捍衛天騎就在劉偉猶豫的時候,兩人連續拐了幾個彎,桑珠雲頓突然指着前面兩間貌不起眼的房間,說道:
“劉科長,前面就是審訊室了。”
和之前在檔案室一樣,桑珠雲頓和刑偵科同樣很熟悉,走到一個睡眼惺忪,頭發結成一绺一绺的中年男子身邊,刑偵科科長——路濟民,打了個招呼後,介紹道:
“路科長,這位是你們督查部後勤處的劉科長,他可是你們的财神爺哦?上官處長委托我帶他到處看看。”
“靠,有眼不識泰山啊。”
路科長滿不在乎地站起來,在髒呼呼的褲腿上擦了擦,沖劉偉伸出一隻髒呼呼的魔爪。
劉偉看着長長的指甲裏發烏的黑垢,不知道這家夥多久沒剪過指甲,勉爲其難和他輕握一下,立即分開。
坦率地講,劉偉的形象主要依靠鄭彩英幫忙打理,但是他至少很注意個人衛生,路科長這種不修邊幅的人,給他的印象并不好。
“哈哈,”桑珠雲頓不厚道的笑了,特意解釋道:
“老路一忙起來就不要命,你别看他指甲縫裏的黑垢,那十有八九是血垢!”
劉偉吃驚地看向路濟民,
走眼了,
沒想到是個屠夫!
笑着說道:
“我聽說刑偵科制度嚴謹,台賬完善,來見識一下。”
“那是,劉科長可算是找對人了,我們刑偵科主辦的是刑事案件,要說資料的完善,還真沒有和我們能比的!”
路科長哈哈笑着說道,指揮下屬們把台賬搬出來給劉偉顯擺。
不一會兒工夫,一摞資料,像一座座高低不一的山頭,出現在劉偉的眼前,分門别類,清晰明了。
“讓人歎爲觀止啊,路科長放在監獄裏,真是屈才了啊。”劉偉用敬佩的目光看着。
路科長搓了搓手,憨厚地笑着說道:
“要說功勞,還要感謝桑珠律師,是她幫助我們完善了台賬制度。”
“可以介紹一下嗎?”
劉偉看着密密麻麻的資料,感覺有些撓頭,完全無從下手。
“還是請桑珠律師介紹吧,資料都是她整理的,我可不敢在她面前班門弄斧。”路科長主動推薦桑珠雲頓,看的出桑珠雲頓在二十四監獄的威望很高。
“小路,你呀,永遠隻會蒙頭苦幹。”
桑珠雲頓無形中表揚了一下路科長,才逐一拿起資料,給劉偉介紹起來。
“這是刑事案件資料。”
“這是民事案件資料。”
“這是詢問筆錄台賬。”
“這是提審記錄。”
…
劉偉的面無表情,心中微微一動,聽到了想要的内容,等桑珠雲頓放下後,
貌似無意地拿起一本褐色的文件夾,
正是提審記錄。
桑珠雲頓的眼波流轉,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突然對路科長揮了揮手,擋住他的視線,道:
“小路,有個情況,要和你說一下,最近5監區有一些不太好的動向。”
一邊竊竊私語,兩人一邊走到角落裏。
劉偉非常确定桑珠雲頓是有意爲之,
爲什麽幫自己?
劉偉從不相信無緣無故的愛。桑珠雲頓到底想要什麽
詛咒的秘密不可能宣之于口。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劉偉假裝滿不在乎地嘩嘩地翻動書頁,
書頁的快速翻動,一片白茫茫的,普通人看起來好像是霧裏看花,但是對劉偉超強的記憶力來說,恰逢其會,數據仿佛流水般進入他的腦海,
日的記錄,
林陽,帝國大學教授,87歲…
提升單位:法察處政治科,
不可能是叛徒!
劉偉心頭一驚,“啪”的一聲合上記錄本,警惕的看着四周。
這裏面絕大部分是刑偵科的提審記錄!
