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接生婆用毛巾去擦我身上的羊水,可當他擦到我背上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我背上那塊人形黑疤,手突然一抖,險些将我給活活摔死。
接生婆吓的放下了我,跑到門外的時候,村裏頭的大叔大嬸正守在門口,紛紛湊上來問。可接生婆一句話不說,擠開人群就跑開了,那樣子要多古怪有多古怪。衆人覺得疑惑,也沒多問,又走進屋裏頭來看剛出生的我。
結果,當所有人都看到我背上那塊黑疤的時候,一個個卻突然像是見着了鬼一樣,一頭就跑開了。
那是怎麽樣一塊疤呢。
大小約莫隻有巴掌大,形狀就是一個人。而往那塊人形黑疤的頭部看去,隻見其面目猙獰恐怖,披頭散發。最關鍵的是,就在人形黑疤眼睛的位置,剛好長了兩個小肉瘤,血紅血紅的,像極了人形黑疤的眼球。
不一會,原本高高興興看我出生的山村婦人們一下子走了個幹幹淨淨,出門時均一邊擦汗一邊罵了聲晦氣。
屋子裏就剩我父母以及我爺爺,我父親在旁邊盯着我背上的黑疤,也是渾身發抖,問了聲:“爹啊,你看看娃娃背上這是什麽啊?”
我爺爺沒回答我父親,此刻他面色沉靜,再沒有一點瘋癫之相。過了好一會,爺爺回過頭來說:“這孩子,你們養不活。”
也是在當天,天黑下來以後,村裏頭忽然熙熙攘攘的哭喊聲。我父親和爺爺走到門口一看,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是給我接生的那個接生婆家。
我父親也跟着往接生婆家去,一問才知道,白天給我接生的接生婆。
死了。
而且,死的非常的離奇,除了雙手爛掉了以外,身上沒有任何傷痕。我父親去看了看接生婆的屍體,隻見他面露恐懼,仰翻在床上,手裏邊拿着一把菜刀。
第二天,村裏頭又出事了。當天來我家裏看我出生的人,回去之後紛紛大病了一場,病的死去活來,醫生卻壓根找不到病因。
第三天,我父母也出事了,同樣是大病一場。
這一下子,村裏頭簡直沸騰了起來。再傻的人也猜出,所有的事情都跟剛出生的我有關。村裏頭的人都說,我是來要債的,不把我弄死,隻怕村裏還會死人。
關于這要債的,在我們那小山村裏有個傳言。
老早以前,我們村死過一個人。這個人窮兇極惡,吃喝嫖賭無惡不作,在我們村裏是偷搶亂來,搞得天怒人怨。
後來村裏頭的人反抗起來,把他關在了牛棚,不給他飯吃,這人就被活活餓死了。
可是不久之後,村裏生下來一個娃。這個娃剛出生就會說話,兩歲時他在自家的鍋子裏投了一包老鼠藥,當場就把自己家一屋子的人全部毒死。
因爲歲數小,村裏沒人懷疑到他頭上,都認爲是他父母粗心大意,把老鼠藥當飯煮了。
可是後來,這娃又連着害死了村裏好幾個人,村裏人就把他給抓住吊起來毒打。在嚴刑拷打之下,村裏人終于知道了實情。這個娃正是之前村裏窮兇極惡那人投胎轉世,是來報仇的。
一說到我很可能也是來要債的,村裏頭的人一個個是又怒又怕,當天便組織了起來,準備來我家裏要人。可當他們來到我家裏的時候,卻被我爺爺攔住了。
我爺爺搬了一張椅子坐在門口,手裏拿着一鍋旱煙口水啪嗒啪嗒的響着。
“瘋子國,你幫我們辦了不少事,我們尊重你,但是今天不把孩子交出來,别怪我們無情。”
村裏頭的那些人見我爺爺攔在門口,倒也停住了,沒往我家裏頭沖。可是一個個卻嚷了起來,看樣子今天不把我弄死,他們肯定不會離開。
這時候,我爺爺擡起頭,再沒有一點瘋相。他冷冰冰的看了一眼正在門前叫嚣的人,說:“今天,這個娃,你們誰也帶不走。”
“瘋子國,别給臉不要臉,今天你要是鐵了心想攔我們,我們連你也不放過。”
我爺爺聞言又抽了兩口旱煙,忽然站了起來。就在這時,我爺爺的臉變得異常可怕,屋子裏還猛朝外吹出來一股寒風。
瞬間,門口那夥人冷的直哆嗦,一個個之前還叫嚣不已,瞧見我爺爺這樣,居然全部吓的倒退了幾步。
我爺爺盯着他們,片刻才說:“我勸你們自己離開,誰要是今天敢踏進我家門,動我孫兒一根汗毛試試。”
“還有,你們别瞎鬧,給我兩天時間,兩天之後我會給大夥一個交代。”我爺爺說完這句話,轉身進了屋裏,嘭一聲将門關上了。
屋裏面,我父母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我就睡在旁邊。
突然,我爺爺走過去将我抱起,再低頭對我父母說:“我死之後,你們不要馬上把我屍體埋了,要把我屍體吊在門口,三天之後才能放下。切記,隻能給我穿一條褲衩,不能穿其他衣服。”
我父母當時完全愣住了,盯着我爺爺半響沒回過神來。
我爺爺又說:“我給孫兒留了一點東西,等孫兒十八歲的時候,你們将東西交給他。還有,埋我的時候不能用棺材,你們去找塊草席把我卷起來就行了。再者,不能用墓碑,不能挖坑,就直接把我放地上,往我身上蓋土就成,切記切記。”
我父親憋足了勁大叫一聲:“爹,你這是在說啥子呢?”
爺爺歎了一口氣:“隻有這樣,才能救我的孫兒啊。”
爺爺說完,轉身走出了屋子。我父親想從床上爬起來,奈何他渾身沒有力氣,隻能眼睜睜的看着。
這之後,我爺爺将我帶到了他的房間,接着在屋裏點上了一排蠟燭,并關上了門。
這門一關就是兩天,沒有任何人知道我爺爺在屋裏頭搞什麽。兩天之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村裏頭那些大病的人,本來這兩天病情一天天的加重,可是兩天過後,他們的病居然一下子好了。
也是兩天過後,我父母身上的病症突然間消失,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接着,他們走進了我爺爺的房間。剛推開門,立馬聞到了一股惡臭味,同時還聽到了我的大哭聲。
我父親心頭頓時一慌,點上了煤油燈進去看,隻見我爺爺一動不動的坐在桌子旁邊,在那桌子上放着一整排的蠟燭,不過都已經燃完了。
我父親拍了拍我爺爺的後背,突然,我爺爺身體一歪倒在了地上。
我父親明顯吓了一跳,他渾身哆嗦着喊了一聲爹,可是我爺爺一點反應也沒有。他伸手摸了摸我爺爺,瞬間手就像觸電一般飛速的縮了回來。
我爺爺的身體冷的就好像冰溜子一樣,臉上白花花一片毫無血色。
我父親頓時間悲痛欲絕,但還是伸手去探了探爺爺的鼻息,瞬間,他煤油燈掉在地上。
我爺爺,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