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琳琳似笑非笑地看了紫千尋一眼,見她面無表情,試探着說道:
“部長,小黑性格散漫,說話不走腦子,不過他骁勇善戰,工作能力在執行處數一數二,您别介意,我現在就關了對講機,到了孫家再打開。”
紫千尋平淡如水地說道:“不用管,讓他們說去,劉偉說的是事實,既然做了,何必在乎别人怎麽說。大小黑能力這麽強,這些年升不上去,都壞在這張嘴上。”
對講機裏傳來小黑吃驚的聲音:
“原來是真的啊,那部長豈不是活不了幾天了?”
“我還能活五天,哦,不,還剩下4天半。你猜你們部長能活幾天?”
“你是一段地仙,部長是九段金仙,三九二十七,比你高了27級,怎麽說也得比你多活27天吧。”
“小黑,你是九段天仙,執行處的扛把子,我相信你的判斷應該是靠譜的。”對講機裏傳來劉偉的奉承話。
“那是,我的判斷很少出錯,你且好好學着吧。”傳來小黑得意洋洋的聲音。
張琳琳擔心地看了眼紫千尋,見她額頭青筋根根爆出顯然在壓制怒火,拿起對講機,正想訓斥兩名下屬,
她不敢任由事态發展下去,紫千尋的臉色好像是沉默的火山,一旦爆發,将不可設想。
恰在此時,對講機裏傳來劉偉的聲音:“你們覺得孫惠農會束手就擒嗎?”
聽到劉偉把閑聊拉回到正事,張琳琳決定等等再說。
“說不準,我們聯系他的工作單位,機動2師,他們說孫惠農請了七天喪葬假,按照常理來說,他幹了這樣的壞事,應該會盯着你,觀察你的死亡情況,你從正門進入的仙人協會,應該瞞不過他的眼睛,保險起見,他大概率已經潛逃了。”
“那就麻煩了,仙都這麽大,等找到他,老子黃花菜都涼了。”
“是啊,不過孫惠農背負着血海深仇,我分析潛伏的可能性不大,大概率會去十八星球,仙都到十八星球每天兩趟航班,航程兩天,最壞的情況是航班已經起飛。”小黑的聲音裏充滿了幸災樂禍。
張琳琳的臉色微變,立刻抄起對講機:“呼叫彭處長,呼叫彭處長。”
“什麽事?”
“麻煩查一下,孫惠農有沒有乘坐航班離開仙都,四個空港都要查。”
“收到,三分鍾後給你答複。”對講機裏傳來彭創的聲音。
“把軍方通道也查一下。”紫千尋突然插嘴補充。
對講機裏突然傳出處長、部長的聲音,把小黑吓了一跳,明亮的大眼睛瞪着劉偉,意思是,你在陰我?
“沒事,你不但無過反而有功,我及時把話題拉了回來,你們張處長還得表揚你。”劉偉笑着寬慰,
小黑轉念一想,自己的意見的确是被處長、部長采納了,立刻又活潑起來,屁股上像長了釘子,坐立不安,得意地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三分鍾後,壞消息傳來,孫惠農已經在今天上午9點乘坐軍用航班離開,目标十八星球,軍用航班速度快,航時隻需2個小時,應該已經到了十八星球。
(麻煩了,孫惠農是土生土長的十八星球人,想要找到他,好比大海撈針,這條線索斷了。)
劉偉滿心失望,反思今天的行動,他覺得主要問題還是在自己身上,
自己被督查部的威名震懾,太相信督查部的權威,全程唯唯諾諾,不敢大膽表達自己的想法,導緻孫惠農脫離掌控。
“不過奇怪的是,孫惠農沒有把夫人帶走。”對講機裏傳來張琳琳不解的聲音。
“孫夫人是土生土長的仙都人,十有八九不想去十八星球。”小黑撇了撇嘴說道,一臉的不屑。
仙都當地人好比住在皇城根腳下,雖然很多人也是生活在底層,但這不影響他們有一顆上位者的心,喜歡用上位者的眼光看待其他星球的人和事。
劉偉理解看了小黑一眼,不過沒有點破,光憑小黑的膚色,在仙都人眼裏就是原罪,估計也是飽受其苦。
“小黑,閉上你的鳥嘴,再廢話,老娘派你去無盡苦海三個月!”張琳琳再也克制不住情緒,發出歇斯底裏的吼聲,說完她擔心地看了眼紫千尋。
“咱們先去會會孫夫人,張姐,你聯系軍方,借用他們的傳送陣,咱們下一站也去十八星球。”紫千尋斷然下令。
坐在傳送陣前,劉偉膽戰心驚地掃視四周,
軍用傳送陣是一個方圓十裏的大祭壇,祭壇四周好像精密線路闆一樣,用精金細絲布滿錯綜複雜的星紋,上面點綴着星羅棋布的仙晶,宛如夜晚的點點繁星。
這是最快的傳送渠道,也是仙人協會控制諸天萬界的基本保障,追求極緻的速度,甚至可以達到瞬移的标準,安全性自然隻能放在第二位了。
“部長,要不還是我去吧,您在部裏坐鎮指揮。”張琳琳好言相勸。如果說民用航班出事幾率是1%,那麽傳送陣的出事幾率則是其十倍。
“我想坐民航!”小黑哭喪着臉,“小劉,都是爲了你。”
劉偉笑了笑,瞥了眼紫千尋,沒有說話,
(真的是爲了自己嗎?)
他可不認爲自己有這麽大面子,心裏想起孫家的一幕,
孫夫人似乎對他的到來早有預料,禮貌地遞給他一封信,這是孫惠農留給他的。
“很抱歉,當你看到這封信,證明你也中了詛咒,這不是我的本意。但是如果我死在十八星球,能爲我們報仇的,你是最合适的人選。當然,要是你失敗了,也是一個合格的陪葬品,一鵬等你等的太久了。”
“至于我夫人,聽憑你處置,你願意殺了出口氣,我也沒意見。如果我成功爲雅潔複仇,我會到你的墳前自殺謝罪。2萬仙晶作爲給你的安家費,這是我的心意。”
信裏還夾着一張支票,上面整整齊齊寫着2萬仙晶。
劉偉看着知書達禮的孫夫人,這個可憐的女人,不知道丈夫已經把她徹底放棄了。
或許孫惠農和她結婚就是奔着功利主義,子女都死了,孫惠農半生奮鬥化爲烏有,兩人之間的利益紐帶也就消失了。
這就是鄭彩英孜孜以求的功利主義的弊端,因爲利益結合,自然也可以因爲利益散去,
這樣的愛情不是劉偉想要的,劉偉想要的是相濡以沫,可以互相扶持,相互取暖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