太蠢了!
劉偉差點想給自己一把掌,
其實在看完檔案室中的提審材料排列就應該想到的,
一個月沒有提審,和執行一科的行動軌迹不匹配!
今天腦子被桑珠雲頓搞懵了,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前進,沒有及時根據情況,随機應變。
腦海中回憶起和彭創說過的話,
“我們的情報,大家共享,他們的情報,藏着掖着。”彭創一臉的憤憤不平。
這說明一點,叛徒的藏身地點位于情報處接觸不到,
監獄肯定不是,甚至公共的安全屋都不是。
肯定是在執行處私自設立的某處秘密藏身地,
可是會在哪裏呢?
私自設立監獄,犯了督查部的家規,王濤不會這麽明目張膽的蠢,劉偉估計孫長老肯定是知情者,但是他沒有信心在那頭老狐狸面前博取信息還全身而退。
……
日晚上,鄭家别院,
鄭德成、宋夫人和鄭彩英正在吃着晚餐。
看着心不在焉的女兒,鄭德成忍了許久,突然問道:
“小偉,今晚忙什麽?”
鄭彩英擡頭看到父親擔心的臉色,啞然失笑,沒好氣地解釋道:
“小偉已經提前和我打了招呼,今晚陪二十四監獄的監獄長吃飯。”
“哦,小偉做了科長,明顯應酬多了不少。”
鄭德成心疼女兒,語氣中充滿對劉偉照顧不周的擔心。
宋夫人被挑動心中的隐憂,也苦口婆心地勸說:
“就是,你們倆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你早點生下一兒半女,我們也好風風光光地把你們倆的婚宴辦了!”
十九星球的婚姻風俗類似于潮汕地區,結婚證領了後,需要生出孩子後,才會正式操辦婚宴。
“媽…你還讓不讓我吃飯?之前是誰說的,要以仙途爲重,怎麽轉眼就變卦了?”
鄭彩英嗔怪道,小臉脹的通紅,和老人住在一起就是這點不好,他們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插手年輕人的生活。
“我…我還不是爲了你,小偉這樣優秀,你不趕緊把生米煮成熟飯?!”
宋夫人啞口無言,轉而惱羞成怒,把筷子往飯碗上一放,飽滿的胸部不斷起伏,被女兒氣的不輕。
聽到女兒和老婆争吵起來,鄭德成立刻使出“遁”字訣,放下碗筷,說道:
“我吃飽了,你們倆慢聊!”
拔腿就溜進書房,把門一關。
“你呀,你這個蠢丫頭,我早晚被你氣死!”
宋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女兒一眼,她也知道了鄭彩英和李穎的約定,對此始終耿耿于懷。
就在鄭彩英快要招架不住的時候,熟悉的腳步聲傳來。
劉偉拎着大包小包走了進來,大聲招呼:
“我回來了。”
視線瞬間集中到精美的禮物上,宋夫人的臉色好像變色龍似的,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小步快跑地上前,接過劉偉手中的禮物,埋怨道:
“都是自己人,來就來了,怎麽還帶這麽多禮物?”
“都是二十四監獄長送的,一些土特産,我實在推辭不掉。”
劉偉特意指着一個純白色的玉盒,提醒道:
“這是來自蜀山世界的玉瑤雪蛤,正合适您使用。”
“天呐,正好斷貨了,我還在發愁到哪裏買呢,你就給送了過來!”
宋夫人歡呼一聲,把其他禮物放到一邊,捧着白玉盒滿臉幸福,眼睛裏都要冒出小星星了,财迷的表情非常可愛。
鄭彩英在一邊坐着,目不斜視,仿佛沒有看到劉偉的到來,隻是兩隻支棱起來的小耳朵,出賣了她的心思。
劉偉聽憑丈母娘在那裏勤勞地拆禮物,走到鄭彩英身邊,一屁股坐下,硬生生地和鄭彩英擠在一起。
鄭彩英吓得滿臉通紅,慌慌張張地挪動位置,遠離劉偉,低聲道:
“别這樣,爸媽還在呢!”
