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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十天八天必好

次日一早,劉小虎的手下趕了五頭牛過來,兩頭牛的背上馱着袋子,裏頭裝的是糧種。

劉小虎辦事當真麻利,董次仲也真是給劉小虎臉面。

昨天下午求托的事兒,隔一晚上,牛和糧種就送來了,這效率,連帶着曹幹都被曹豐、田武、田壯等再又高看了一眼。

田交家有錢,他家養的牛,比貧民百姓吃的都好,多用的精料飼養,五頭黃牛站成一堆,個個膘肥體壯,毛色油光發亮,尾巴有力氣的一甩一甩,田壯、曹豐等務了大半輩子或一二十年的農,這樣好的牛,也僅在他們縣中豪強的田裏見過,都是十分歡喜。

衆人圍在這五頭牛旁議論紛紛,有的忍不住撫摸摸牛毛,一遍一遍,不忍釋手,有的捧一把金燦燦的糧種在手,放鼻尖聞聞,小心翼翼的,生怕掉地上一顆。

田武的性子不像曹豐他們,對農事沒啥興趣,但看到這幾頭牛,也是高興,笑與諸人說道:“等把這五頭牛送回鄉中,咱家裏的人,必然都會非常高興。”

田壯說道:“哪裏隻家裏人高興?鄉裏父老都會高興!”

又一人接口說道:“把牛送回去後,可得叮囑各家,這牛要好生照養,輪到誰家用時,都得拿好料來養,不能虧了膘。”

曹豐他們這夥人,買牛的錢是曹豐、曹德、郭赦之、李順等一起湊的,其他幾夥人也是如此,所以這牛送回去後,不止是一家人用。

衆人紛紛點頭,都說道:“正該如此。”

曹豐感恩地說道:“劉從事實在義氣,昨日求的她,今兒早就把牛和糧種給咱送來了,整整五頭,幾大袋!而且咱們敬送她的金丸,她也沒要。這份大恩,咱們可不能忘了。”

衆人皆道:“曹大兄說的是。劉從事的恩,咱們記在心上,将來有機會,一定報答。”

曹豐繞着五頭牛轉了幾圈,又掏出糧種細瞧,越看越是歡喜,說道:“我看啊,咱也不必等糧食發下來,再派人回鄉了!反正咱鄉離這兒也就幾十裏地,不如先把牛和糧種給送回去?就像田大兄說的,先讓咱家裏人高興高興!”

衆人自然沒有異議。

於是,各夥都挑了兩人出來,臨時組成了一隊,負責送這五頭牛、糧種和各夥先湊出來的一些糧先還鄉中,送往各村。

曹豐、曹幹他們這夥人挑的是曹德和另一個年輕人。

曹豐知道曹德這人說好聽了是節儉,不好聽就是吝啬,視财如命,怕他們路上遇盜,就囑咐了他幾句,說道:“此地離咱鄉雖不很遠,可也有七八十裏地,沿途也許有盜賊出沒,你們路上走時,需得多加小心。真要是碰着了盜賊,就把董三老的名頭報出來,許能将他們吓走。要沒吓走,他們人又比你們多,打不過的話,這牛、糧都可不要,你記住,性命先得保住!”

——王莽篡漢以前,海内就已土地兼并嚴重,百姓無立錐之地,貧困潦倒,盜賊處處,董次仲起事以後,這一帶的盜賊有的投奔了董次仲,但也有沒有投奔的,加上趁此次董次仲起事之後,郡縣對地方的控制力更被削弱的機會而新起的盜夥,如今這方圓遠近的盜賊委實甚多。

說來曹豐等人,現在郡縣、豪強,乃至普通百姓眼中,已然是“賊寇”,但說到這些攔路搶劫、打家劫舍的“同行”們,曹豐卻也是以“賊”相稱,好像不太讓人理解,但其實也好理解,說到底,曹豐潛意識中還是把他自己看作了百姓的。

曹德應道:“阿兄,你放心,這些我都知道。”

上次回鄉已是大半個月前了,這回打下田家塢堡,又得了不少東西,曹德把他搶來的各色玩意,足足裝了三大包,想到把這些東西送到家裏後,他妻女的開心模樣,曹德先就快活起來。

