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候,那衣服在我床前突然軟軟的滑落到了地上,仍舊呈一個人形擺放在床前的地闆上。我突然醒過來,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确定自己沒有做夢。
猛然間,卻有股寒氣襲上心頭。
這他娘的也太邪門了吧,我見過會走路的紙人,見過會走路的屍體,可是這些玩意一般都是被人操控,是人爲的使用了手段,才讓他們走動起來的。
可現在,一件破爛衣服,居然動了,而且衣服在走動的時候,扁扁的,根本不是被鬼所操控。
我覺得我的世界觀,似乎在崩塌。我覺得,眼前的這幾件破爛衣服活了。
許久許久,我手中的書掉落到了床上,我擦了擦冷汗站了起來,并下了床朝躺在地上的破爛衣服走去。用腳踢了一踢,衣服馬上就皺褶了。這衣服沒活。
可是在此刻,我卻更加的不敢大意。我蹲下了身子,仔仔細細的盯着擺放在地上的衣服看了起來。這衣服還跟昨天一樣,破破爛爛的。但是此刻,我卻感覺到衣服上帶着一股煞氣。
并且,仔細觀看之下,我發現衣服上居然有許多黑斑。那些黑斑,很像是幹枯後的血迹。
這是一件兇衣,這是心裏對這件衣服唯一的解釋。
所謂兇衣,就是沾滿煞氣的衣物。比如說殺人兇手所穿的衣服,比如說儈子手所穿的衣服。這些人身上所穿的衣服,本身也帶着一股煞氣,這煞氣可對付鬼神。
但是這兇衣,本身也是非常邪門的玩意。
我聽過一個故事,說的就是兇衣。那個故事裏,說的是一個戰場上的将軍被自己的衣服給吓死。
有一個将軍,骁勇善戰,簡直是無敵的存在。他在戰場上就猶如一個惡魔,殺人如麻。有一天,這将軍在戰場上受了傷,于是告老還鄉了。他卸下了自己的铠甲,換上了普通人的衣服。
然而,等将軍回到自己的家鄉之後,他在某一天,忽然發現自己的铠甲居然出現在了自己的床前。将軍當時以爲是士兵們将铠甲給自己送回來的,他當時還感到一陣欣喜。畢竟,打了一輩子的仗,他内心裏對這铠甲已經有了感情。
之後,将軍将铠甲挂在了架子上,不準備穿了,而是拿來欣賞。
可是就在這之後,非常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經常在夜裏,将軍會聽到一聲聲非常輕微的咔嚓聲。旁人不清楚,将軍卻清楚的很,這聲音正是自己的金屬铠甲在移動的時候,所發出的聲音。
連着數日聽到這聲音,将軍覺得不對頭了。某天夜裏,他點上了煤油燈,一動不動的盯着自己的那副铠甲看着。忽然,他發現自己的铠甲居然在架子上不停的晃動,而且無比的劇烈。
将軍用手試探了一下,屋子裏根本沒有風。
畢竟這将軍也不是善茬,殺了無數的人,他渾身也帶着一股煞氣,沒有什麽玩意能輕易吓倒他的。将軍站了起來,一手抓住铠甲扔到了地上。他當時以爲是敵人的魂來找自己的麻煩呢,就惡狠狠的罵敵人。
“你活着的時候老子能把你殺了,你死了老子照樣可以殺你。”
罵完以後,将軍回床上睡覺了。可是睡着睡着,咔嚓聲再次響起。将軍轉過頭,看到屋子裏出現一個人影。
那人影帶着一頂鋼盔,渾身的金屬铠甲,一點點朝自己走了過來。
将軍大罵一聲,再次點起了煤油燈。結果他看到,那铠甲居然空蕩蕩的,鋼盔裏面壓根沒有人頭。而這時,那铠甲撲到了将軍身上,發出一片嘩啦啦的聲音。
第二天,人們發現将軍屍體的時候,隻見他安靜的躺在床上,滿臉驚恐,而他的身上穿着那件铠甲。
這便是關于兇衣的故事了,此刻我的面前,同樣出現了這樣一件兇衣。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心頭有些發涼。
兇衣之所以會動,就是因爲兇衣上帶着煞氣。不止是兇衣,還有兇器。比如說一些刀劍,這些刀劍常年殺人,本身帶着一股煞氣。如果是陽火虛的人接觸這些刀劍,隻怕是連小命都得搭進去。
不過此刻,我沒打算退縮,反而對眼前這兇衣産生了興趣。其實,煞氣雖然很邪門,但有時候卻可以助人。煞氣不同于陰氣,煞氣便是發生殺戮的時候,所留下來的一股兇惡之氣,殺戮之人越是兇惡,煞氣便會越加強烈。
而這煞氣,還有許多人不知道的秘密。傳說,通過煞氣,可以看到曾經發生過的殺戮的一幕。
比如,有一個人用一把刀殺了一隻雞,如果煞氣足夠強烈。另一個人便可以通過煞氣,看到殺雞的一幕畫面。
想到此處,我皺起了眉頭。不過這樣做的話,會有些危險,因爲煞氣很可能會乘機侵入我的身體,如果我陽火不夠強烈,最後很可能會死于非命。不過現在顧不得那麽多了,這陣子我經曆了那麽多事情,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最後不都活過來了?
我咬了咬牙,一把抓住了地上那件衣服。而此刻,我清楚的感覺得到,這衣服上飄蕩着陣陣的黑氣,黑氣向上飄着,若有若無。這就是煞氣。
我湊近了一些,看的更加清楚了。
也在這時,我眼前的景象緩緩的變了。透過煞氣,我看到了一個血紅的世界。這個世界裏,到處是一些哀嚎之聲。
我看到的是一間宅子,這宅子非常的古舊,不是說宅子本身古舊,而是宅子的樣式非常古舊。此刻,我的視線停留在宅子的門口處。視線緩緩朝着裏面移動了起來,不一會,眼前出現了一個人,但是轉眼間這個人慘叫了一聲,就此倒在地上抽搐不停。
接着,我的視線快速移動起來,一路上不停的有人倒下。當我的視線到了宅子裏面的時候,碰到了一個身着華麗衣服的年輕人。我的視線繼續移動,結果這個年輕人也倒在地上,抽搐了起來。
年輕人倒下,視線再次移動。不一會,我到了一間屋子前,這屋子緊鎖着,裏面黑乎乎的一片。而我看到,這間屋子的屋門和窗戶全部都用鋼條固定。
我的視線這時晃動了起來,像是在砸門。終于,門開了。屋門口出現了一個女人,一個十分美麗的女人。可是這個女人闆着一張臉,那雙眼睛空洞而無神。
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眼前的這個女人,正是窮漢子的妻子。而我透過煞氣所看到的景象,其實就是窮漢子當日所看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