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正在感歎,一段黑黝黝的繩子從崖壁上落下來,不停地晃悠。高原當仁不讓,搶先抓住繩子朝上攀登,緊接着,雲鷹和雲豹也爬上去。
陸家宜雖說在山裏長大,這麽陡的山崖還從沒爬過,所以有些緊張。拓跋青瀾看出她的心思,笑道:“不用怕,有我在——我會在身邊陪着你!”
陸家宜這才放下心來,拓跋青瀾把繩子系在她的腰上,上面的人用力拉,他在後面小心保護,幾乎半推半拉,好不容易把陸家宜弄到山崖上。
陸家宜看看黑洞洞的深谷,小心髒“撲嗵嗵”直跳,後怕道:“真是不敢相信,我能從這麽陡的地方爬上來……”
高原把繩子勒得血淋淋的手掌伸到她眼前,慘叫道:“姑奶奶,是你爬上來的嗎?你看看我的手——唉喲……”
衆人都笑起來。
再次檢查武器後,拓跋青瀾做個手勢,阿狼在前,高原在後,一行人相繼消失在夜色裏。
果然不出拓跋青瀾所料,洪浩爲了營救矢野浩,打着給劉黑七報仇的旗号,傾巢而出,再度殺向“虎頭坳”。偌大的山寨,隻留下二十多名土匪,負責守護山寨并看押抓來的女人。
拓跋青瀾首先抓到一個土匪,問清寨子裏的情況後,毫不猶豫用刀刺死。敵衆我寡,身處險境,他不想因爲一時的仁慈,給自己也給身邊的兄弟留下隐患。
阿狼和高原明白拓跋青瀾的意思,下手毫不留情,幾個值勤的哨兵連人影都沒有看到,喉嚨就被割斷。
摸進寨子,雲鷹和雲豹迅速搶占有利位置,負責狙擊和壓制敵人的火力。阿狼一馬當先,和陸家宜摸向關押人質的牢房。牢房裏傳出低低的哭泣聲,一個看守牢房的土匪聽得不耐煩,走到窗前,罵道:“他媽的,鬼叫什麽?再嚷嚷,就拉出來讓弟兄們好好快活……”
牢房的哭聲還在繼續,隻不過聲音低下去。
那個土匪還要大發淫威,另一個土匪勸道:“二秃子,你就積點德吧——都是鄉裏鄉親的,她們落到這個地步,咱們睜隻眼閉隻眼就行。這年頭做人不容易,得給自己留條後路。你想想,連大當家那樣厲害的人都被人家砍掉腦袋,像咱們這種貨色,落到人家手裏,還不跟殺隻雞似的?”
“二秃子”回過頭,嗤笑道:“四眼狗,你他媽的倒有菩薩心腸,早知如此,幹什麽土匪?還不如剃光腦袋去當和尚的好!我怕什麽?咱們山寨這麽多兄弟,連官軍都不怕,還怕那個阿瀾?媽的,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要是不多玩幾個女人,豈不是白來世上走一遭?”
那個叫“四眼狗”的土匪歎道:“我說不過你,哪天你碰上阿瀾,後悔都來不及……”
二秃子罵道:“你他媽的……”
話音未落,一個黑影猛撲過來,宛如獵豹般迅捷。“二秃子”猝不及防,腦袋被一雙大手死死摁住,“喀嚓”一下,脖子被扭成麻花狀,登時死于非命。
“四眼狗”吓得魂飛魄散,剛要大叫,陸家宜把唐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冷聲道:“我敢保證,你的叫聲絕沒有我的刀快——”
“四眼狗”頓時癱軟下去,緊緊捂住嘴巴,噤若寒蟬。
阿狼把“二秃子”的屍體抛到地上,走到“四眼狗”跟前,伸出手,冷冷道:“拿來——”
“四眼狗”當然知道阿狼要什麽,抖抖索索把牢門鑰匙遞給阿狼,卻不敢接觸阿狼那殺人的眼神。
阿狼接過鑰匙,打開牢門。那些女人以爲土匪們進來找樂,吓得尖叫起來。阿狼趕緊制止道:“不要叫——我是阿狼,來救你們出去的……”
女人們聽出阿狼的聲音,果然安靜下來,一個個驚喜交集。那邊陸家宜審問過“四眼狗”,知道有一條小道可以下山,趕緊通知阿狼。
阿狼要殺“四眼狗”,“四眼狗”跪在地上涕淚交流,苦苦哀求。那些女人也給“四眼狗”求情,說“四眼狗”這一整天對她們還挺照顧,人也不壞。
阿狼押住“四眼狗”,帶着女人們從小道往山下撤。陸家宜則趕到前面與拓跋青瀾會合。
高原摸到屋子外面的時候,土匪們正在裏面喝酒,鬧得烏煙瘴氣。一個土匪喝得醉熏熏的,出來撒尿,剛解開褲子,發現眼前有人影晃過,他以爲眼睛看花,咕哝着罵一句。正在這時,嘴巴突然被一隻大手捂住,沒等他反應過來,犀利的刀鋒刺進喉嚨,宛如水囊被紮破一樣,血水濺出兩米多遠。
高原剛拔出短刀,門内又探出一個腦袋,也許是聽到外面的響動。這小子很機靈,看到外面有個高大的身影,不像是自己人,頭馬上縮回去。他的動作快,拓跋青瀾的動作更快,飛起一腳踢在他的喉嚨上,那個家夥向後淩空飛起,頸骨碎裂,屍體重重砸在桌子上,把滿桌的杯盤砸得粉碎。
李保勝坐在上首位,正對着門口,被酒汁菜湯濺到臉上,驚叫一聲,剛要站起來,刀光如驚虹般斜掠而至,穿透他的手臂,牢牢釘在桌子上。
土匪們頓時亂作一團,紛紛拔槍,試圖頑抗。拓跋青瀾反身一記“斬鐵”,把那個剛摸到槍柄的家夥踢得橫飛出去,骨頭碎裂如雨,竟如變形的橡皮人一般折疊在地上,鮮血從七竅汩汩湧出。
看到拓跋青瀾如九天戰神一般神威凜凜,而且出手狠辣,一擊必殺,土匪們都駭得渾身發抖,幾乎連槍都握不住。
高原手握雙槍,指着土匪們。看到黑洞洞的槍口,土匪們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屋子裏安靜下來,隻有李保勝殺豬似的慘叫。