“前次回家,用攢下的錢買了一畝來地,這田家的堡子富,一回的收獲趕得上别的堡子、鄉裏兩三回的收獲,差不多又夠買半畝地了。等到了家,我瞅瞅看那塊我早就相中的水地能不能買下!要是能,就買了!……幹上幾年,弄上百十畝地,我這入夥也算沒白入夥!”他一邊收拾從田家堡子搶來的各類五花八門的東西,一邊美滋滋的想道。

中午吃過飯,曹德等十來個挑出來的人聚在一處,把湊出來的糧和他們各自本夥人托他們帶回家的物事,都放到牛背上馱着,——沒敢放太多,擔心把牛累着了,餘下的他們自己背着,離開了駐紮的村子,迎着已然稀落,大概快要停了的雪,還鄉而去。

事先已經說好,把牛等送回鄉中後,他們不要在家裏多留,最多住上兩天,就趕緊回來。

因爲打下塢堡至今,董次仲一直還沒有召集各隊的從事們開會,隊伍的下一步舉止,現下尚不明确,接下來是在這裏暫駐,還是去别的地方,什麽都不清楚。

再一個,曹幹、曹豐、田壯等都有擔憂,擔心郡兵會重整旗鼓,卷土重來。

……

曹豐、田武和另外兩個小頭領,以及田壯,把曹德等送出村外,看着他們的身影遠去,消失在漸小的雪中後,才返回村中。

回到村裏,衆人想着去給高長說一說這事,便一同去找高長。

一進裏屋,看到床上的高長,曹幹就覺得不對。

前天夜裏和高長說話時,高長的精神尚可,昨天曹幹等來看高長時,高長的狀态也還行,卻此時再看高長,他的面色已不是慘白,而是灰白了,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曹豐等也瞧出了不對。

田壯變了臉色,問這兩天都不曾離開過屋子的高況,說道:“小四,從事這是咋回事?”

高況憂心忡忡地說道:“今早我阿兄發起了燒,本想喊你們來看,你們瞧牛去了,我就去找了郭醫來。郭醫請了天神附身,給我阿兄驅完邪,新開了一幅藥湯,我煮給我阿兄喝了,但不見好轉,還是燒,我正要再去找田翁你們過來。”

曹幹掀起被子,來看高長的傷腿。

被子剛剛掀起,一股臭味就撲鼻而來。

衆人往高長的傷處看去。

見那昨晚才換過的裹傷粗布已被黃水浸透,卻是他的傷處已嚴重發炎潰膿了。

曹幹深知高長目前在這支隊伍中的重要性,心頭頓時咯噔一跳,顧不上髒,把那粗布解下,露出了傷口,見傷口果已潰爛。

曹豐等人都是大吃一驚。

田武吃驚過度,臉上的那道長疤都扭曲了,說道:“郭醫不是說十天八天,這傷就能好麽?怎麽不見好?反而變得這般、這般駭人!”猛地跳起,也不給衆人說,急慌慌的奔外頭去。

衆人皆知,他定是找郭醫去了。

曹幹探手摸高長的額頭,入手滾燙,輕聲喊了高長兩聲,高長毫無反應。

怕什麽來什麽,最怕的就是高長的傷口發炎,結果就真發炎。

說實話,曹幹也不知傷口潰膿成這個樣子,該怎麽治,但他至少知道,潰爛的肉須得割掉,就與曹豐等人說道:“阿兄、田翁,不能幹等郭醫過來,咱們現就動手,先把爛肉割去,若不割去,從事的燒隻會越燒越厲害。”

田壯拍闆決定,說道:“好!咱們先把爛肉割掉。”

高況等把高長從床上擡到床邊的席上,高況和曹豐按住他的兩個胳膊,另兩人按住他的兩腿,但由誰下手割肉?卻是沒人敢上。

曹幹當仁不讓,點起火來,抽出拍髀,将刀刃在火上燒了會兒,覺得應該是已經起到殺菌作用了,提刀轉回高長身前,又喊了他兩聲。

高長已燒得糊塗了,哼哼了幾聲,也不知說的什麽。

曹幹擔心他猛然吃疼之下,會咬住舌頭,拿了根木棍過來,把他的嘴給堵住,然後開始下手。

刀子剛碰到爛肉處時,高長沒什麽反應,但當曹幹割那爛肉時,高長有了反應,先是輕微的掙紮,随着他嘴中支支吾吾的聲音越來越大,掙紮的力道也漸漸大起來。

曹幹沉聲說道:“按牢了!”

