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正一動不動的盯着樹上長出的那些頭發,心中有些震撼。因爲這些頭發,是忽然之間長出來的。而且,長出來的速度極其的快。
轉眼之間,整棵樹幾乎都已經被頭發給包裹,密密麻麻,不計其數。并且,随着風不停的舞動。就好像,那棵樹上藏着一張女人的臉一般。
聽聞我父親的聲音以後,我良久才回過神來:“大嫂子是誰?”
父親說:“我也沒有見過,隻是聽說。小時候,村裏人都講以前村裏有個大嫂子,死了之後怨氣難消,鬧的整個村子不得安甯。到後來,是你爺爺把大嫂子的魂收了,村子這才平靜下來。”
我默默的看着眼前的樹,沒回頭去看父親。而父親又在旁邊說:“這大嫂子,說起來也是個可憐之人。她丈夫老早就失蹤了,死在外面很多年,她一個人在村子裏守了十幾年的活寡。不知道是不是運氣比較差,她做什麽都不順,她公公婆婆還處處掂對她。”
“再後來,大嫂子因爲一個意外,把她公公婆婆給害死了。不過,那絕度是意外,不是大嫂子故意的。但是,就因爲這件事情,整個村子沒有人再敢接近大嫂子了。人們再一次發現大嫂子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對于這個大嫂子,我沒什麽感覺,畢竟僅僅隻是聽聞她的事迹,不認識真人。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大嫂子的魂被封印在這棵樹上,這代表着什麽?
我的父親沒有停,繼續說:“大嫂子死的時候,滿頭的頭發纏住了脖子,變成了一個頭發鬼。她死之後,村子裏立馬就開始鬧鬼。總之,鬧的很兇。後來你爺爺将大嫂子的魂收了之後,也不知道你爺爺最後怎麽處理的,真是沒想到,大嫂子的魂,居然在這棵樹上。”
聽父親說着,我默默的盯着這棵樹看着。而此刻,樹上的頭發仍舊在不停的瘋長,那棵樹已經已經全部被頭發給包裹了起來。
我的心中忽然想到了什麽,這大嫂子無論是誰,總而言之就是一隻厲鬼。我爺爺将一隻厲鬼封印在一棵樹上,絕對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而據我父親所說,在五歲那年的那天夜裏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我父親口中的那個假爺爺也經常圍着這棵樹打轉。
看樣子,在這棵樹底下,真的藏着什麽東西?
當我想到這裏的時候,那棵樹上的頭發變得越來越密集了。那些頭發堆在地上,朝着我跟父親湧動而來。我頓時感到不妙,忙将古劍拔出。
這把古劍,因爲有了劍魂,古劍之上的煞氣,是以前的十倍不止。在古劍拔出的刹那,那些原本要朝我們靠近的頭發,紛紛一縮。就好像蛇一樣,往後一縮。
我的旁邊,父親看着我,也十分的震驚。
而就在這時,那棵樹再次發生異動。從那些頭發之間,果然露出一張白森森的女人臉來。冷漠而面無表情的盯着我跟父親看着。
在看到女人臉出現的刹那,我跟父親神經都忽的一下子繃緊。一邊,父親小聲對我說:“看樣子她是在保護這棵樹,你爺爺肯定在這棵樹裏面藏了什麽東西。看樣子,咱們要費些手腳了。”
就在父親說話的時候,忽然間,那棵樹再次動了。并且,那張白森森的女人臉嘴裏發出了十分陰冷的說話聲:“沒有人能靠近這棵樹,想要活命,趕緊滾。”
聽着她的說話聲,我将古劍握得更緊。與此同時,在我古劍的前端,忽的一下子冒出一張人臉來。這張人臉,直接被古劍穿過。
就跟我第一次見到這把古劍的時候一樣,古劍之上穿着好幾張人臉。然而,那些人臉似乎都已經失去了意識,隻懂得殺戮。因爲他們是劍魂,是劍的魂魄。而劍天生就是用來殺戮的。
被劍穿過的這張臉,正是小蘭父親的臉。此刻,他已經完全沒有自己的意識了,被劍穿過,正對着遠處樹上那張女人臉咆哮。
見到小蘭父親的臉,其實我心裏頭有些難過。不過見到他出來,我更多的,是一種激奮。仿佛,這一刻,我渾身充滿了力量。
而在我的旁邊,我父親居然沒有出手,隻是默默的看着我。父親忽然說:“很多時候,你必須靠你自己,去吧。”
于是我握着古劍,想也沒想,一頭鑽進了那些頭發裏面。瞬間,我就被頭發包裹了。無數的頭發,如同潮水一般的将我包裹了起來。而我則握着古劍在裏面拼了命的揮砍,好幾次,因爲速度慢一些,古劍差點被纏住。
經過了一陣昏天暗地的揮砍,四周的頭發終于一點點的變少了。當我将那些頭發砍掉的時候,那些頭發一落地,就自動消失不見。
當我停下手中的劍的時候,看到樹上已經沒有幾根頭發了,而那個慘白的女人臉,隻剩一點點非常稀薄的頭發,将半張臉給遮住。
我停了下來,看着這張女人臉說:“你認識我爺爺嗎?”
在我說出這句話以後,那張女人臉瞬間扭曲了起來,嘴裏發出吼聲,她在趕我走,不要我靠近那棵樹。而我又說:“李國正,就是我的爺爺。”
“李國正?”忽然之間,她居然不咆哮了,而是念叨出我爺爺的名字。
我愣了愣:“看來你沒有失憶,我隻想知道,我爺爺将你封印在這裏,守護的究竟是什麽東西?”
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大嫂子仿佛聽不到我說什麽。她忽然死死的盯着我,不停的念叨:“李國正,就是那個瘋子國?”
我說是,大嫂子說:“我終于等到這一天了,終于等到了。”
“等等?”我不解的看着大嫂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莫非,我爺爺要你等什麽東西?”
大嫂子沒說話,那張臉再次扭曲了起來。而在這時,我父親忽然喊了我一聲,過來拉着我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