始那侍女又道:“娘娘,這時辰還早,怕是還沒起呢,眼瞧着要變天,要不我們先回去?”
花雲月寒眸一掃,冷哼一聲,道:“哼,王爺帶進府的,便是來伺候人的,不過一個青樓女,跟本妃拿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去,把門給我撞開。”
“月妃姐姐,這位可是王爺親自領了回來了,這麽做恐怕不大好吧。”
花雲月身後,跟了幾個有别于丫鬟打扮的女人,模樣都屬上乘,看來是夜煜的侍妾。
“出了事自有本妃擔着,你們怕什麽?撞門!”花雲月粉面含威,真好像正牌對小三的架勢。
“是。”有了月妃的擔保,幾個侍妾也大膽些了,對自己的丫鬟使了眼色,加上月妃侍女在内的四個丫鬟,便上前準備撞門。
而守在門外的侍衛,就那麽呆呆的杵着,就像是什麽也沒聽到沒看到一般。
丫鬟們相互點了點頭,聳起肩膀一起撞了上去,孰料門裏面沒上栓,四個侍女就那麽不受控制的一頭栽進了屋裏,齊齊的撲倒在地,哎叫聲連成一片。
“喲,這是誰家的閨女,長得還挺水靈,這麽有禮貌,初次見面,不用行此大禮吧?”遲早早的太師椅就擺在屋子正中央,她翹着二郎腿坐着,手中還端着杯熱茶。
這可不是王府膳房送來的,而是她家寶貝寶貝女兒的最新修煉成果,用靈力驅動火元素熱好的茶,她的能力還燒不開冷水,所以這杯熱氣騰騰的茶,實際上僅僅是個道具,讓她更像宅鬥高手的道具。
“我是月妃娘娘院裏的大丫鬟素兒。”紫衣服的侍女爬起來,俨然是剛剛在門外嚷嚷的丫鬟。
“看看,剛誇你幾句就不乖了,你該自稱奴婢啊親,”遲早早風情萬種的一笑,問花雲月道,“是吧,那個誰?”
“仙兒妹妹說話好大的口氣,見了姐姐們也不出來相迎,這架子也不小。”花雲月一襲鵝黃色衫子,脖子上挂着一串不知名的藍色石頭,想來是很名貴,但在遲早早看來,卻還不如玻璃制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