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裏面的人,則一個個滿臉吃驚,毛骨悚然,眼見着這些紅衛兵就跟癞蛤蟆一個樣,村裏頭的人愣神沒回過神。
隔了好久,有人說:“隻怕是護村仙顯靈了,快拜護村仙。”
村民們拜倒在堂屋裏,而就在這時,村民們明顯感覺到好像有什麽人從堂屋門的方向走進了堂屋裏面。衆人一擡頭,隻見堂屋裏的神龛上原本已經打碎了的泥人,這會居然再次出現了。而且那泥人面目更加的猙獰,可怕。吓的村民們忙低下頭不停跪拜。
說到這,這漢子渾身就是一哆嗦,眼睛不自覺的就往堂屋的方向瞟了一眼:“這事八成就是這樣,那些紅衛兵回到家以後,當天晚上就死了,而且全部死的非常的慘,七孔流血而死。”
我點了點頭,目光也不自覺的往堂屋的方向看去。心裏頭卻在快速的思索起來,這所謂的護村仙,隻怕并不是個善物啊。不過,這跟我沒什麽關系,能不招惹就盡量不招惹。
漢子說到這,急于轉移話題,又問我吃飯了沒。這漢子很好客,他拉着我就往廚房走去,然後招呼他媳婦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我在路過堂屋門口的時候,再一次轉頭朝香灰爐裏看去。猛然一驚,隻見香灰爐裏那隻蛤蟆這時正擡着頭,一動不動的盯着我看。而那張蛤蟆嘴,這時也大大的張開。
我的心一沉,被漢子帶入了廚房。苗家人好酒,漢子給我端上來一碗,我當時就差點沒崩潰。我忙把碗推開:“不行不行,我是一滴酒下肚就能睡一個月。”
漢子的臉馬上就沉了:“小兄弟這是看不起我嗎?”
漢子家裏還有個小孩,小孩約莫十來歲。這時候,這小孩站了起來,朝着廚房門走去。而我看到,在那廚房門上挂着一排殺豬刀。
我心裏止不住一陣罵娘,我早聽說過了,苗家這邊的人惹不得。他們的規矩很怪,假如你去村裏做客,他們熱情以待你卻拒絕的時候,就要小心點了,他們會認爲你看不起他們,你很可能會不小心就丢了小命。
眼見小孩走上那道門,我也盯着小孩看,發現他目露兇光,異常的可怖。這樣一副表情,居然會出現在一個孩子的臉上?
我再轉頭看了一眼漢子,于是爲難的将碗接過來,然後客氣的說:“既然是盛情款待,我今天就破例一次,就算喝死了,也要把這碗酒喝下去。”
漢子看着我,樂呵呵的笑了起來。漢子的媳婦則很快端上來幾盤炒菜,一盤豬耳朵,一盤花生米,幾道蔬菜加上幾盤豬肉絲。
漢子端起碗豪爽的喊了一聲幹,然後他真的一口氣把一整碗酒給喝完了。我傻愣愣的看着他,然後說:“****是幹不了了,我随意喝吧。”
漢子點頭,我則輕輕抿了一小口。接着我拿筷子夾了一塊豬尾巴,吃了兩口,覺得不太對勁。連續咀嚼了半天,我将豬尾巴咽下去才不解的說:“咋回事?”
漢子不解,擡頭看我。我說:“這豬尾巴怎麽沒骨頭?”
不對勁的地方就在這,我連着咀嚼,豬尾巴裏居然沒有骨頭。
漢子沖我笑了笑說:“我們村所有的肉都沒有骨頭,無論是雞肉還是豬肉還是牛肉,凡是動物在殺了之後,都要把骨頭全部取出來。”
我仿佛明白了什麽,難道這樣做,也是因爲堂屋裏那個護村仙?那護村仙前面擺着個香灰爐,香灰爐裏裝着骨灰。人骨灰顯然不可能,人骨灰沒可能有這麽多。聽漢子這麽一說,我明白過來,那骨灰隻怕是牲畜的骨灰。
我沒再繼續糾纏這個問題,忙又端起碗繼續喝酒。而喝着喝着,我偷偷的抓起了一張紙,然後快速的折疊,将這張紙折成了一隻紙蟾蜍,約莫隻有巴掌大。
漢子看到我折紙,擡頭看了我一眼:“你在幹什麽?”
我光明正大的将紙蟾蜍攤給他看,漢子笑了笑,繼續喝酒了。我在這時放下手中的紙蟾蜍,口中輕聲默念着咒語。不一會,這紙蟾蜍動了,并跳到碗口邊一口一口吸碗中的酒水。
沒一會,酒水就下降了一大半,我手朝門外一指,這紙蟾蜍就跳了出去。
這一大碗的酒水我明顯是喝不了的,喝不了自然就要耍一點手段,這紙蟾蜍就是用來耍手段的。
紙蟾蜍消失在門口之後,許久又跳了回來。我将紙蟾蜍拿起,然後放在桌子上,紙蟾蜍又不動了,變成了一張紙。而這期間,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一個人知道。
這頓飯吃了許久,中途漢子又給我加了兩次酒,我均沒有拒絕。等吃完飯的時候,漢子已經喝了不下四碗酒,看他的模樣已經有些微醉了。他看了我一眼,滿臉的怪異:“咦,奇了怪了,小兄弟不是說不會喝酒嗎?我看你酒量咋這麽好。”
我差點沒笑的人仰馬翻,一隻手卻輕輕的撫摸着桌子上的紙蟾蜍。
吃完飯的時候,這漢子已經醉醺醺了,他媳婦走過來将他扶進了屋裏。漢子眯着眼睛看我:“我記住你了,等我酒醒了,我還要找你喝.喝,你等着。”
他媳婦最後把他給扶走了,而這漢子一路上仍舊叫嚣不停。
我沒有理會,而是走向屋外。轉頭看了一眼那個小孩,隻見那小孩正看向遠處,那雙目光居然異常冰冷,陰寒。
我不解的朝他走了過去:“小朋友,你在看什麽呢?”
這小孩忽然回過頭來,用那雙眼睛盯着我。我被他盯着,居然打心底裏冒出一股寒氣。這小孩的眼睛,實在是太冷了,冷的讓人頭皮發麻。
我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而這時那小孩一轉身進了屋裏。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這小孩是怎麽回事?我剛剛從他眼睛裏看到的除了一股子殺氣以外,還看到一股邪氣。這小孩,有古怪。
正巧漢子的媳婦又來到了廚房裏,我走進去對她說:“你孩子這是怎麽了?”
說話間,我還看着那小孩,這小孩則一步步往堂屋的方向走去。
沒想到我說完這句話之後,漢子的媳婦說了一句話,讓我渾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她說:“小兄弟,你也喝醉酒了吧,我沒有孩子呢,哪來的小孩?”
我指了指走向堂屋那個小孩:“我說的是那個小孩呢。”
她轉頭朝那邊看了一眼,露出害怕的表情:“我說小兄弟,你是真喝醉了吧,那裏哪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