曹豐、高況等使出力氣,用力的地按住高長。

那傷口爛肉上流着黃膿,着實可怖,圍觀的田壯等幾人,有的不敢看,臉扭去了一邊。

曹幹卻能冷靜,他不慌不忙的,将高長傷口的爛肉悉數割掉,又叫取了酒來,将酒灑在那傷口上,割爛肉已經很疼,酒撒上,更是疼得高長嘴裏雖然塞着木棍,可他發出的慘叫之聲,仍是吓了了衆人一跳,同時他身體痙攣,按他小腿的那人心顫之餘,一個沒留神,被他一腳踹倒,這人趕忙爬起來,重新把他腿按住。

看曹幹往傷口撒酒的動作,有人不明白,問道:“阿幹,你撒酒幹啥?”

曹幹想了下,解釋說道:“這酒如果碰到火,會怎麽樣?”

這人答道:“若是碰火,火會燒得更旺。”

曹幹說道:“對,若是撒入火中,火會燒得更旺,這說明酒是陽性的,而這腐爛之肉則是陰性,因撒酒上去,就是以陽逐陰,對從事的傷有好處。”

這人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

事實上,當下的酒度數不高,這酒撒上去,究竟有沒有消毒的作用?曹幹他也不确定。

忙完了這一通,曹幹等正要拿粗布再給高長裹住傷處,田武領着郭醫急匆匆地回來了。

郭醫進到屋中,看到了橫躺席上的高長,馬上質問衆人,說道:“你們在幹啥?”

曹幹是背對着門口的,聽見問話,起身轉對郭醫,說道:“我剛把從事腿上的爛肉割了。”

這點醫學常識,郭醫還是有的,但爲了保證他在這支隊伍中“醫學權威”的地位,他拿出不快之色,黑着臉說道:“你懂療傷麽?亂割個什麽!割壞了咋辦?”

大家夥兒刀頭舔血,說不定哪天就會受傷,郭醫在部中的地位不低,田壯等人平時對他都是客客氣氣,見他發怒,曹豐陪笑說道:“也是見從事的傷口潰膿,我等心急,所以沒等上你來,就先動手了。要不你來看看,我等割的哪裏不對?”

郭醫上前來,檢查了一遭,沒找出毛病,說道:“罷了!”

田武着急地問道:“郭醫,你看這傷?”

郭醫摸着胡須,說道:“不打緊,我再請神,給從事驅驅邪,然後換上一帖藥,頂多十天八天,他這傷必能見好!”

又是十天八天,這話,曹幹耳朵都聽得快磨出繭子了。

……

他們部中就這麽一個“醫生”,自起事以來,部中的人不管是傷、是病,找的都是郭醫來治,而又不論給誰醫治,郭醫治完,必有的一句話就是“十天八天,必能見好”,——當然,也不一定都是“十天八天”,若是傷輕或者病輕,他會把話換成“三天五天,必能見好”。

這次打田家塢堡,受傷的人不少,治每一個傷員的時候,郭醫都還是這句話,治高長時,也一樣如此,而且每次說這句話的時候,均是不容置疑的語氣。

起先,曹幹尚不明白他爲何每次都要說上這麽一句話。

不過随着郭醫這話說得多了,曹幹慢慢的,猜出了他爲何每次都會必說此話。

其所爲者,不外乎就是給傷者或者病人,起一個精神上的撫慰作用,而人的精神力量,在他們對抗疾病或傷勢的時候,是挺有作用的。

同時,若傷者、病人果在他說的時間期限内,傷勢、病情有了好轉,那麽對他在旁人眼中的形象也會得到一個強化,乃至“神化”,換言之,可以提高他“通鬼神”的巫醫地位。

而又至於那些沒能治好的,郭醫也有話說:“是他們未聽我言,觸怒了鬼神,犯了忌諱。”

總之,治好了是他的能耐,治不好的,都是病人、傷員自己的問題。

——這其實,也正是巫醫在治病、治傷時慣用的一種手段。

且說屋内。

耳朵快磨出繭子是一回事,接下來該怎麽給高長醫治是另一回事。

曹幹不懂醫學,也不知道接下來該給高長用什麽藥,郭醫雖是巫醫,到底行醫多年,在草藥上的見知,總歸是要比曹幹強的,曹幹因也就讓開位置,任由他繞着高長,又跳了一段大神,随後取出藥來,還是黑乎乎的一灘,再給高長抹到傷處,最後把高長的傷口裹好。

等郭醫把高長的傷重新處理完後,衆人将高長擡回床上。

高況擔憂地問道:“郭醫,我阿兄的傷,究竟何時能好?”

