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歎了口氣,搖頭道:“到了這份上你們裝也沒用的,因爲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再厚的石灰粉也擋不住他們的本來面目。”
當我說到牆這個字的時候,他們的臉色就變得越發的難看。而當我說完這句話以後,兩人更是直接站了起來。他們的模樣,其實看上去已經比鬼怪還恐怖了,臉色蒼白,渾身瘦弱不堪,如風中落葉一般。
明明是中年人,看着卻好像風濁殘年的老頭一般。
他們站了起來,對着我就要撲過來。不過,我僅僅伸了一個手指頭就将他們摁倒在了床上。随後,我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一把摔的四分五裂,然後拿起其中一塊遞給了龔誠說道:“去,用這個把牆壁上的仿瓷刮開。”
這時候,華少已經看不下去了,就要來阻止我,不過也被我一把推開了。龔誠看着我手裏的玻璃碎片,滿臉的不解,不過還是照做了。不多時,龔誠刮開了牆壁上的仿瓷。而随着他不停的往下刮,那被仿瓷遮住的部分也漸漸露了出來,竟然是黑乎乎的一片。
龔誠滿是驚訝,刮的速度也更快了。眨眼的功夫,一大片的牆壁被刮開。而這時,兩個中年夫婦終于一下子癱軟在了床上,再也不動彈和反抗。
我默默的看着牆壁,也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這時,華少走到我旁邊小心的問道:“師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對華少說:“你過去,聞一聞就知道了。”
華少不解,于是走了過去聞了聞牆壁,瞬間臉色大變。這時,已經刮開了一大片牆壁的龔誠也有些累了,于是放下了手中的玻璃片,朝我看了過來。
我默默的看着他們,卻不吭聲,而是掏出一支煙自顧自的吸了起來。有時候,我也是非常感性的。特别是,面對一些慘不忍睹的事情的時候。我一邊吸煙,一邊朝中年夫婦看去。此時此刻,中年夫婦仿佛已經認罪的犯人,沉默不語。而華少和龔誠,似乎也已經明白牆壁上的到底是什麽了,兩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中年夫婦。
一支煙終于抽完,我問道:“這血是誰的?”
中年夫婦猛的擡起頭來,滿是震驚。許久中年男人才說道:“還是被你給發現了,一切都是我們的錯,我們現在會變成這樣,完全是自作自受。”
我不吭聲,任由他說。這時,中年男人又說:“這血,是一個老太婆的。她臨死前将血塗滿了整間屋子,以此來詛咒我們一家人有掐沒命花,隻能待在這間屋子裏,永遠見不到陽光。”
我說:“爲什麽她要來詛咒你們?而不去詛咒别人?”
中年男人無問不答:“我想你已經猜到了,何必要我說。那是因爲,我們害死了她的孫女,她孫女原本是我們旗下産業的員工。最後,卻因爲跟我那不孝的女兒起了争執,最後被我女兒不小心害死了。她孫女一死,老太就找上門來,要我們給個說法。可是人都已經死了,我們能給什麽說法?我們隻能賠錢了事。可是那老太婆不要錢,她硬要人。”
中年男人說話間,朝那個少女看了一眼。而此刻,那少女的臉上也終于露出了一絲自責。
中年男人歎氣:“于是在一個黑漆漆的夜晚,那老婆子竟然一個人跑到了我們樓上,割開了自己的手腕,鮮血流了一屋子都是。她用血在牆壁上寫滿了字,畫滿了一些猙獰的圖畫,辱罵有錢人不是東西,還寫下了詛咒,既然我們一家子這麽有錢,她就讓我們有錢沒命花,生生世世隻能待在這個牢籠裏,過着被飼養的豬狗一樣的生活。”
中年人說到這,不說了。而此刻,我也深深的皺起了眉頭,陷入了沉思。我的腦子裏面,似乎已經能夠想象到當時的場景了。
其實對于一個老人來說,錢又是什麽個東西?對于普通人來說,錢的确可以說是萬能的。可是一個人一旦老了,對物資生活已經沒有多大的欲望了,錢在他眼裏就真的已經如同糞土一樣,一文不值。我也能夠想象,爲什麽當時那個老人不要錢的原因了。
想到這,我隻能一聲長歎,随後轉頭朝牆壁看去。仔細一看,牆壁上這些血并不是随意塗抹的,而是使用了一種巫術。看樣子,這老太婆也絕對不是什麽普通人,華少的父母剛好招惹上這樣的人,也隻能算他們倒黴。
還有就是,還是那句話,生命是平等的。華少一家人即便有錢,卻也不能認爲自己的女兒性命比别人性命就要高貴。我想到這,便問中年男人:“這件事,鬧到警局去了嗎?警察不管?”
華少的父親點頭:“鬧過去了,不過我使了點錢就擺平了。”
我突然皺了皺眉頭,說道:“那這個意思就是,你女兒害死了人,居然什麽責任都不用負?”
中年男人朝我看了過來,狠狠說道:“我女人兩年前才十六歲,都還沒有成年,如果真要判刑,起碼也是十年以上。這麽小的一個姑娘,你讓她在牢房裏面待上一二十年,她出來之後還怎麽做人?”
聽到這話,我突然間徹底的火了:“你女兒出來後沒法做人了,那麽被害死的那個女孩呢?我估計得沒錯,被害死的那個女孩也跟你女兒差不多的年齡吧?你女人沒法做人了,别人連命都沒有了,你怎麽不說?”
聽到這話,中年男人臉色大變,徹底啞然。這時,我狠狠對華少說:“我可以幫忙解除這個巫術,不過我有條件。”
華少滿臉悲痛的走向我,沉聲道:“師父請說,什麽條件我都答應。”
我轉頭看了一眼那個少女說:“我要犯了錯誤的人必須爲自己的錯誤負責,否則,我絕對不會出手救人。”
華少聽到這話,臉色也大變,轉頭看着少女說:“師父的意思是什麽?”
我狠狠說道:“你别跟我裝傻,聽不明白是嗎?我要犯了錯誤的人爲自己所犯的錯誤負責,也就是,必須将你妹妹送進牢房。否則,這件事我不管了。”
說話間,我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