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窮漢子的視線到了屋外,一條寂靜而漆黑的山路上。透過視線,我看到窮漢子手裏拿着一把刀,正緩緩舉起,似乎想自殺,但是他猶豫了許多次,刀子最終放下了。
而這時,窮漢子的視線不停搖晃起來,就跟喝醉了酒一般。
眼前的畫面繼續如快進一般播放着,窮漢子的視線裏,始終是一片漆黑。許久許久,終于出現了光亮,窮漢子出現在了一片樹林子裏。樹林外面,許多人在大叫着,窮漢子從樹林子裏走了出去,走向了其中一間屋子。
進入屋裏以後,隻見屋裏直挺挺的站着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手裏一手拉着一個小孩,兩個小孩紛紛驚叫,大聲的哭。那女人的臉,則白的跟紙一樣。
窮漢子走向了女人,拉住了其中一個小孩,又拉住了女人的手。然後,四個人走出了屋子,一點點走向那片樹林子。走動中,窮漢子将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并有血在衣服上寫下了字。
到了樹林子裏以後,窮漢子最後丢掉了一件衣服,而我透過煞氣所看到的畫面,到這裏結束了。
我猛的醒過神來,打了一個哆嗦,渾身都是冷汗。
說實在的,我想了很多種可能,但是我死活沒有想到,這破爛衣服居然正是窮漢子當年丢下的。這衣服上帶着很強的煞氣,所以百年過去了,衣服隻是破爛并沒有徹底腐爛。
我更沒有想到的是,那沒說完的故事,居然是窮漢子回到了村裏,并帶走了他已經屍變的妻子,以及他的子女。
想到此處,我心裏頭冒出一個猜測來。一個非常荒誕的但是卻最有可能的想法,窮漢子當年帶上了他全家的人一起進入了樹林。然後,他們都在樹林子裏自殺了。然後,他們全家人的屍體團聚在了一起。
這個想法,讓我的心裏有些荒涼。瞬間,隻覺得渾身無力。
不是因爲生病了,而是心裏頭被深深的震撼到了。這件事情,比我想象的更加悲慘,難怪這樹林子大老遠的就給人一種怨氣沖天的感覺。
我終于站了起來,不再理會地上的衣物。而這時,地上的衣物同樣也紋絲不動,像是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我也明白了過來,老太婆的屍體幫我找出這些衣物來,正是想讓我自己看看當年慘不忍睹的事情啊。
我躺在床上,腦子裏一片空白,胡思亂想。良久,我漸漸冷靜了下來。雖然說當年的事情的确很是悲慘,不過我沒必要一直糾結,畢竟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整整一百年多年的時間了。
我現在最關心的事事窮漢子的妻子。
一百年前,窮漢子的妻子便已經發生屍變,而且是怨氣沖天的那種。如今,他已經屍變了整整一百年,身上已經有了一些道行。
我現在要做的,便是找到她,并從她心髒中取出極陰之血來。
雖然窮漢子的妻子并非僵屍,而且僅僅百年的光景。但是她身上的怨氣絕對不比千年僵屍差,而且屍妖不比僵屍,屍妖本身就是怨氣侵蝕身體而發生屍變,其道行比普通屍變的僵屍不知道高了多少個起點。
不過話說,我其實也不太敢确定,這窮漢子妻子身上究竟有沒有極陰之血。但是好歹得試試吧?
想到此處,我有些不安的閉上了眼睛。睡前,我看了一眼窮漢子的兇衣,隻見那件沾滿幹涸血漬的衣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而在睜開眼睛那一瞬間,我猛的感覺一股子寒氣逼上心頭。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仍舊躺在一張床上。隻不過這床有點不太對勁啊。
迷迷糊糊中,我聞到了一大股子黴味,睜開眼睛一看,隻見自己的眼前擋着幾片破布,而那破布之上挂滿了灰塵。我瞬間一愣身,四周一看,頭皮跟着就是一麻。
我确實是躺在一張床上,不過不是我自己的那張床,而是一張老舊的老木床。這木床上放着黑乎乎的玩意,軟軟的,估摸着應該是棉被之類的東西,不過是已經徹底腐爛掉的棉被。
木床上挂着蚊帳,但是蚊帳爛成了一團,那些破布從架子上挂了下來,擋在我的面前。
我又看向整間屋子,隻覺得自己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隻見我此時所在的一間屋子,四處擺放着老舊的家具,這些家具全是木頭做的,上面蓋滿了厚厚的灰塵。屋裏有張桌子,桌子上擺放着一面銅鏡。
越看我渾身就越覺得不對勁,整個人也如同受了風寒一般,一冷一熱的。我緩緩從床上爬了下來,結果動作過猛,那張老舊的床瞬間坍塌了。
嘭
劇烈的響聲,伴着漫天的灰塵。我在這瞬間終于醒過神來,腦子嗡的一響,整個人便朝着屋門口沖去。
而跑向屋門口的一路上,随着我的視線不停移動,我越發覺得心裏頭寒氣直冒。
終于,我從那間屋子裏跑了出來,一路上碰到了不少東西,那些東西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全部都跟沙子做的一樣,一碰就散。
跑到屋外,我徹底的懵了。轉身看去,我剛剛所在的這間屋子,居然是一間已經爛的不成樣子的破爛木屋,木屋看上去陰森森的,許多地方都已經坍塌。
我眼睛盯着這間木屋,整個人逃也似得跑開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終于停了下來。累的是氣喘籲籲,擡頭看去,不遠處就是那個村子。我剛剛所在的那棟破爛木屋,掩藏在村子邊上的一個小樹林裏。在這裏待了這麽一段時間,我當真不知道這裏居然還有一間木屋。
而在這時候,我真的有點莫名其妙了。咋回事?我怎麽會跑到這木屋裏面來了?
我心裏覺得不對勁,但是沒有多想,而是朝着村子裏面走去。
這一路上碰到了好幾個早起幹農活的村民,我紛紛向他們打了招呼。結果,這些人一看到我,就跟見到鬼一樣,撒腿就跑。
看着他們的背影,我莫名其妙。
接着低頭一看,我整個人也傻了。
那件兇衣此刻居然穿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