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鳳傾陌此時的“公主”身份,所以到了門口之後,無須通報侍衛就把他們放了進去。整個皇宮都知道皇帝陛下對公主的寵愛,如果是個男子的話恨不得把整片江山都拱手相讓,他們怎麽可能還去阻止“她”?
夜恒躺在龍榻之上,面色已然灰白,雙目緊閉,唇角帶着血絲,很顯然就是剛剛吐完血又暈了過去。
“你們先下去吧!”鳳傾陌一揮手,在一旁服侍的宮女就退了下去,順勢關好了門。每次公主來診治的時候,都不喜歡旁人觀看,神奇的是,連太醫都對皇上的病情束手無策,每次公主來過之後,皇上都會稍稍恢複些許,公主走後,又病重。所以大家自動就把公主當成是皇上的續命良藥了。
宮女們全都退下,房間裏就隻剩下“公主”,還有跟着他一起來的“宮女”。
當然,這公主是假的,宮女,也是假的。
“顔兒,你父皇他……真的病入膏肓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跟着顔兒出門來這裏,本來她有孕在身,鳳慕顔是不肯讓她來的,但是又禁不住她的可憐祈求,算了,孕婦也是要多出門鍛煉一下身體的,就當帶她出來散散心好了。而且有他在身邊,才是最安全的不是?
“呵……西域黃炎已經慢慢地蠶食掉他身體裏所有的内髒器官,就算是大羅神仙也無力回天!”
“話說,這夜楚墨也太狠了吧,連自己的親爹也傷害,之前怎麽就沒看出他是這樣一個變(bian)态的人呢?”葉萱忍不住嘀咕,雖然皇帝到底爲何而生病,生的又是什麽病,從來都沒有對外界公布,但是大家早已議論紛紛,皇上的身體一直很強健啊,怎麽可能突然就病倒了,還不帶過程的那種,該不會是有其他的内幕吧?
皇上之前最寵愛的是三皇子,或許大家也都看得出來他一直有意要立三皇子爲儲君,但是他突然轉變态度向着二皇子,還把三皇子的生母容妃娘娘打入冷宮,衆人猜也猜個大概出來了!
該不會就是因爲三皇子因此而記恨所以謀害生父了吧?這件事情雖然沒有人來證實,但是留言卻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有的人覺得三皇子禽獸不如,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敢這樣謀害,有的人反而對他更多了幾分懼怕,弑君的事情他都能做得出來,還做得這樣神不知鬼不覺,隻要他想,說不定夜連玦就算繼了位,也是下一個夜恒,遲早要栽在夜楚墨的手中。
所以,一些夜連玦黨派的大臣經過深思熟慮又暗暗投靠夜楚墨,雖然現在夜連玦優勢明顯,但是看到三皇子每天那雲淡風輕的樣子,仿佛一點都不相信眼前的局勢,說不定還會有什麽後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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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以爲,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爲夜楚墨?“鳳傾陌緩緩勾起唇角,對自家夫人的話不可置否。
“外面不是都這麽傳得嗎?”就算她想不知道,走路遇到宮女無聊唠嗑也能聽到好不好?
“如果我說,真正的罪魁禍首是爲夫我的話,你又會怎麽看?”他盯着她的臉,想看看她的反應。
葉萱果然愣了半晌,擡起頭來,“你是在開玩笑吧?”
母後死了,他就剩下這麽一個爹了,不至于真的要謀害他吧?而且皇帝寵愛公主衆所周知,就算是因爲十五年前鳳皇後的死因問題有所埋怨,那也不能說是夜恒一個人的責任,是那容妃太卑鄙,竟然趁國家動亂、夜恒不在宮中的時候動的手。
“萱兒,你應該知道,我從來都不會開玩笑的!”他臉上的笑容依舊淡淡的,卻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冰冷。
“……”葉萱笑不出來了,雖然她知道顔兒的身份,也知道他殺過無數人,雙手沾滿血腥,但那些都隻是外人,她自認爲自己沒有那麽高尚,還去顧忌其他人的死活,顔兒也勢必不會去殺無辜之人,但是如果他把血腥之手伸向自己的家人,那可就另當别論了。
她雖然也覺得夜恒有些不靠譜,但是他畢竟是顔兒的親生父親啊,還有爲什麽阻止他殺夜楚墨,殺容妃沒有關系,怎麽殺都行,但是夜楚墨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哥哥,縱然再生疏、再淡漠,也改變不了血濃于水的事實。
“爲……爲什麽?”半天,她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艱難的問出話來。
“如果可以,真的不希望把你帶進這醜陋和黑暗之中來!”他憐惜的撫摸着她的小臉,眼底的目光複雜晦暗,“但是有什麽辦法呢?你是我的妻,如果你不來和我一起分擔,這個秘密就隻能由我一人長埋心中,直至腸穿肚爛……”
“顔兒,你不要這樣說!”葉萱感覺心中一疼,倏地抓住他的手,她承認剛剛聽到他說是他謀害夜恒的時候是有點小生氣的,但是現在,她後悔了,顔兒怎麽做一定會有自己的苦衷,她怎麽可以懷疑他?