一絲的怨氣頓時抛到九霄雲外。
劉偉也就是開個小玩笑,哈哈一笑之後,問道:
“嶽父在家嗎?我找他有要事。”
“在書房。”
“我去看看,你也來幫着參謀一下。”
劉偉站起身來,拉了一把鄭彩英。
宋夫人看到女兒、女婿出雙入對,仿佛一對金童玉女,心裏别提多美了。
“要是再有一個孫子就更好了。”
宋夫人想到劉偉姐姐的許諾,心頭一片火熱。
沒有給鄭家生下繼承香火的男孩,是她畢生的遺憾。
鄭德成正在書房裏審閱文件,看到劉偉、鄭彩英攜手進來,劉偉順手把門關上,臉色頓時凝重起來。
劉偉坐定後,看了眼好奇的鄭彩英,從空間戒指裏拿出那張四面觀音唐卡,推到鄭德成的面前,說道:
“嶽父,我今天接觸一個奇怪的人…”
鄭德成接過唐卡,一邊仔細端詳,一邊聽着劉偉的解說,好一會兒之後,才遞給好奇的女兒。
聽完劉偉尋找叛徒過程中的驚險,鄭德成的臉色愈發凝重起來,并沒有急于下定論,問道:
“你和上官武一起吃飯,他怎麽說?”
“上官處長對密宗諱莫如深,隻是提醒,紫千尋執政期間,将密宗一脈引入監獄,既擔任監獄系統的法律顧問,又負責撫慰犯人的怨氣,監獄裏的怪事的确少了很多。雖然沒法用科學的理由解釋,但是事實就是如此,還希望我在部長那裏美言幾句。”
劉偉有些苦惱的說道,他畢竟是晚輩,面對上官武這樣的退休老前輩,做事情束手束腳。
“呵呵,上官武是頭老狐狸,輕易不會得罪人。”
鄭德成滿不在乎的一笑,喝了口女婿到的茶,說道:
“密宗的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上上個紀元,他們的教義是勸人爲善,有利于統治階層穩固統治…”
聽了鄭德成的介紹,劉偉和鄭彩英才算對密宗有了直觀的了解。
密宗之所以願意混迹在監獄這些地方,是因爲他們特有的法術,可以通過化解怨氣,積累功德。
“功德啊。”
劉偉的目光中露出一絲憧憬,
功德的重要性,劉偉是深有體會的他。能夠鑄就無暇九層根基,離不開功德的輔助。
鄭彩英好奇地拉扯着唐卡,發現紋絲不動,看起來絲帛制作,卻發現有一股特殊的法力粘結,失聲問道:
“這是什麽材質,我看不明白呢?”
鄭德成皺起濃眉,示意女兒小心,道:
“密宗法術自成一派,詭異莫測,離他們遠點。”
“嶽父可以給我們介紹一下嗎?我感覺那個藏族女人可能還會見面。”
劉偉心中有不好的感覺,桑珠雲頓看起來陽光可愛,但是在他看來好像一道揮之不去的夢魇。
鄭德成也覺得密宗所圖非小,但是又看不出他們的惡意,皺着眉頭說道:
“我對密宗知道的也不多,他們最有名的是鎮門秘術——舍利灌頂大法。”
舍利灌頂大法,可以将曆代高僧的畢生法力凝結在舍利子中,危險的時候,可以人爲制造出一批一次性高手。
“多事之秋啊,九千年過去,想必密宗又積累了不少舍利子,他們也開始蠢蠢欲動了。”鄭德成歎氣道。
“你最好快點找到叛徒,威脅太大了。”
鄭德成端茶送客,他也有他的煩惱。
小輩們可以自己解決,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輕易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