“我不是說了麽?隻要按我交代,十天八天,必能見好!”郭醫昂着頭,充滿自信地說道。

高況也就沒了話說,說道:“好,好,一定按郭醫交代!”

郭醫離開後,衆人坐在外屋,你瞧我,我瞧你,人人臉上都是憂心忡忡的神色,不複方才見到牛、糧種和送曹德等還鄉時的興高采烈。

高長不僅僅是他們這夥人的首領,并且在他們這夥人中,也屬高長見多識廣,高長是他們這夥人名實無愧的主心骨,——也所以,盡管這次打田家塢堡,沒能實現高長戰前的承諾,部中有不少人暗自埋怨,可當着高長的面,卻還是無有一人出牢騷之音,則在當下已然惡劣的環境下,如果高長傷重不治的話,那麽,他們這夥人接下來的前途,恐怕就更加叵測了。

衆人俱有六神無主之感。

曹幹看出了這點,心道:“現下外部的形勢嚴峻,值此關頭,可不能再人心混亂。”便故作輕松,笑道,“郭醫能通鬼神,醫術了得,他既說了十天八天,高從事的傷必見好轉,那就不會錯。我看啊,田翁、阿兄、諸位大兄,你們也别擔心了!左右不過等個十天八天!”

當此之時,也沒有其它辦法,衆人就聽了曹幹此言。

可是屋内的空氣還是十分沉悶,大家既不願離開,也沒有人說話。

不願離開,是因爲六神無主,沒人說話,是因爲大家不知道該說什麽。

一片沉悶的氣氛中,一人匆匆忙忙地進來,說道:“田翁、諸位大兄,董三老剛派人過來傳令,說是叫高從事現在去塢堡。”

曹豐問道:“去塢堡做什麽?”神色一變,說道,“難道是?”

想到了董丹和高長翻臉此事。

這人猜出了曹豐的所想,說道:“不是因爲那事兒!傳令的人說了,不但是叫高從事去塢堡,其它各部的從事也都要去,董三老是要召集諸部議事,一個是這次得來的糧食、财貨,還有郡兵那裏得來的軍械等繳獲怎麽分配,一個是下一步做什麽,是暫留在這兒,還是轉去别地。”

曹豐這才把心放下,可是旋即他又面現爲難,朝裏屋看了看,說道:“可是高從事現下昏迷不醒,去不成啊!”

田武大大咧咧地說道:“那咱們就這樣回複董三老便是。”

田壯神色凝重,不同意田武的意見,說道:“不可!”

田武問道:“阿父,爲何不可?”

田壯說道:“要是繳獲不多,咱這次沒人去,也就算了,但打了這麽些塢堡,就田家的這塢堡最富,得來的糧、錢最多,而且還打退了郡兵,得了不少的兵器,又董丹和高從事剛鬧了一場,這次議事,咱們若沒人去,肯定吃大虧!并且這次議事,還要說下一步幹啥,這也是大事,咱不去個人,咋能成?”

田武說道:“可是從事現下昏迷,阿父,那你說咋辦?”

這支隊伍裏邊高長之下,便是曹豐、田壯兩人的威望較高。

田壯年紀大了,手底下也沒有人,就是個看人質的,他自知他去的話不合适,就看向曹豐,說道:“從事昏迷不醒,今天這個議事,隻能你去。”

曹豐唬了一跳,說道:“我?我、我……,田翁,我咋能成!”

田壯問道:“咋不成?”

曹豐急得都結巴了起來,說道:“田、田翁,咱這樣的人,咋、咋能上得了台面?”

曹幹深知田壯所言有理,這次議事,他們必須要有一個人去,而數遍高長以下的這幾個小頭領,如果說曹豐上不了台面,剩下的那幾個更上不了台面,還是隻有曹豐最爲合适,他便幫腔田壯,說道:“阿兄,田翁說的在理,這次議事,咱們非得去個人不可,高從事去不成,你就别推辭了。”

曹豐說道:“阿幹!不是我不願去,去議事的都是從事們,我算個啥?你說就算我去了,你讓我說啥?”

