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劉紫靈的目光,那是一個讓人心碎的目光。
劉紫靈就是夢瑤,一個傻女人。李菲又是誰?
我掏出了手機,給晟傑打了電話。許久,電話嘟了幾聲居然接通。那頭,晟傑的聲音傳來:“李曦,那天不好意思,我不辭而别。”
我原以爲晟傑是不會接電話的,沒想到他接了。我說:“過去了,我打電話是有其他事。”
晟傑說:“你在哪裏?”
我說:“成都。”
電話果然沉默了下來,許久才傳來晟傑的聲音:“看樣子你已經找到他了,你想問什麽?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
我說:“關于李菲的一切事,告訴我。”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十分的激動,熱血翻騰。因爲,就差一步了。就差一步,五份殘卷就集齊,緣劫珠的使命将公布出來,那個傻女人夢瑤也不用再受苦。
特别是她,夢瑤。她的傻,已經徹底的将我擊敗。在她面前,我感覺自己什麽都不是,唯一能做的,就是集齊殘卷。
這是欠她的,我欠的債。雖然即便是這樣,我也永遠無法償還夢瑤所受的苦,但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晟傑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沒想到她真的是最後一份殘卷的持有人,不過很遺憾,對于李菲我真的一無所知。”
晟傑說完,在電話裏小聲的說:“抱歉,我是想幫你的,可是我已經盡全力了。”
我說:“沒關系,你也是人,不是神。”
說話間,我挂斷了電話。要到哪裏去找李菲?人海茫茫,世界太大了,相對于一個螞蟻窩來說,李菲就是一個螞蟻身上的一隻細菌,根本沒法找。
我陷入了一陣無力中。
可突然就在這時,我靈光一閃,想起了劉隋以及我的父親。我記得,我父親跟我說過這樣一句話。
當初我之所以會去到那所學校,是我父親做的手腳。而我們宿舍李響、金源和胡頭三個人,也是我父親趕走的。包括李菲,也是我父親找來的。
至于劉隋,在封印了我背上的人形鬼胎之後,劉隋就受傷了,被李菲帶回了山門去醫治。
看樣子,我該回家一趟了。至于劉隋,現在也沒法找了。劉隋跟金源離開學校之後,便毫無音訊,根本不知道在哪。
想到這,我背上了背包默默的朝着車站走去。
好久沒回家了,特别想家。
大概第二天中午的樣子,我就已經到家門口了。這是去上大學以後,第四次回家。
第一次回家,我母親失蹤。第二次回家,我奶奶去世。我第三次回家,知道我爺爺當年的事。
來上大學以後,幾乎已經兩年的時間,我居然就回家了四次。而且每次回家都是急匆匆的,住了一晚便走。
并且每次回家,遭遇的都是如此讓人撕心裂肺的事。讀大學,現在已經成爲我心中的惡夢。
這一次回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老實說,我心中有那麽一絲害怕。但是,我必須得做。
忽然間,我摁下了門鈴。裏面傳來腳步聲,門開了,我母親站在屋裏。
我默默的看着母親,彼此沉默。良久,我喊了聲媽就走進了屋裏。我的母親則仍舊僵在門口。
進入屋裏,我父親在看電視。他看的,仍舊是林正英的僵屍片。這麽多年了,他最喜歡看的就是這種電影。
見我進屋來,父親也轉過頭來看我,同樣僵住。我喊了聲爸,沒事人一般的走到沙發旁邊,坐下。
接下來,我們沉默不語,我母親咳嗽了一聲:“小曦回來了啊,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去做點好吃的。”
母親走了,屋裏就剩我跟父親。在我們的面前,電視裏面的林正英正使用道法在捉僵屍,打的是天翻地覆,卻沒有打破我跟父親之間的沉默。
飯不一會就做好了,母親将菜端上桌,盛了飯,我跟父親仍舊在沉默。母親開口打破了僵局:“小曦,你這到底是去哪裏了呢?”
我對母親搖了搖頭,沒有出聲。母親又說:“小曦,你這才回來是有什麽事啊?”
我對母親說:“媽,什麽事也沒有,就想回來看看你們,吃頓團圓飯,咱們好久都沒一起吃飯了。”
這頓飯果然吃的很開心,因爲我母親信我了。但是,我父親卻不信。飯後,母親收拾碗筷去了,仍是我跟父親坐在沙發上。
父親忽然說:“說吧,你回來是有什麽事?”
父親突然這麽一問,讓我有些不知怎麽回答,我說:“爸,真沒事,就想回來看看你們。”
父親說:“你瞞不了我,不要把我當瞎子,說吧,什麽事?”
父親這般的咄咄逼人,我已經沒什麽好隐瞞的了。我說:“我是來找李菲的。”
父親雙目一凝:“那個小丫頭嗎?”
我說是,父親長長歎息:“你果然是有事才回來。”
父親說完站了起來,然後進入了自己的屋裏。看着父親的背影,我有些失落。
父親肯定是知道李菲的事的,但是他不肯說,我絕對不會逼他。而讓我想不到的是,片刻之後,父親又從屋裏頭走了出來,手裏提着一個背包。
突然,父親将背包扔給了我,很是鄭重的對我說:“小曦,老爸隻問你一個問題,你真的決定要走這條路嗎?無論遇到任何事情也不會放棄?”
我有些驚愕,但點了點頭。父親又說:“你長大了,我們已經沒法替你選擇,既然你已經決定,那就去吧。隻是,要牢記玄門中人的禁忌,不可貪心,否則會遭報應。”
說完,父親走到我面前來,小聲說:“我知道你找那丫頭做什麽,這一條終于要來了。”
說完,父親走到沙發上坐下,不再說話。次日淩晨,我的屋門被推開了,站在門口的居然是父親。他對我說:“你該走了,讓我送送你。”
我木讷的起床,跟着父親走出了家門。到了樓下,父親沒說話,隻是死勁的對我揮手。
我走了,父親的身影越來越遠,在燈光下投射出長長的影子。
也不知道走出去多遠,我醒過神時四周已經人來人往,時間不早了。
這時,我低頭朝父親給我那個包看去,并順手将包打開。結果在打開包的瞬間,我心中變得十分的不安。
在這個包裏,居然裝滿了各種各樣的法器,桃木劍以及瓶裝黑狗血之類的東西。
這是父親的包,他爲什麽要給我?
我沒有想到,這是我最後一次跟父親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