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偉和紫千尋也沒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一邊小心翼翼地掃視房間,一邊無意識地沿途敲打着牆壁,
“呯呯!”
沉悶的聲音,說明裏面是實心的。
劉偉也是沒辦法,空曠的房間,盡收眼底,真的找不出什麽異常。隻能各種方法嘗試着。
錢文卓和鄧恩相互看了一眼,很有默契地跟着,保持着半個房間的距離,偶爾也會拾遺補缺,把劉偉漏掉的地方再查一遍。
四個人不厭其煩地一間接一間地搜查,不同于五個怪物,畢竟是職業玩家,即使情況極端惡劣, 他們也沒有放棄努力。
1萬多家房間,一個無比浩大的工程,看着一成不變的灰白色牆壁,劉偉感覺閉上眼都是一片白茫茫,
斑駁陸離的花紋,竟然絕無雷同,似乎像什麽符文,又仿佛什麽都不像。
想起夢境,心裏總是有一種熟悉的陌生感。
(這些花紋是天然形成,還是有意爲之,會不會線索藏在這裏?)
劉偉忍不住趴上前細看,良久未果,剛剛直起酸痛的腰。
就在同時,一股刺骨的陰冷掃過。
“好餓呀!”
鄧恩一隻手捂着肚子,一隻手不斷往嘴裏塞食物,甚至顧不上嚼,快速往裏面硬塞,眼神裏散發出餓狼一般藍色的光芒,極端的饑餓,極緻的瘋狂。
“受不了啦,我也快餓死了!”
錢文卓同樣大聲喊餓,雙手忙不疊地往嘴裏塞食物。
劉偉和紫千尋聽到聲音,回頭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兩位金仙滾落在地,披頭散發,渾身沾滿食物,狼狽不堪,拼命地往嘴裏塞所能找到的任何食物。
劉偉同樣肚如火燒,強烈的饑餓感襲來,臉色瞬間變白變黃,四肢一陣陣的無力感。心裏大惑不解:
(怎麽回事?晚餐明明吃了很多!)
伸出手臂,飽滿光潔的肌肉清晰可見的慢慢黯淡下來。
這是生命潛能快速流逝的标志!
劉偉駭然失色,這種情況他經曆過一次,有什麽存在正在快速吸收自己的生命潛能!而且來勢更加兇猛,完美根基都無法完全抵禦。
“小偉,救我!”
身邊傳來紫千尋的呢喃聲。
劉偉轉身一看,紫千扶着牆壁緩緩往下倒,潔白的俏容變得蠟黃,豐潤如玉的雙頰凹陷下去。
“不好!”
劉偉強忍着饑餓,找出一管“生命藥劑”,食指輕彈,徑直敲掉玉瓶蓋,
“咕嘟…咕嘟…”
湛藍色的藥劑倒入口中,紫千尋好似沙漠中饑渴的旅行者,滿飲甘甜的山泉水,一種極緻的疲憊後充盈的幸福感,整個人都舒緩下來。
好一會兒,
“怎麽回事?”
紫千尋沙啞着嗓子問道,整個人靠在劉偉懷裏,一副委屈柔弱的模樣。
“密室中有什麽存在,會吸收我們的生命潛能,食物根本來不及補充生命潛能的流逝速度,這種情況我在無盡深淵碰到過一次,知道怎麽應付。”
劉偉看着空氣中朦胧的白光,靈機一動,心中不由浮起一個模糊的猜測。
“無盡深淵裏?我怎麽沒感覺到?”紫千尋的話打斷了劉偉的思路。
劉偉苦笑着搖了搖頭,靈感一旦逝去,一時半會兒
再也抓不到尾巴,道:
“你那會兒可是金仙,當然對你沒有影響。今時不同往日,你現在可是凡人!”
“那怎麽辦?下一次再出現這種情況,可沒有第二支生命藥劑。我可不想變得像他們一樣。”
紫千尋着急起來,看着鄧恩、錢文卓渾身沾滿食物殘渣,灰頭土臉的狼狽。對于一向愛潔的她來說,還不如讓她去死。
“恐怕不是那樣簡單,你仔細看看。”
劉偉雙手抱胸,若有所思,這種程度的吸力,對他的影響微乎其微,就怕之後的吸力會不斷增強,那就麻煩了。而且這種概率很大。
紫千尋神情一動,定睛細看,果然發現端倪,錢文卓本來很注重形态,一頭筆直烏黑的秀發,現在清晰可見花白的發絲,臉色蠟黃,眼圈凹陷,給人留下一副痨病鬼的印象。
鄧恩也好不到哪裏去,金黃色的頭發徹底變白,整個人變得神形幹枯。
紫千尋駭然失色,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觸手所及,棱角分明,完全沒有之前珠圓玉潤的感覺,顫聲問道:
“我…我是不是也變得像他們那樣?”
“你别瞎擔心,我的反應多快啊,一管生命藥劑下去,你的絕世容顔算是保住了。”劉偉顯擺着說道,說真心話,要不是他反應迅速,紫千尋非變成老太婆不可。
“多…多謝。”
紫千尋顫抖着說道,露出後怕的表情。
劉偉和她同生共死無數次,她都沒說過‘謝’字,由此足以看出她對容顔的重視。
“吱呀!”
