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結束,星野滿的明眸不舍地停留在劉偉身上,盤膝坐下,招了招手,示意兩名弟子圍攏到自己的身邊,道:
“相信你們已經大概了解新人賽的比賽規則,前期采用虛拟空間篩選,直到十強賽,才會開始真刀實槍的比賽。”
劉偉點了點頭,不放心地問道:
“師傅,難道裏面還有什麽貓膩嗎?”
星野滿不以爲然的一笑,寵溺的瞥了劉偉一眼,矜持地搖了搖蘭花玉指,道:
“聖腦控制的虛拟系統,公平性不需要質疑,但是其中有一些技巧,你需要加以注意。”
談到比賽,激發起鄭彩英的興趣,她不耐煩地拍了拍劉偉的大腿,埋怨道:
“你别插嘴,聽老師把話說完。”
看到兩個徒弟親昵的舉動,星野滿的眼皮跳了一下,繼續說道:
“評委會決定,這次新人賽的選手隻能限制使用法術,也就是說除了你們自身的實力,仙器、丹藥、科技裝備等外在的配置,都不能使用。”
“另外虛拟空間也不是法外之地,有些涉及敏感的話,最好不要亂說。”
說到這裏,星野滿瞪了劉偉一眼,言外之意很明顯,她并沒有忘記劉偉的汽車裏的試探。
“知道了,師傅。”
劉偉搭拉着臉,聳聳肩,他心裏都後悔死了,不作不死,真不應該想當然。幸虧星野滿來自于一線軍隊,不喜歡關注言論忌諱。
“最後,虛拟空間中死亡,雖然沒有嚴重的後果,但是幾天的疲憊期還是免不了的,你們打不過,最好及時認輸,不要因小失大。”
星野滿笑吟吟地看向鄭彩英,這句話更多是對鄭彩英說的。
鄭彩英的額頭挂下兩條黑線,嘴角抽搐兩下,打臉不打臉,老師的話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劉偉夾在中間,感覺有些坐立不安,插嘴問道:
“師傅,我覺醒金仙之道,法力細微的差别,能在虛拟空間中體現出來嗎?”
這個細節很重要,決定着劉偉奪冠的成敗。
星野滿嘉許地點點頭,端坐在墊子上,寶相莊嚴,道:
“那是自然,别說你的那點微末之技,就算是準聖,進入虛拟空間後,隻要願意敞開心扉,所有的細節都能完美展示出來。”
鄭彩英吃驚地看了眼劉偉,剛剛以爲快要追上老公,卻蓦然發現距離越拉越大,好在她的性格愈挫愈堅,鬥志昂揚地看着星野滿,問道:
“老師,剛才你提到敞開心扉,會不會有人藏拙?”
“虛拟空間尊重個人隐私,你應該知道吧?”
星野滿目光幽幽地看着鄭彩英,徐徐把心中的别扭勁調整過來。
生死真人秀舞台的時候,就知道了劉偉和鄭彩英是一對歡喜冤家,兩個徒弟走到一起并不奇怪。
鄭彩英心裏歎了口氣,她再是木頭,也發現了老師對待劉偉和自己的迥異,按照她的理解,這就是好學生與差生的區别待遇。
十年風水輪流轉,生死真人秀時,自己的待遇還高于劉偉,現在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要不是老公打招呼,都沒機會加入。
驕傲的内心受到一萬點刺激。
跳出對比賽的關注,鄭彩英的腦回路恢複正常,突然想起老齊的囑托。
鄭彩英的小臉頓時煞白,屁股下面好像長了顆釘子,坐立不安起來。
“明天中午十點,比賽正式開始,每天一百局,按照積分晉級。小偉,你這兩天就住在我的别墅裏,以賽代練。”
星野滿的安排,讓鄭彩英的大眼睛睜得溜圓,心中警鈴大作,目光在老公和老師之間徘徊,孤男寡女,住在一起真的好嗎?
關鍵是劉偉這個沒良心的還在不斷點頭,自己這個正宮還坐在旁邊呢!
怒氣沖頂,小臉氣的通紅,小手用力一揮,正要張嘴,不管不顧地反駁。
突然,小手被一雙熟悉的大手抓住,溫暖用力,絲毫動彈不得,轉頭一看,
隻見劉偉微微搖頭,笑着解釋道:
“這是我和師傅商量好的,借着新人賽的機會,沖擊九段天仙,說起來,我們還要感謝師傅的辛勤付出!”
“這…樣…啊!”
鄭彩英的聲音好像從牙縫裏擠出來,目光流轉,看着真誠的老公和莊嚴的師傅,不敢胡思亂想,老公的前程要緊,微微躬身,道:
“感謝老師對我家先生的照顧。”
“關鍵還是小偉天賦好,寓教于樂,我樂意。”
星野滿意味深長地看向劉偉,目光盈盈。
“師傅才華橫溢,我跟着您短短半天,就學到了海量的知識。”
劉偉默契一笑,他指的是從星野滿身上學到的大道法門,剛剛短短的半天神魂交融,統計後,竟然發現學到了200多種大道法門,遠超從孫長老那裏學到的,
這也說明了兩者同爲九段金仙,實力的差距一目了然。
鄭彩英狐疑地看着師徒二人商業互吹,心裏暗歎,
劉偉意猶未盡地挪動位置,離星野滿近一些,熱切地請教:
“師傅,我在南塢村見過金仙大戰,正好有一些不解,向您請教一番。”
“好!南塢村大戰可是隕落了十八位金仙,聽說聖人都出手了?”
