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他的那雙眼睛,實在太冷了。
而幾乎在同時,我身體如同彈簧一般,嗖的一聲彈了出去,完全不由自主的彈了出去。眼睛,同樣也死死的将人群中的紀烈鎖定,不給他任何消失的機會。
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紀烈似乎根本沒打算逃,似乎就是特意在等待我一般。當我朝他跑過去的時候,他站在原地,始終沒動。
我一路跑到了紀烈的面前,見他沒有動,于是也停下了,眼睛仍舊死死盯着紀烈的臉。此刻才發現,紀烈的樣子十分的恐怖。
這家夥,可以說已經沒有一個人樣了。不對,應該說已經沒有一個鬼樣了,因爲他本就不是人。
具體是什麽樣子我就不說了,總之十分的凄慘。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子,應該是被煉制成人蠱後的後遺症。
原本,我心中是有一大堆的疑問要問的,可是看到紀烈這個樣子,我僵住了,久久沒說出話來。
相互對望了許久,紀烈終于說話了:“你回去吧,我們的約定我一直記着,我不會違背自己的承諾,我一定會将你要的東西給你。”
聽到紀烈的聲音,我打了個激靈,醒過神來:“他們說的是真的?”
紀烈看着我,那張臉微微抽搐了一下,許久才歎了口氣:“是不是真的,有那麽重要嗎?都已經過去了。我隻知道,我們不屬于這個世界,我們的出現擾亂了這裏的安甯,我們應該離開,不是嗎?”
聽着紀烈的話,我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你要怎麽做?要做什麽?”
紀烈再次搖頭:“這是我跟他們之間的事,是什麽都不重要了,我真的希望你不要插手進來。”
說着,紀烈對我揮手:“你走吧,等我的結果,最多一個月。”
說話間,紀烈的身體一點點的變得透明。在他徹底的消失之前,我猛的一下子反應過來,連忙沖了過去,大喊了一聲紀烈。紀烈還是消失了,在消失之前,再次發出了聲音。
“興許那幫古滇國的人告訴你的是對的,我興許就是個十惡不赦的人,興許我真的犯下過罪孽。這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這是我跟他們的事,我們之間彼此都遭受了懲罰,而害的彼此生不如死。我隻希望,自己親手來結束一切的事情,請給我這個機會。”
紀烈的聲音跟他的身體,幾乎同時消失不見。
徹底的消失以後,紀烈所在的那片空地卷過一絲冷風,呼呼作響。我的頭發被吹亂了,冷風吹在身上,好冷。
不知道爲什麽,經曆過炸雞店的事情之後,我對紀烈原本是充滿疑問,真的是想碰到他,就抓着他問個清楚的。可是這一刻,當我跟他面對面,見到他那十分凄慘的模樣之後,心中卻怎麽也恨不起來。
爲什麽,我忽然間又有點相信紀烈的話了?
到底紀烈所說的故事和那夥古滇國的亡魂所說的故事,誰的是對的?
疑問,再次在我心中徘徊,讓我有些不堅定了。同時,我還感覺到一絲不對勁,總感覺有什麽事情會發生,一種十分不好的事情。
紀烈會做什麽?會不會幹出什麽傻事來?
在不安中,我回到了警局。由于剛剛我救了那個男警察,這家夥在我面前也不再擺什麽警察的架子了,而是鞍前馬後的爲我服務。
我的心思,卻已經跑到了一邊。手不自覺的摸向懷中的那顆緣劫珠。
緣劫珠的使命又是什麽?
我開始沉思了起來,腦子裏面不自覺的又想起了在湘西所經曆的一幕幕,以及在老家所經曆的一幕幕,心裏頭居然感覺這些事情居然都極其的相似。
而這些表面看上去毫無關聯的事情,卻似乎被一種東西緊緊的鏈接在了一起。
沒錯,這些表面上看上去完全不相關的事情,稍微一思索,居然發現這些事情都如此的神似?
首先是湘西,在湘西的時候,我遭遇的是蠱王而引起的亂局。不是蠱王引起的亂局,确切的說,是鬼術的殘頁以及殘卷所引起的亂局。
到了老家之後,尋找鬼術殘卷的時候,同樣也遭遇到我爺爺當年所發生的我們根本不知道的變故。沒有想到,居然會一下子蹦出兩個爺爺來。而我真正的爺爺,卻早就被人給害死了。這其實,也是亂局,跟緣劫珠有關的亂局。
再之後,便是古滇國。古滇國的亂局是有目共睹的,早在很久很久以前,這裏因爲紀烈的事情,便發生了亂局,而導緻無數的人遭受牽連。
當我想到這裏的時候,那個想法變得越來越近了,我似乎明白了什麽。
亂局以及緣劫珠的使命?
沒錯,我想到的就是這個。難道,這個就是緣劫珠的使命?我越想,心中越發的肯定。同時,心跳也在加速。
但是我的心裏頭,還是有着諸多的疑問。因爲我想起了以前發生的事情,我想不明白,這一切究竟代表着什麽?這顆緣劫珠,究竟從何而來,是什麽人制造了這麽一顆珠子?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情不自禁的擡頭看向天空。總感覺,在那天空之中有這麽一雙眼睛,在盯着我看着。是這個人,在操控一切。
我想到這裏的時候,腦子忽然如同炸裂了一般,居然疼痛了起來。
這種痛,就好像有無數的蟲子在我腦海裏面爬一樣。幾乎在瞬間,我的思索停止了,留下的隻剩瘋狂的掙紮。
我直接倒在地上,劇烈的掙紮了起來。而在掙紮的時候,腦子裏面閃過了無數的聲音。
所有的聲音,都在對着我笑,還有人在說話:“這是你也沒有料到的吧?你是不是也從來沒有想到結局竟然是這樣的?”
而在這個聲音響起的時候,我心中十分的不甘,極其的不甘。感覺心中好難受,有種想殺人的沖動。
我醒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到了醫院裏面。病床邊站着幾個警察,他們告訴我,昨晚上我暈倒了,被送到醫院搶救。
然後,我就躺在醫院裏,一趟就是半個月。半個月以來,我沒有見過紀烈。而在半個月以後,紀烈忽然出現在了我的病房裏。
我再次見到他的時候,這家夥已經十分的虛弱了,有種随時随地都會魂飛魄散的感覺。這個時候,他告訴我:“馬上就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