捍衛天騎孫長老微微吃驚地看了劉偉一眼,旋即露出釋然的微笑,他很喜歡和徒弟的交心,往後舒服地靠在椅子,不勝唏噓地說道: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其實我一開始對于陳忠還是頗爲倚重的,畢竟他的能力是經過證明的,毋庸置疑。這一點,你應該看得出來,要不然我不會派他去十九星球。可惜,當軍方發現他與民黨勾結,踩到紅線,那麽合作的基礎就不複存在。”
劉偉深有體會的點了點頭,問道:
“暗殺陳忠,最大的獲利方就是本土派。您反倒沒有這麽迫切。”
“錯,我無意洗白自己,暗殺陳忠是經過我的同意的。陳忠夫婦在督查部經營多年,要是讓軍方細查,那麽督查部将雞犬不甯。”
孫長老搖搖頭,到他這個位置,有些責任躲是躲不掉的。
“要不是您及時止損,恐怕不會有十二月份輝煌的戰績。不過,您不擔心督查部還有民黨間諜?”
劉偉不得不佩服孫長老的深謀遠慮。
“擔心啊,擔心得晚上都睡不着覺。但是接手這麽條破船,我隻能一邊行駛,一邊修理。治大國如烹小鮮,就是這個道理。”
孫長老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劉偉,道:
“你還年輕,未來前途無量,咱倆又有這份師徒之誼,我希望你能夠理解管理層的思維。”
劉偉突然想起老李,陳忠死後,他就被發配到蜀山前線,很難說是巧合,細思極恐,寒聲問道:
“恩師,老李被免職,是不是替本土派背鍋呀?”
“後勤處交給你了,你有的是時間慢慢領悟。”孫長老意味深長的一笑,并沒有明确回答,道:
“過了年後,我會找機會提拔你當副處長,你要幫我挑起更多責任。”
劉偉深深地點頭,站起來畢恭畢敬地敬禮,道:
“感謝恩師提攜,我一定誓死追随恩師。”
“錯了,應該說是個人努力,政府培養。”孫長老笑眯眯地糾正劉偉用詞不當。
……
日晚,國泰大酒店泰山廳包廂内,花團錦簇,春意盎然,
國泰酒店的頂級包廂各有特色,泰山廳代表的是春天蓬勃向上的生機。
密宗的桑珠雲頓、二十四監獄的上官武和劉偉夫婦,四個人坐在二十人的大圓桌前,顯得有些稀疏。
德欽活佛到場握了個手就走了,并沒有像上官武聯系時說的共進晚餐。
其實這才是正常操作,德欽活佛可是金仙級别的存在,怎麽可能接待一個三段天仙?龍不與蛇居,真要是坐在一起,估計大家連吃飯的胃口都沒了。
劉偉分析,應該是德欽活佛正好今晚要在國泰酒店宴請客人,密宗就一事兩便當,把活動安排在附近了。
不過,能讓活佛過來打個照面,劉偉已經非常有面。
“今晚的菜很有特色啊。”
鄭彩英左手刀右手叉,興緻盎然,自從發現桑珠雲頓和劉偉壓根沒關系,她的心情就很好。
劉偉無語地瞥了眼興緻勃勃的鄭彩英,這個大小姐就是任性,聽說自己晚餐要喝酒,非得跟着過來。
本次晚餐,他肩負着三件任務,打聽密宗虛實、簽一年短約,最後,他要想辦法把唐卡物歸原主。
鄭彩英拿着刀叉,虎視眈眈地看着餐桌中央熱氣騰騰的牦牛頭,急不可待地問道:
“還不開始嗎?”
劉偉不露痕迹地輕輕碰了一下鄭彩英的胳膊,歉意地對桑珠雲頓說道:
“菩薩海涵,拙荊中午飯吃的少。”
“沒事,我們高原女子就喜歡這樣直爽的。”
桑珠雲頓爽朗的一笑,主動介紹道:
“這是國泰大酒店特意爲我們準備的高原牦牛,骨頭縫裏的巴骨肉糯而不膩,口感糯香。混合青小米辣,帶着清香味,再混合花椒油的麻香,麻香四溢,是一款佐酒美食。”
鄭彩英熟練地用刀一剜,叉下一塊牛眼肉,放在嘴裏嚼得肉香四溢,贊不絕口:
“嗯…好吃,味道醇厚,滋味悠長。”
桑珠雲頓微微一笑,示意服務員給大家倒酒,而後介紹道:
“這是我們高原的青稞酒,甘甜清爽,口感強勁。”
劉偉看着滿滿一杯的青稞酒,湊到杯前,輕柔地嗅了一下,清香醇厚,露出回味悠長的神情,眼巴巴地看着鄭彩英,試探着問道:
“夫人,今晚,我恐怕要破戒了。”
鄭彩英不停蠕動的嘴驟然停頓,虎着臉,端起酥油茶放在劉偉面前,然後把青稞酒收走,不開心的埋怨道:
“你的酒量幾斤幾兩,你不知道?這樣的烈酒,你一喝就醉,桑珠姐姐是要和你談正事的,喝醉了怎麽辦?”