星野滿頓時來了興趣,這樣的大場面,就算是域外戰場都不多見的。
鄭彩英沖劉偉使了幾次眼色,可惜劉偉談興正濃,完全沒有注意到,心急如焚,重重地咳嗽一聲,拉着劉偉的手,,說道:
“小偉,老師長途奔波辛苦了,我們讓她早點休息吧。”
劉偉愣了一下,看到鄭彩英堅定的眼神,尴尬地撓了撓頭,師傅累不累,他一清二楚,不過他還是配合着說道:
“師傅,彩英說的有道理,您先忙,我不能把您的時間都占用了。”
星野滿似笑非笑地看着兩個徒弟,而後灑脫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道:
“也行,我還有事去拜訪掌門,我的别墅,你應該認得,我已經給了你權限,晚上你自己去吧。”
劉偉和鄭彩英站起來,恭敬地目送星野滿離開後,劉偉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甩了一下鄭彩英的手,沒有甩開,氣憤地看着鄭彩英,問道:
“你想幹什麽?這可是師傅!”
“老齊有緊急情報,我…”
鄭彩英也急了,憤憤不平地解釋道。
劉偉立刻擡手制止,一臉緊張地環視四周,确認沒有隔牆有耳,而後拉着鄭彩英,向外面走去。
兩個人全程都沒有說話,一路走過教學樓、圖書館和無名湖,直到一片空曠的綠茵草坪。
劉偉才停下來。
兩人攜手坐在草坪上,沐浴着溫暖的冬日夕照。
劉偉無心品鑒美景,低聲問道:
“發生了什麽事?老齊最近的聯系太頻繁了。”
鄭彩英把頭靠在劉偉的肩膀上,悠悠地說道:
“黑市發現有人在偷偷售賣禁空法陣,老齊懷疑很可能來自小姚的那批貨。”
劉偉的心頭一顫,這是最不想聽到的消息,小姚果然出事了,目光警惕地注視着四周,沉聲問道:
“老齊分析得有道理,那他找到貨主了嗎?”
“這正是老齊想找你幫忙的地方,他們在黑市調查時,遇到很大的阻力,短時間無法查清楚真正的幕後老闆。想着督查部本來就肩負着緝私的責任,想找你出手。”
鄭彩英靠在劉偉的肩膀上,羨慕地看着遠處三三兩兩青年學生,有的聚在一起聊天,有的情侶抱在一起,好一派青春校園的景象。
“胡鬧,老齊在想什麽?”
劉偉低聲的咆哮,将鄭彩英從沉醉中驚醒,擡起頭,吃驚地看着劉偉問道:
“怎麽了?很麻煩嗎?”
“仙都支部膽小怕死,都幫他們除掉了叛徒,還在推诿搪塞,把事情推到我們這邊來!”
劉偉的表情很不開心,見到鄭彩英擔心,拍了拍她的小手,解釋道:
“仙都支部原來可是能與督查部抗衡的存在,調查黑市老闆,應該是小菜一碟。虧他們想的出來,讓督查部緝私,就算查出來。那批貨,我們肯定就别想染指了。這是對犧牲戰友的極不負責任。”
“這樣說,我不應該把活接下來?”
鄭彩英感受着劉偉的關懷,憂心忡忡地看着劉偉。作爲沖關的親曆者,她衷心希望能夠成功,但是她又不希望把劉偉拖進危險。
“老齊這個人,就是耳根子太軟,總是強調顧全大局觀,大局,哼!”
“那怎麽辦?我把活推回去?”
鄭彩英咬着紅唇,猶豫地看着劉偉。
“不急,先讓我想想,三思而後行。對了,老齊還說什麽了嗎?”
劉偉補充問道,擔心漏過什麽信息。
鄭彩英歪着腦袋,想了想,道:
“老齊說,仙都支部暫時指望不上,沒辦法才找到你的。要不,我幫你把活推了吧?”
鄭彩英再次提議退回任務,她真的不想讓老公陷入爲難中。
“還是算了吧,這批貨,是你和小穎冒着生命危險争取的,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袖手旁觀。”
劉偉歎了口氣,他很感激鄭彩英的關心,但是他不能隻顧自己。
“那你準備怎麽辦?”鄭彩英問道。
就在說話的功夫,劉偉已經拿定主意,一邊掏出手機發信息,一邊說道:
“這件事,我準備讓小黑去辦。他是黑人,正好和黑市打交道。”
“小黑?那個酒鬼,他行不行啊?”
看得出來,鄭彩英對小黑的印象并不好。
“黑色的皮膚就是對他最好的保護,你别小看他,他可是做過執行一科科長的。”
劉偉發出命令,再次摟着鄭彩英,目光深邃的眺望遠處,壓力山大。
鄭彩英幸福的躺在劉偉懷裏,小腦袋拱了拱,突然想起什麽,問道
“可是那批貨怎麽辦?”
“隻能聽天由命了,被督查部發現,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啊。”
劉偉感慨道,他隻是一個天仙,沒有左右局面的實力,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兩人相擁在夕陽下,享受着暴風雨前的甯靜。
鄭彩英突然擡起頭,看着劉偉的下巴,問道:
“你不會騙我吧?”
劉偉的心頭一驚,後背湧起一陣寒意,更加用力地抱緊鄭彩英,道:
“你爲什麽會這樣問?”
“如果你都騙我,那我都不知道怎麽活了。”
鄭彩英難得露出軟弱的一面,躺在愛人懷中,娓娓道來。
劉偉越聽,心情越沉重,整個人在不斷下沉,仿佛掉進了無盡深淵,黑的見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