曹幹教他,說道:“阿兄,你去了後,不用說話,隻管坐在那裏聽他們說,看看他們都說了些什麽,你記在心裏,回來後,告訴大家夥就行。”

曹豐猶豫了下,說道:“可是田翁剛才說到繳獲,那要是在分配繳獲上虧了咱們,我該咋辦?”

曹幹亦有主意,他摸着短髭,笑道:“阿兄,咱們昨天不是才請劉從事幫過咱的忙麽?劉從事也知道你,在田交院外時,劉從事還記得你的名字呢!你不妨先去見一見劉從事,把咱這邊的情況告訴她,如真的有虧待咱們之處,我想劉從事是會肯幫咱說話的。”

曹豐說道:“劉從事……,她會肯幫麽?”

曹幹笑道:“昨天我請劉從事幫忙時,她爽快答應,而且咱送給她的金丸她也沒要,足見她雖女子,卻是個重義的,阿兄,你就放寬了心,今天這事兒,她肯定還是會肯幫咱的!”

田壯說道:“阿幹,你也别在這兒隻給你阿兄出主意了,這次議事,你跟你阿兄一塊去!”

曹幹笑道:“田翁,不是我不去,之前董三老召集各部從事議事的時候,我也是跟着我阿兄,陪從高從事去過的,可董三老議事的屋子,除了從事外,便是我阿兄也進不去,何況於我?今天一樣,我就算是跟着我阿兄一塊兒去了,料也是連門都進不了。”

董次仲乃本縣大豪強出身,那是有身份的,起事前,何曾拿正眼看過一下曹豐、田壯他們這些泥腿子?雖然現在下起了事,手底下聚了一大夥曹豐、田壯他們這樣的貧民,或者說,他如今手底下的人,大多數都是曹豐、田壯他們這樣的,但董次仲卻還是自恃身份,高高在上,不屑和他們混在一起,仍是将他們視爲賤民的,因往常議事,他隻和各部的從事們議論,至若别的人,哪怕是曹豐這類的各部小頭領,隻要是沒身份的,亦根本進不得屋。

曹幹說的這是實情,田壯聽了,也沒解決的辦法,隻好說道:“你說的也是。”與曹豐說道,“阿豐,你就聽你阿弟的,先去求劉從事!”

曹豐去看屋中其餘的人。

那兩個小頭領在昨天推舉誰去見劉小虎時,都怯懦的不敢去見,何況今日議事?

他兩人更加不敢去。

隻想想議事的場景,出身縣中強豪的董三老,威嚴地坐在主坐,俱皆是出身各鄉強豪、乃至有做過鄉官、縣小吏的各部從事們,威風地對坐兩列,這倆上了戰場也敢殺人,打下塢堡也敢搶掠的小頭領,甚至比昨見劉小虎時,還要腿肚子抽筋發軟,心裏虛虛發慌。

見曹豐詢問式的目光投到他們的臉上,這兩小頭領同聲說道:“對!曹大兄,你就聽你阿弟的,先去求劉從事!”

田武也縮着脖子,讪讪笑道:“對,你聽你阿弟的!”

衆人都讓他去,曹豐厚道,就隻好硬着頭皮說道:“好吧,那我就試試看。”

雖然議事的時間定的是薄暮時分,但害怕劉小虎會先去,曹豐沒敢等到快議事時才出發,早早的便離開了村子,先往劉小虎部的駐紮的村子去,求見劉小虎,請她幫忙。

這些且亦不必多提。

董次仲招聚諸部從事,今天議事将要讨論的那兩項内容,曹幹其實都沒怎麽放在心上,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不盡力想辦法,争取能和曹豐同去參加。

繳獲分配這塊兒,曹幹已然料到,董丹必會從中作梗,但要說董次仲就會什麽都不分給他們,這也不可能。畢竟田家這塢堡,是高長他們這部人最先打進去的。爲不惹各部背後非議,董次仲大約還是會分給他們些東西,但要說公平公道、分量十足,卻也定然不會。

讨論隊伍下一步舉止這塊兒,更無關緊要,高長已經起了改投别處的心思,則不管董次仲他們是何意思,對於曹幹這部人而言之,都沒關系了。

現在曹幹最爲關心的是,高長什麽時候能醒?

高長不醒,他們這部人就沒人帶頭,沒辦法離開董次仲這裏,更重要的是,高長若竟不醒,就在昏迷中死去,他們可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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