劉偉被迫接受了鄭彩英的關心,無奈地沖桑珠雲頓聳聳肩,道:
“女菩薩見諒,我在家就是氣管炎,夫人發話,不停都不行。”
“呵呵,主随客便,走的時候,劉科長帶一箱走。”
桑珠雲頓抿嘴輕笑,五彩霓虹燈下,眼波流轉,整個人仿佛映照在多彩佛光下,端莊高潔。
酒過三巡,桑珠雲頓環視一圈,見到“中間人”上官武默默地和菜肴苦戰,知道老狐狸不會輕易表态。揮手示意服務員離開。
掏出一隻水晶蓮花塔,萬分不舍地推到劉偉面前,道:
“這是加措活佛的佛骨舍利,請劉施主收好。”
說罷,打開蓮花塔,頓時一枚七彩舍利,出現在衆人眼前,佛光絢麗多彩,瑞象萬千,虹光四射,充滿異香。
衆人聞之,神清氣爽,仿佛身處莊嚴佛國,斬斷了塵世間的諸般煩惱。
鄭彩英看着滿桌的肉食,頓覺索然無味,重重地放下刀叉。
劉偉手一撫,輕輕地合上蓮花塔,房間裏再次恢複燈紅酒綠,而後灑脫地把手放在蓮花塔上,道:
“多謝女菩薩厚愛,我還有幾個問題,不知道您是否可以爲我們解惑?”
桑珠雲頓擔憂地看了上官武一眼,見他隻顧低頭吃飯,眉宇間閃過一絲焦慮,風度翩翩地說道:
“劉施主但問無妨,能回答的,我一定知無不言。”
“區區一個二十四監獄,何德何能,值得密宗花費如此大的代價?不光是我,我們部長也非常好奇,不知何解?”
“我派的宗旨是普度衆生,在我們眼裏,萬物生而平等,沒有價值高低之分。”桑珠雲頓的回答很官方。
“如果菩薩可以說實話,這枚佛骨舍利,物歸原主。”
劉偉慷慨地把水晶蓮花塔推給桑珠雲頓,好像推出去的不是珍貴的舍利子,隻是一塊帶骨牛肉。
鄭彩英雙目幾乎噴火,好像是一頭看到亮晶晶珠寶的火龍,滿桌的美味佳肴都沒了胃口。
“佛家不打诳語,我剛才說的都是真話。”
桑珠雲頓的臉色如常,絲毫沒有一絲心理波動,把水晶蓮花塔又推了回去,道:
“這是德欽活佛送出來的,我沒有資格将之收回。”
劉偉苦惱的撓了撓頭,這幫密宗的人都是榆木疙瘩,謊話說了一千遍,他們連自己都信了,歎了口氣,換了個角度,問道:
“密宗對天魔界怎麽看?”
“這是神話世界千年未有的大劫,一旦擴散開來,勢必生靈塗炭,除魔衛道乃是我輩本分。”
桑珠雲頓收斂起笑容,雙手合十,口念阿彌陀佛,一派悲天憫人的女菩薩風姿。
劉偉的手指在水晶蓮花塔上輕輕地敲着,表情若有所思,沉吟了一會兒,單刀直入問道:
“密宗對協會的統治怎麽看?”
房間裏的氣氛瞬間凝滞了,大家都知道,劉偉的問題不是随口說說而已,代表着背後的勢力的意志。
連滿不在乎的上官武都停止了吃飯,和鄭彩英一起看着事态進展。
桑珠雲頓寶象莊嚴,雲淡風輕地說道:
“協會統治九千年,帶領神話世界走向了全面複興,功德無量。”
“很好,其他暫且不論,有這兩點共識,我們雙方就有了合作的基礎。”
劉偉松了口氣,端起茶杯,主動和桑珠雲頓的酒杯輕輕一碰,
“叮”的一聲中,合作意向初步達成,
房間裏的氣氛瞬間松弛下來。
上官武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作爲中間人,他隻能低下頭繼續吃飯。
劉偉一口幹掉油膩膩的酥油茶,強忍着嗓子口的不适,再次把水晶蓮花塔推向桑珠雲頓,道:
“加措活佛的舍利,還請女菩薩收回,部長提出這樣的要求,隻是想要考驗你們的誠意,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我們不做。”
看到桑珠雲頓還是不想接受,劉偉不耐煩地說道:
“這是部長的命令,要是你不收,就沒有了合作的基礎。”
七彩舍利在眼前來回晃悠,鄭彩英的怒氣值在不斷積累,憤怒地盯着劉偉兩人,忍不住低聲嘀咕,道:
“你們不要,可以給我嘛。”
桑珠雲頓好像沒聽見鄭彩英的話,一臉無奈地收下了水晶蓮花塔,立刻手一翻,消失在空間袋中。
目送亮晶晶的寶物消失,鄭彩英生無可戀地看了劉偉一眼。
“既然達成共識,咱們就把新合同簽了吧!”
桑珠雲頓笑眯眯地亮出一份新合同,手一甩,一陣勁風刮過,準确地飄到劉偉面前。
劉偉掃視而過,合同其他内容和之前完全雷同,隻有合約時間,
十年!
這遠遠超過了孫長老的要求。
劉偉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一字一頓地說道:
“十年太長了。”
“不長啊,對于你們仙人來說,十年不過白駒過隙。”
“政府委托合同沒有這樣長的!”
…
一番唇槍舌戰後,桑珠雲頓把合同期限卡死在四年,再也不肯讓步,正好跨越了部長三年的任期。
“女菩薩,你真是讓我爲難,三年期限太長,我沒有權力簽。”
“那你們想簽多久?”
“最多一年一簽。”劉偉不得不攤牌,亮出底線。
“不可能,一年一簽不是折騰人嘛,我方對貴方非常尊重,有求必應。但是貴方一點都沒有展現出誠意,我們密宗也不是好惹的。”
桑珠雲頓的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一般,态度非常堅決。
談判陷入僵局,密宗積累的優勢突然發力,讓劉偉進退兩難,
簽字,他沒有權力;
不簽,密宗萬一鬧事,肯定會給領導留下辦事不力的印象。
劉偉心裏大叫不好: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剛才舉動顯然過于魯莽,雖然在短時間内了解了密宗的立場,但同時也暴露了己方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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