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死前,我剛出生。而剛出生的我,背上便出現了那個人形鬼胎。之前見了燒紙婆婆之後,她告訴我我背上的人形鬼胎,是我爺爺在我背上種的一隻煞靈,原因是要逼着我去奪取緣劫珠。而我背上的人形鬼胎,僅僅隻是一個緣劫珠降落地點的地圖而已。
可是我現在仔細一想,發現不是這樣的。我的母親在門前的河溝前被水沖走,當我爺爺将我母親從水裏撈出來的時候,我母親的肚子上便出現了那隻人形鬼胎。
之後,我出生了,村子裏的人,凡是見到我背上的人形鬼胎之後,回去均大病了一場,病得要死不活。我的爺爺在那幾天裏瘋相全無,面帶愁容,還差點和村裏的人大打出手。
我背上的人形鬼胎,根本不是我爺爺種下的。
當我聯想到這一連串的事情之後,最終得出的是這樣一個結論。确實不是我爺爺種下的,如果是他自己種下的人形鬼胎,他不可能控制不了這鬼胎,而惹得同村的村民紛紛大病。之後,他更不會因爲這鬼胎而死。
我的腦子開始混亂,猛然間感覺一陣陣的心慌。
這人形鬼胎雖然并不是我爺爺所種,但是在死前,我爺爺也動了一些手腳。他的确在鬼胎裏種了什麽東西,而且在封印人形鬼胎的同時,還将自己的魂一起封印在了鬼胎之中。
我的腦海裏,閃現出這樣一幅畫面來。
在一棵歪脖子樹上,一個黑漆漆的夜晚,我的父母站在樹前不停的哭。而就在他們身前,那棵歪脖子樹上,我爺爺的屍體懸挂着,在那樹枝上頭搖搖晃晃,不停的搖擺。
黑暗中似乎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爺爺的屍體,發出一陣陣咯咯咯的詭異笑聲。
而我爺爺之所以會死的如此的凄慘,他是在救我跟我父母啊!
沒錯,就是在救我們一家子。我爺爺一定預感到仇人找上門,所以他讓自己慘死,來征求仇人的原諒。可是,他心中不甘,所以才會将自己的魂封印在我的背上,并傳我鬼術。
我心中同樣不甘,我終于明白了,爺爺在我背上種下那隻煞靈,并一直守護在我的身邊,是想逼着我成長,讓我爲他複仇,一雪當年的恥辱。逼得我發瘋,而讓仇家感到恐懼。
轉過身,我看了一眼骊山老屋,想起昨晚上的事情,我沒感覺憤恨,反而有一絲感激。
如果不是鬼婆婆和那個神秘出現,自稱我師叔的男人,我不會想明白這一切。
我看向了遠處,朝陽已經緩緩的升起,春天似乎快要到了。我忽然握緊了拳頭,因爲肌肉緊繃,身體猛然間感到一陣疼痛,止不住戰栗起來。
“爺爺,我絕對不會辜負你的期望。不論你曾經做過多少惡事,你是我的爺爺。不論是誰害了你,我都要讓他生不如死。”
我緩緩的沿着山坡,離開了骊山老屋。
走着走着,因爲疼痛,我幾次險些昏厥。但是我堅持着,一直離開了那座大山,來到了外面的公路上。對面來了一輛車,我攔下了車,說了地址,掏出錢遞給他,随後便昏倒了過去。
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四處看了看,發現這是一間不大的屋子,屋子裏一共有兩個上下鋪,四張床。
這屋子我感覺無比的熟悉,腦子裏漸漸回想了起來。我所躺的這張床,就是我自己的床。另外三張床空着,但是這三張床上,曾經都躺着我熟悉的人。
曾經躺在這三張床上的人,分别是李響、胡頭、金源。
這是我的宿舍?
反應了過來,我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身上,立馬傳來了一股撕裂般的疼痛感。我的視線沿着熟悉的寝室看了起來,疼痛卻被一種悲傷的情緒給轉移。
那三張床仍舊空着,胡頭、金源以及李響三個人,都沒有回來過。那三張床,此刻已經布滿了灰塵。
而就在這時,我心中不禁一頓。是誰送我回宿舍來的?
忽然間,我感覺那門好像是開着的,便不由得轉頭朝門口看去。就在這一瞬間,我看到有個人在門縫裏一縮,身體消失在了門口。
雖然隻是一晃,但是我看出,這個人似乎無比的熟悉?
我腦子裏又閃現出暈倒前的畫面來,當時有個人開着一輛車過來了。我伸手攔下了車,那個人便下車将我扶到了車上。當我回想到那個開車司機的臉時,整個人立馬又是一愣。
那個司機,是劉隋。
劉隋?
我猛的看向門口,激動的差點跳了起來。沒錯,剛剛從門口一縮身子的人,正是劉隋。我于是大喊了起來:“劉隋,我知道是你,你給我回來。”
然而,不論我怎麽大喊,門外再沒有傳來一點回應。
我想下床,但是身體痛得厲害。昨天也不知道那個自稱我師叔的家夥,對我做了什麽,我竟感覺自己渾身的經脈都斷掉了,死活爬不起來。
這一刻,我發現自己形同一個廢人,于是隻得躺在床上,默默的盯着天花闆。
一晃眼,三天過去了。這三天裏,我一直躺在床上,聽聞門外沸沸揚揚的有人路過。開學了,學生們都已經回歸學校了。
到了固定的時間,鈴聲會準時響起,上課鈴聲、下課鈴聲、熄燈鈴聲、起床鈴聲。
而這三天裏,我雖然動不得,卻沒有餓到。一到固定的時間,我的床前就會出現盒飯和水,有人在給我送飯。我知道那就是劉隋,隻是不知道這小子,爲什麽就是不肯出來見我。
第二天發生了一件事,讓我更加确認那個人就是劉隋了。第二天午夜,我在做夢,夢見了程可嫣。她在對我笑,死勁的笑:“李曦,你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這時候,我被一聲玻璃窗打開的聲音驚醒了。睜開眼睛一看,有個女人從窗戶爬了進來,嘴裏發出一陣陣咯咯的怪叫聲。她爬進窗戶以後,迅速的朝我爬了過來。突然,一張白森森的臉出現在我的床邊。
“李曦,我是程老師啊。”
那是程可嫣,隻是完全已經沒有了程可嫣原來的樣子,而是十分的可怕。我用盡渾身力氣,想将手伸進背包,奈何做不到。
這時,門嘭的一聲開了,門外出現了一個人。他忽的一揮手,将一個碗扔了過來。
突然,程可嫣被罩在了那隻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