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帝忽然狠狠的咬緊牙關,直接沖向這群妖兵,隻見一陣風卷過。風停下來的時候,那群妖兵已經全部倒在了地上。多數都已經死透了,連一點生氣也沒有。還有少數的妖兵,此刻躺在地上不停的掙紮。
而妖帝緊握着劍走了過去,一劍一個将那些沒死的妖兵全部殺死。我即便從側面看到妖帝的臉,也感到這家夥是那般的冷血無情,從來也沒有見過這般冷血的人。
不對,他不是人。
整個場面,讓我徹底的震驚了。我又擡頭看向湖的方向,那天空之中果然出現了一道紫光。這道紫光我見過,而且不止見過一次。這次,應該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在我背上人形鬼胎徹底浮現的時候。
第二次,是玄清大師圓寂的時候。第三次,便是現在。
紫光剛一出現而已,殺戮便已經開始了。我看向妖帝,隻見他的四周已經橫屍遍野。凄慘、荒涼一切的詞語,都已經無法形容眼前的慘烈程度。我看到這裏,全部不自覺的狠狠抓緊。
因爲,看到妖帝的所作所爲,我已經有些火了。
我于是背起了背包,緩緩的走出了宿舍。我不會去争奪緣劫珠,不過我也不會讓這個家夥繼續蠻狠猖狂下去。雖然我鬥不過他,但是我不能輸了勇氣,連面對他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假如我的前世真的就是那個人類修道者,我該怎麽樣面對自己的列祖列宗,怎麽面對我死去的奶奶?人命固然重要,但有時候,爲了一些事情,我們可以不要自己的命。
我走到宿舍樓下時,才發現天空在下雨,而校園裏正狂風大作。雨很快就把我淋濕了,借着昏暗的光線,我看到這些雨血紅血紅的,正是那場血雨。
沒錯,這才是真正的血雨。隻有在緣劫珠降臨之時,才會下起的血雨。
雨水落到了我的臉上,順着臉流了下來。有些雨則落進了我的眼睛裏,我的視線頓時變得一片血紅。而因爲視線變得血紅,我發現眼前的畫面,更加的悲慘了。仿佛,我身在地獄之中。
沿着學校的小道,我緩緩的朝着湖邊走去。而在這時,天空之中那道紫光已經變得越來越亮,幾乎亮得有些刺眼。我心中已經再沒有一絲的僥幸,我知道緣劫珠必然降臨,已經無法挽回。
這時,我已經離湖邊很近了。隔得很遠,透過樹縫之間,我看到那個妖帝正偏着腦袋過來看我。他忽然說話了,發出一個少年的聲音:“你來了?”
聲音不大,但是我聽的很清楚。我于是站住了腳,也透過樹縫看着他,然後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他又說:“你準備阻止我嗎?隻是可惜,你再也不是你了,你也根本阻止不了我了。”
我搖了搖頭:“我阻止不了你。”
“那你來幹什麽,受死嗎?”
我說:“這是我的命,我必須得來,無法逃脫。”
妖帝冷笑了起來,那笑聲實在太冷了,讓人不禁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那麽可笑。當初,你說緣劫珠是邪物,要拼盡一切的力量去阻止。殊不知,人根本鬥不過天。無論你怎麽阻止,緣劫珠都必将降臨。”
我說:“你是在說那個人類修道者對嗎?”
妖帝繼續冷笑,笑的人仰馬翻:“是啊,我忘記了。他已經死了,你現在最多隻能算有一副他的皮囊而已。”
說完這句話,他繼續大笑了起來。而在這時,我收回了目光,再次朝着湖邊緩緩走去。這一刻,我感覺自己的腦子是空白的。不過我知道,我必須過去。
我的腦子,同樣也大亂了起來。我的前世,居然真的是那個人類修道者?一瞬間,一股巨大的壓力壓在我心頭。那個人,是我的前世,但是他卻是另外一個人。我的前世,如此的厲害。
可是今生的我,卻是如此的孱弱,簡直是弱不禁風。我感覺自己有愧,愧對所有的人。
面對妖帝的嘲笑,我知道我已經不能再退縮了。因爲,這是有關于尊嚴的問題。
小時候,我在學校裏打過架。爲了什麽呢?因爲我的母親。現在的人,動不動罵人就喜歡帶上娘。當時,我被罵了,被人指着鼻子罵娘。那時候,我從來也沒打過架。對于打架的事,甚至于有些惬意。
但就在他指着我罵娘的時候,我卻咬着牙猛的朝他撲去,一拳頭狠狠砸向他的臉,把他鼻子都給砸流血了。
這就是尊嚴,這玩意很奇怪,爲了他我們可以不要性命。
剛走出去一步,我便看不見妖帝了,視線被樹林擋住。不過,他的笑聲卻源源不斷。而且越笑,就越猖狂了。
也在這時,那紫光越來越亮越來越亮。仿佛一盞燈,将整個湖都照亮了。而我的視線,卻越來越模糊。走着走着,我忽然被人給拉住了。一回頭,看到劉紫靈正站在我背後盯着我。
我整個人就是一僵,看到劉紫靈的刹那,便想起了那隻棺材妖,那具和劉紫靈長得一模一樣的屍體。這時候,劉紫靈拉住了我的手,對我輕輕的搖了搖頭。那張臉,已經不再像以前那般的冰冷,而是帶着一絲溫柔。
看到劉紫靈,我感覺自己冰凍的心,在一瞬間徹底的融化。就在這時,我又看到劉紫靈的身後,站着陳軒以及晟傑。晟傑的手中,握着那隻誅煞/筆,陳軒的手中拿着那隻陰陽笛。
兩個人看着我,都輕輕的對我搖了搖頭:“我們來。”
說着,陳軒和晟傑繞過了我,走到我前面去了,朝着湖邊走去。劉紫靈同樣也繞過了我,松開了我的胳膊,對我說:“等我們回來。”
與此同時,身後再次走出兩個人。我回頭一看,正是劉隋和金源。同時,在劉隋的背後,我看到了楚格以及楚格的那夥同伴。
所有的人,都聚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