房門突然被推開,五個同伴跌跌撞撞沖了進來。
“救命啊,密室開始殺人啦…”
旗袍女在白領男的攙扶下闖進來,一邊走,一邊驚恐地尖叫,仿佛想借此發洩内心的恐懼。
“雖然我不明白什麽原因導緻生命潛能不斷流失,但是我知道隻要再來一波,我們很多人都扛不住。必須找到對策!”鄧恩目光炯炯地盯着劉偉,
在場的人,就他豐神俊朗,影響微乎其微,線索在哪裏?昭然若揭。
“是啊,有些人手裏握着秘密,難道想等大家死光了,才拿出來嗎?”錢文卓陰冷地說道。
“快說出來吧!”
“我們死了,也不會讓你好過!”
在錢文卓的挑唆下,立刻群情洶湧。其實大家不見得不明白,隻是在生命威脅下,想找一個出氣筒。
“怎麽?大家認爲我好欺負?”劉偉硬生生地頂回去,眼神裏殺氣騰騰,英姿勃發,堂皇大氣壓的正面的敵人喘不過氣來。
“諸位,我們要是有辦法,早就離開了,又何必困在這裏?”紫千尋堅定的站在劉偉一起,同時發揮女性優勢,委婉地解釋。
“錢文卓,你這個小人,鬼鬼祟祟,讓你幹一些活,就記恨在心,背後捅刀子,是不是想找死!”劉偉明刀明槍地挑明,把與錢文卓的矛盾公開化。
好比非洲草原上雄獅面對鬣狗群的挑釁,決不能退讓半步,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他早料到,治安官的消失,意味着探險隊喪失基本秩序,隻是沒想到火力會第一個集中到自己身上。論借力打力的工夫,錢文卓絕對是爐火純青。
道長魔消,圍觀衆人看着身強力壯的劉偉,再看看像鴉 片鬼似的其他人,被他的氣勢
所攝,氣焰頓時被壓制下去。
尤其是旗袍女正面硬剛劉偉的氣勢,踉跄退後幾步,她第一次意識到,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會讓着自己,腳下的高跟鞋拌蒜,倒在牆邊,嚎啕大哭:
“嗚嗚,我的命好苦啊,你們這群大老爺們,都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劉偉忍不住摸了摸後腦勺,感覺異常爲難,他最怕女生哭哭啼啼,總覺得欺負女生不是大老爺們該做的事情。
旗袍女發現劉偉是個雛鳥,哭聲更大了。
紫千尋厭惡地看着,她可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最讨厭這種搔頭弄姿的浪蕩女人。
上前一步,正想幫心上人解圍,眼睛掃視而過。
“咦,不對!”
紫千尋的臉色劇變,指着旗袍女的背後,大聲喊道。
衆人的目光也情不自禁地轉移過去。
“切,不要想轉移話題…”錢文卓不屑的話語戛然而止。
在旗袍女的背後,牆壁上赫然出現一條裂縫。
衆人苦苦尋找的線索,
以一種意外的方式出現。
“我的親娘!”
旗袍女連滾帶爬躲開。
一扇長方形的門亮相在衆人眼前。
錢文卓條件反射般,搶步上前,正想往裏面沖,突然意識到前途莫測,旋即又刹住腳步,讪笑着看向衆人。
“老錢,把門推開!”
劉偉示意錢文卓把門推開,完全就是大哥命令小弟的氣勢。
既然對方畏威不懷德,他也沒能力感懷對方,還不如利用武力強迫對方廢物利用。
密閉的空間,生與死的掙紮,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隻剩下最原始的欲望,除了外形長的像人,内心隻留下生存的欲望。
“你…”錢文卓勃然大怒,鐵青着臉看向劉偉,眼神中怒火中燒。
“吃飯打沖鋒,做活磨洋工,既然你喜歡搶,那麽開門的工作,你是當仁不讓了。”劉偉冷冷地說道。
“快開門吧,别耽誤大家時間。”鄧恩氣喘籲籲地說道,他一刻都不想留在密室中。
“好吧,這次我做出貢獻,但是有言在先,可一不可再,下一次必須輪換。”錢文卓無奈地退讓。
他甚至看都沒看劉偉,怕内心的情緒控制不住。
這樣屈辱的經曆,就算在他年輕時也是屈指可數。
伸出手輕推,也許長期沒有使用的緣故,門卡得很緊。
錢文卓又忐忑地回頭看了一眼,在衆人咄咄逼人的眼光下,硬着頭皮用力前推。
“吱呀!”
房門發出痛苦的呻 吟,撲面而來一股發黴的氣息。
錢文卓長長的松了口氣,平安度過一劫,他當然不會放棄自己的冒險所得,小心翼翼地朝裏面張望。
旗袍女也努力擠過來,向裏面窺視。
房裏似乎很長時間沒有人住了,落滿灰塵。
布置的風格像是一個卧室,靠牆一張大床,左側是鮮紅的梳妝鏡、右側是淡金色的衣櫃,正對面一台電視機,正在斷斷續續地放着節目,歌聲悠揚凄婉,在空曠的房間裏回蕩,
畫面正是霓裳公主在跳着她的成名曲,
霓裳羽衣曲!
或許是因爲信号不佳,畫面斷斷續續,時而發出刺耳的卡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