“如果你知道,這麽多年以來,給你萬千寵愛的人,其實是你的殺父仇人,你會選擇跟我一樣的做法嗎?”對于夜恒,他是有怨恨沒錯,但是卻還有一個原因逼他不得不動手,那就是——殺父之仇。
“殺父之仇,呃……你的父皇,不是好好地躺在這裏麽?”雖然隻剩一口氣了,但是好歹還不能稱之爲死人。任憑葉萱少根筋的腦袋繞了好幾個彎,也沒思考明白他話語中的深意。
“算了,這些事情,你應該也是無法理解的,此事說來話長,等以後我再告訴你!”他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壓下心中的痛楚,走到一旁打開桌上的藥箱,手指微動,幾根銀針迅速飛入夜恒的幾大穴道。他輕咳了一聲,卻也沒有醒,繼續昏迷的狀态。
這不是爲他治病,僅僅隻是爲了給他續命,他一定要讓他親眼看到他的兩個兒子是怎樣自相殘殺,好比二十年前,夜恒一劍沒入那個白衣淡雅男子的心髒,那個男子,他叫夜鸢,是夜恒的一母同胞的親生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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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倚翠閣,葉萱感覺有點困,便打算回房間去休息一會,果然人當了孕婦,一個人的身子住着兩個人就格外容易累,所以她還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好了。
至于顔兒說的那個什麽殺父之仇的事情,請原諒她的腦袋的确想不明白,又或者是她已經明白了,但是她卻不敢去确認那個事實。算了,反正顔兒說以後會告訴她,她還是先不要問好了,打了個呵欠,她就想往房間走。但是身體卻被拉了回去……
“幹什麽?”
“天還沒黑就睡覺了?還是先吃點晚飯吧!”
“不要,我還是睡完了好了!”自己先囧一個先,這種生活跟豬有什麽兩樣?不過,身材再好的人,懷孕了也是會發福的,而她現在就是這樣一個狀況,也可能是最近各種燕窩人參鹿茸補得太狠了。
“既然不餓,那就聽我說件事情吧!”他拉着她的手走進房間,然後扶她坐在軟榻之上。
葉萱勉強打起精神,一聽顔兒這麽說,肯定就不是什麽小事,她還是先聽着吧!
“雖然現在,你跟文家已經撇清了關系,但是好歹,他們曾經也是你的家人,所以有件事情,還是先給你說一下好了!”
“文家……”葉萱陷入了渺茫的回憶,跟在顔兒身邊每天過得太過悠然自在,她差點都忘了文家了,也不知道那個溫潤如玉的大哥,還有已經成爲了瘋子的文莫棋過得怎麽樣了。囧,她還答應過文莫棋一定會找最好的大夫把他的病治好的,結果一轉頭就給忘了。
這也不能怪她啊,當時被林月蓉折磨成那個樣子,被顔兒救走之後到了鳳凰宮,她剛開始還沒有認出顔兒,跟那個混蛋宮主鬥智鬥勇,後來又是忙着成親,還有親生父親到底是誰的烏龍事件,她的确是把文莫棋給忘了個徹底。
“文家怎麽了?”她有些疑惑,顔兒向來都是淡然的,不會無緣無故跟她提起不相幹的人,文家對她來說,的确也是不相幹。
“現如今朝廷局勢動蕩,夜連玦和夜楚墨明争暗鬥,夜連玦掌權,第一件事自然就是除掉成爲夜楚墨嶽父的丞相,所以……現在丞相府被抄家了!”
“什麽?抄家了?”葉萱吃驚的瞪大眼睛,第一反應就是文莫棋怎麽辦。
“是的,包括丞相府這些年在外面經營的商會,還有所有财務,全部都上繳國庫,丞相府也被查封了,他們馬上要被趕離京城,現在正在牢裏關着呢,估計明天一早就要走了!”畢竟是跟她有關的事情,他不想瞞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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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離真正完結還有一段時間,但是劇情已經進入收尾階段,潛水的親可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