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我見過,就是那天劉隋從地府回來的時候,他在去醫院之前那張臉都是這個樣子的。
我看着他發愣,事情超過了我的想象,但我也隻是覺得驚訝而已。
這時候,劉隋用那雙瞳孔變小的眼睛盯着我:“還記得上次你帶了一個人來嗎?”
我想起來了,上次我帶了謝老五過來。當時謝老五氣匆匆的說劉隋搶了他生意,說要找劉隋的麻煩,結果他剛一進屋就被吓的大叫一聲跑出來了。
我說:“記得,那個人叫謝老五。”
劉隋說:“我不知道那個人叫什麽,他上次進屋以後,我的臉就是這樣子的。所以,他才會被我吓到。”
我更加的疑惑了:“你的臉爲什麽會變成這樣子?”
劉隋搖了搖頭:“我以前經曆過很多的事,很多次都差點喪了命。最後我被一夥人捉住了,他們把我變成了半人半鬼。我現在就是半人半鬼,不是一個真正的活人。”
我再一次震驚,半人半鬼?
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詞。我的心裏頭,在這一刻忽然亂了起來,但是思緒很清晰。我已經明白了,劉隋爲什麽會隐居在這所學校裏。我猜想,他以前經曆的事,一定非常的匪夷所思吧。
不過我還是有點難以理解半人半鬼的意思,不過雖然不清楚,我相信總有那麽一天,劉隋會将答案告訴我。
看樣子,劉隋想起了傷心事,已經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了。我沒有再問,隻是默默的看着他那張有些滲人的臉。半響,劉隋的臉恢複了正常。我從他屋裏走了出來,思緒轉移到了另外一句話上。
樹木枯死,湖水幹涸,百鬼夜行。
我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快要到黎明了。腦子困的厲害,一上床就睡了過去。我從來也沒有睡的這麽安穩過。
然而在睡夢中,我還是做了一個夢。或者說,這不是一個夢,而是一個畫面。
那個畫面,仍舊是我們的學校。我的視線出現在高空中,我看到我們學校的人形形狀。腦袋的部位,是那個湖。湖四周有樹木,那些樹木就像是這個人形的頭發。
樹木搖動的時候,仿佛頭發被拂動。
這時候,湖中間的兩座小島忽然閃爍一陣紅光。接着,人形動了,一點一點的飛了起來,朝我的方向飛了過來。而我看到,這個人形正在慢慢的變小,突然飛到了我的背上。
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昨天睡得太晚,導緻睡過了頭。還是班主任打電話給我吵醒的。
我迷迷糊糊的接聽了電話,裏面傳來了那個猥瑣副版主的吼叫聲:“我就問你還要不要繼續讀書,實在不行卷鋪蓋走人。”
我一下子就醒了,揉了揉眼睛,說:“是班主任啊,早上好啊,我這不是正要去上課嗎?”
他的聲音更加的急躁起來:“都他麽中午十二點了,你上個毛的課?”
我愣了愣,看看手機,果然發現已經中午十二點。電話那頭,班主任繼續咆哮着,我自覺理虧,隻得不停的點頭答應。
挂斷電話的時候,李響回來了。
當門打開的刹那,我看到門外的李響臉色很是不對勁。我有點擔心,站了起來朝他看去。而李響招呼也不跟我打,直接就上床睡覺了。
他的臉不止白,那雙眼睛還黑乎乎的,我甚至看到他的眼神都有些迷茫。看來這些天來,李響真的遭到了不小的驚吓。可能他的精神真的已經到達崩潰的邊沿了。
我默默的看着他,不知道說什麽,隻希望他能早點康複,從陰影中走出來。
睡了一個好覺,也該起床了。吃過飯以後,我去湖邊走了一圈。我發現,湖邊的樹居然倒下了一大。看上去,就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硬生生的給扳倒的一般。
除此以外,湖裏面的樹并沒有全部枯死,至少還有一小部分是活着的。而湖水雖然下降了,但是也還非常的深。看來我錯了,昨天晚上我還以爲樹木已經全部枯死。
随後我轉身回了宿舍,這一天的時間,非常平淡的過去了,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到了晚上,我默默的躺在床上翻看《鬼術》,我翻到了控骨術的位置,反複的觀看。這幾天來,由于學校裏面事情不斷,所以我把控骨術給撂倒一邊了。改明天,我一定要把他撿起來,練熟練精。
記下了書中控骨術的要領,我将書放到了一邊。随後又将目光轉向上鋪的李響,隻聽李響這家夥嘴裏正不停的說着什麽,但是聲音很小,完全聽不清。
最終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李響要走出陰影,隻能靠他自己,誰也幫不了他。我相信再過一段時間,他見鬼見多了,也就适應了,不會再害怕。
我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然而睡了好一陣子,居然睡不着,興許是白天睡多了的原因。
閉上眼睛,我接着睡,還是睡不着。而就在這時,我聽到鼓聲再一次響起了。同時,我聽到宿舍外面的走廊上,猛的傳來一陣尖叫聲。
我知道,劉隋又在敲打那隻鎮魂鼓了。
無心睡眠,我打算起床去看看,順便也上去敲打下試試。剛打開宿舍門,再次見到昨天的場景,走廊上四處站着一些身穿老校服的人,鼓聲響起,他們正在四處亂蹿。
我一路來到了宿舍門口,果然看到劉隋正在敲打那隻鎮魂鼓。
遠處,校園裏的那些鬼發出一聲聲的尖叫,然後如同波浪一般的朝四周逃散而去。可是我卻看到,當四周的鬼魂全部逃散之後,卻仍舊有一個人站在原地不動。
我愣了愣,腦海裏第一個反應是,那是一隻非常強大的鬼,連鎮魂鼓都不怕?
我驚訝的朝他的方向看着,劉隋似乎也發現那個人了,他不再敲打鼓,同樣盯着遠處的人影看。
就在這時,遠處的那個人影忽然間跑動了起來,速度快的驚人。
劉隋在那一瞬間飛快的追了出去,我雖然速度慢些,也不甘落後。
最後我們追着那個人一路到了湖邊,在前面跑的人終于停下了,他面朝着湖,背對着我們。發出了一聲無比蒼老的聲音:“大局已定,又豈是你們可以改變的?”
我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變得異常的緊張。
因爲我已經認出他來了,這個人,正是投湖老者。
他們終于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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